《那些年我在锦衣卫》第126章


可是如果想要害她,这人为何要把卫夕弄到小客栈,为何又为她疗伤?
太多的不解占据心扉,牧容的思绪混乱如麻,将卫夕的头按入怀中,深深嗅了嗅她发间的清香。
得知消息时,有那么一瞬,他真以为天踏了。如果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该如何苟活?
他阖起眸子,神色稍显哀凉。君澄知晓他的心焦气躁,不忍打扰他,自顾噤了声,左手扶着绣春刀,一步步一点点的在房里勘查起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窗下的花盆下他发现了一个黑色异物。君澄眼眸一怔,俯身将那东西捡起来,放在手里掂了掂——
是个腰牌!
“大人!”他几步走到床榻前,将那乌黑的腰牌双手呈上,“窗下找到一块腰牌,像是嫌犯慌忙逃脱时遗留在此!”
腰牌可是能印证身份的好物证!思及此,牧容登时睁开眼,从他手中接过腰牌细细端详起来。
这块腰牌是精钢所制,上头刻一异兽,麒麟身,面带象牙,脚踏互不相容的水火。配着乌黑油亮的底色,显得格外诡异。
末了,牧容狠狠捏住腰牌,半阖起眼眸中精光隐现,“查。掘地三尺也得给本官查出这腰牌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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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使府。
青翠忙前忙后的熬药熬热汤,虽然放心不下,却还是被牧容冷着脸撵了出去。
陈忠方才过来瞧过了,卫夕只是扭伤了脚筋,并无大碍。可她不知被对方灌了什么*药,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嘴里还吵吵嚷嚷的说起了胡话。
“杜冷丁,吗啡……芬必得……给我,疼……”
牧容听得一头雾水,这些名讳并不熟捻,从未听她提及过。
反复听她念叨许多次后,他推门而出,对着守在门外的花六吩咐道:“去给本官寻几个人……”
天光乍破时,卫夕这才慢悠悠醒过来。
记忆停留在那个臭乎乎的大坑,黑暗如同泥淖,她仿佛挣扎了几个世纪才获得自由。身体虚脱无力,周围是熟悉的味道,眼前是熟悉的床幔……
这里是……指挥使府?
她木讷的眨眨眼,好半晌才确认自己回家了!
萎靡不振的她重新被点燃,噌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然而脚踝却被牵连的刺痛,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啊……神烦!”她不满的呶呶嘴,穿越之后受伤就是家常便饭,这次伤什么不好,偏偏要伤了脚脖子!
卫夕咬着唇,抓着脚,滑稽的样子即刻烙进了牧容的眼瞳中。他疼惜的心尖发酸,叹气道:“别动了,老实躺下吧。”
言罢,他轻轻扶住卫夕的肩,试图将她带回床上。
然而这个动作却被卫夕打断,她顺势扑进了他怀中,将脸埋进他的胸口。不知哪来的委屈,她就想这样抱着他,这样才能获得一阵心安。
最好,谁也别来打扰她……
两人在一起久了,他也习惯了她的聒噪。如今少见的安静悬浮在空气中,氛围显得格外美好。
牧容抬手摸着她的后脑勺,眸子里浮起绻缱的波澜。没有嗔怪,没有质问,只是给她一个安定的怀抱。
过了许久,卫夕才嗡哝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环在他腰间的手不自然地紧了紧,像是怕他跑掉。牧容愣了愣,继而淡淡“嗯”了一声。
两人虽然相处不久,却像是过了三年五载。他笃定他们之间的默契,有些话不说,她也应该明白了——
上天入地,海角天涯。
他对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卿卿我我的黏了许久,卫夕这才满意的躺回了床榻上。
牧容为她盖好被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本官无用,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些人。”
“……我说的那些人?”卫夕愕愣的眨眨眼,“我说了什么?”
“杜冷丁,马飞,还有那个……分必得?”牧容颇为认真的凝视她,坦言道:“花六其实寻来了几个,但那些人貌似都不认得你。”
卫夕:“……”
为等她反应,牧容抬起她的下颌,幽怨的望着她道:“昏迷中也能念叨这些男人,别告诉本官又是你在关外结识的,你到底置本官于何地?”
后半句他碍于面子没有说出口:不把她娶进门,就是不放心。
卫夕抽了下嘴角,半晌后终于忍耐不住,弯起眼眸咯咯地笑起来。
艾玛,她该说这些“人”都可以用来止痛吗?!
“你笑什么?”牧容有些懊恼,俯下身拿额头撞了撞她。
这力道很轻,卫夕还是被他这个幼稚的举动逗乐了,捂着前额笑的更欢,“我的大人呀!这不是人名好吗?这是几种止痛药……材!”
牧容俨然不信,旋即摆出一副严肃震慑她,“一派胡言!哪里的药材叫这不三不四的名儿?”
“真真的!”
卫夕笑成了一朵花,脸色也红润了许多。见牧容沉默,面色愈发阴沉,她赶忙敛了笑,又一次半坐起身来,将脸往他面前凑了凑。
“看到了吗?”她冲牧容眨了眨乌亮的眼睫,认真道:“大人,我的眼里只有你,容不下别人。”
要说卫夕哪里最美,不外于这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了。白日里阳光璀璨,夜幕里中盛满星辉,会说话,会勾人,让人稍不留意就会跌入这两汪秋水里。
如今,这双眼睛里清晰的烙着一个清隽的面孔,气韵淡雅,神情愈发恬适。
两人的眼光胶着许久,牧容抬手揉了揉卫夕的眼角,唇角斜斜一勾,淡淡吐出两个字:“邋遢。”
卫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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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卫夕哄睡之后,牧容这才唤来了青翠照拂,自己则坐上轿子赶往镇抚司衙门。
君澄带着一个身穿飞鱼服的中年男子站在衙门正堂,已经等待多时了。远远看到牧容,两人回身行了一个力道,齐声道:“见过指挥使。”
牧容颔首示意,意味深长的眼光落在那位中年男子身上。这人名唤陈天晋,官至百户。锦衣卫等级森严,陈天晋自然是鲜少和他会面。
“这是……”他不明所以,遂而看向君澄。
君澄直言:“大人,陈百户知晓那腰牌之事。”
这腰牌当线索,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从何查起他也是一筹莫展。说来也巧,路过的陈百户一眼便看到了他手中的腰牌,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疾步走到他身边,夺走了腰牌……
牧容端坐在官阁之上,闻言蓦然一愣,蹙眉看向陈百户,沉声道:“快说。”
“是。”陈天晋一拱手,挺直腰板徐徐道来。
早在南魏夺嫡之时,沈贵妃所出的五皇子公仪恪处处拔得头筹,深受南魏先皇宠爱。
公仪恪八岁时,在切磋比武中力挫长他六岁的三皇子,南魏先皇便赐给他一队受过严苛训练的暗卫,名唤“麒麟崖”,用以昭显天家厚爱。
就这样,五皇子一路顺风顺水,太子之位似乎已经注定落在他头上了,谁知天不遂人意。
当年南魏和大华边关频发骚乱,五皇子带着昭平公主随军北上,一方面勘查历练,另一方面是因为妹妹昭平公主喜好玩乐,厌烦宫中循规蹈矩的生活。
谁知这一去,昭平公主竟然离奇失踪了。
南魏先皇多次寻找无果,为保皇家颜面,便昭告天下公主病殁。五皇子回都城后大病一场,静养了半年多。
次年春,沈贵妃妒忌萧妃有孕,下药让其流产,被先皇打入了冷宫。打这开始,先前支持五皇子的势力全部倒戈,五皇子也变得一蹶不振。
“由于公仪恪平日里树敌太多,朝野中再难有他的立足之地。若不是因为麒麟崖的守护,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后来他顶着赢山王的身份成为南魏质子,出使大华,也算是逃出生天了。”陈天晋回忆往事,笃定道:“这腰牌就是麒麟崖提领的东西。”
陈天晋言罢,便不再吭声。
君澄早已经听过一遍,面色沉重的杵在堂下。
牧容则是面露诧哑,秀长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陈天晋,好半晌才缓过乏来,张弛而出音调是前所未有的深沉:“本官记得,你曾经暗伏南魏朝廷,是在赢山王入华之后替换回来的。”
“大人好记性。”陈天晋并不隐瞒,“麒麟崖在无意间救过卑职的命,所以卑职才对这腰牌上的图案如此熟悉。”
沉默了须臾,牧容摩挲着腰间金牌,仰眸看向他,“你先退下吧,腰牌之事不要向外透露半分。”
“是,卑职告退。”
陈天晋谦卑的退出后,君澄瞥了眼门外消失的身影,复又意味深长的看向官阁,抬手在脖颈前抹了一下。
牧容并未答话,只是气定神闲的颔首示意。等君澄得令退出正堂后,他这才压低了眉宇,拿起那枚物证腰牌放在手里把玩,随后又重重摔在桌案上。
锦衣卫职责繁多,收揽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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