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纳珠》第224章


在淑惠夫人看来,这位新帝的耐性可是都是尽给了六妹的,若是母亲那边不懂得分寸,便是回落的家破人亡的下场也说不定。
不过淑惠夫人应该没有想到,这位新帝竟然是将主意打在了自己养父的身上,将那重振夫纲的重任一并交给了萧老爷。
为了给这常年软塌塌的骨头提起那么几分硬气,尧暮野倒是很下了一番功夫,软硬兼施,让他明白了重掌家宅的重要性后,萧老爷可是实打实地在茶楼里,给传信的侍卫演练了好几次休妻出家的戏码。
玉珠听到向这里也才恍然,为何方才听闻养父说话,有些拿腔作调,倒好似在戏台上一般。
“你这人,怎么还撺掇他出家,万一真出家可怎么办,我养父哪里吃得山上的清苦?”
尧暮野半卧在软塌上道:“那寺庙里自有给他准备的上好厢房,吃喝乃是特请的厨子,山珍海味一应俱全,酒肉穿肠过,佛祖扔一边,若是寂寞了,自有人再与他安排些个俊俏的尼姑,只怕你那养父从此爱上出家,不必回去面对那王氏!只是让他那个稳固的母亲和嚣张的妻子收敛了,才有回家的道理!”
玉珠听着先前还好,可是听到那俊俏尼姑那一节时,竟是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你这般胡闹?”
尧暮野伸手拉扯她的头发道:“我这般安排不好?不然岳父大人若是不明内情,迫着你报恩,你岂不是又要委屈了自己?说起来,你也该学学你的二姐,主动将难事告知给我岂不是很好?我又不是成日端着帝王的架势,那么一府宅的商贾,也不至于对他们动辄打杀,你又何必自己尽为难?”
玉珠被扯了秀发,被迫低下头,趴伏在了他的身上。不过他现在说得倒是通情达理,可是她心知,就算在一年前,这个男人也不会这般行事的,毕竟把王氏和祖母捆绑了来申斥,才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当时他如今倒是能折中着来,耐着性子教给自己养父消磨人的戏法,内里的原因,也无非是给足了自己与二姐一个情面罢了。
想到这,玉珠倒是觉得自己先前不与他说此事,倒是自己的不对了,只低低说道:“夫君说得对,便任着你责罚可好?”
尧暮野听了这话,两只凤眼里都冒着狼一样的精光:“娘子当真?”
☆、第198章
玉珠向来是说话算话的;既然任君处置便全交了出去。
而尧暮野自与玉珠重逢以来,虽然开荤吃肉;但是很多的戏耍还是碍着怕玉珠不乐意,所以自是收敛着。
现在一遭得了解禁的令牌;满脑子的浮想已久的精怪俱成了妖形;这眼看着便开始为祸人间。
这说出的话;可是泼出去的水;玉珠最后可是被床榻翻搅的这尾云龙折腾得不轻。
待第二日时,都是劳烦皇帝圣驾抱着玉珠才得用膳的,然后帝王早朝,玉珠自然是又狠狠睡了一觉。
到了中午时,宝符摇摇晃晃从偏殿过来;进屋站在龙床边伸着小胖手,去拽娘亲散落的秀发,玉珠睁开眼,看见一对胖宝贝正嘻嘻冲着自己笑。
原来鲤儿也跟着表弟一起来搅闹姨母不得安睡。
这鲤儿初离了母亲时;哭闹了好长时间;已经会说话的他;嘴里总是唤着娘娘;就算奶娘抱哄着也是不干。
玉珠没有法子,又心疼这离了母亲的孩儿,便抱哄着鲤儿,在宫里弄了些小兔子,狗儿一类毛绒可爱的动物分散下孩童的精力。这下宝符倒是玩得舒心畅快,昨日更是学会了骑大狗来逗表哥开心。
毕竟是小孩子的心性,时日久了,对于离开母亲的愁苦也淡了,今日的鲤儿倒是瞪着大眼,跟在宝符的身后笑得甚是开心。
玉珠身着丝绸软袍起身将两个小宝贝抱上了床,跟这他们逗笑一阵。
那鲤儿断奶断得晚,对于芳馨柔软的女子胸部,有着天然的好感,如今偎依在姨母的怀里,自然拱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要吃奶。
宝符一看,顿时不干了,自己的娘亲怎么能让别的孩子如此亲近,便伸着小胖手一边推着鲤儿软嫩嫩的小脸蛋,一边学着他,急不可待地往娘亲怀里拱。
是以尧暮野回转大殿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两只小奶狗争抢着要吃奶的盛况。
帝王的脸顿时全黑了,撩起龙袍一个箭步便走到龙床前,拎提起了两个贪嘴的小儿开口道:“你就任着他们胡闹?”
玉珠哪里是任着他们,实在是身子一时酸软,加之要应付两个肉滚滚的小家伙,自然是没有力气推开,如今却被这横冲进来的男人落了个“管教无方”的罪责,可真是有些六月飞雪呢。
这时尧暮野先将那快要瘪嘴大哭的鲤儿放到了一边,然后冲着朝着自己咯咯笑的宝符道:“下次再闹你娘,便打你屁股!”
宝符才听不懂爹爹的话,他从小到大都乖,小屁股还是清清白白,从来没有挨过打呢,虽然被爹爹拎着,可是小身子一窜一窜的,想要爹爹举高高。
尧暮野便顺势把他高举,逗得宝符笑得小嘴像新开的花朵,而一旁的鲤儿看着也新鲜,很是艳羡,想要让姨父也举高高,可惜尧暮野却不怎么搭理他。
连起身正在洗脸的玉珠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我二姐去了南地,将孩儿托付给了我,你可不能苛待了他。”
尧暮野单手将那可怜兮兮的小鲤儿抱了起来,应付差事地颠了颠,道:“看着他的眉眼越来越像他那个爹,难不成你还要叫我生出待他如亲儿的心?”
玉珠瞪了他一眼,擦拭了脸后,便将鲤儿又抱回了怀中。
就在这时,突然有内侍官急匆匆进来,跪在帝王道:“启禀陛下,瑞安公主……外出被劫了了。”
瑞安是尧姝亭的封号,她嫁给了尉迟德贤自然不住在宫内,而是住在尉迟将军府内。
战事停歇了一年,京城之内虽然不能说世道昌明,但是治安尚算良好,可是天子脚下却出了公主被劫持的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不知是哪个人生出这么奇大的胆子来,敢来捋一捋龙须。
其实这事,也是事出有因,那尧姝亭因为与尉迟德贤生起的缘故,竟然生出了离家几日出外消散心情的念头。
可惜梁朝的都城毕竟没有南地繁华,可以消散的去处实在是不多,所以尧姝亭便去了郊外的净味坊品尝几日素斋。
这净味坊乃是南地流落至此的一位居士所开,风味都是南地都城正宗的味道,素斋的食材口感叫人甚是怀念旧地,所以地点虽然偏了些,却常有一些南地流落至此的贵人到此来品尝小住几日,顺便还可以泡一泡温泉。这么经营了足有两年,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
尧姝亭隐匿了身份,前去品尝几次后,甚是喜欢,曾经邀请哥哥也一同前往品尝,可是因为玉珠当时一直迟迟未归,尧暮野哪里有心情去吃喝,便不能同妹妹一起微服前往。
而尧姝亭便是在这间食坊里,大半夜的时候便被贼人入了室内劫持走了,而陪同她前去的侍卫们俱是被饮食里的迷药麻翻,然后被利落的刀法抹了脖子。
而店主人一家却也随着被劫持的尧姝亭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尧暮野问明缘由后,那眉心都紧锁成疙瘩了,直问:“尉迟德贤呢?”
“小将军听到消息后,便率领部下劫封了各地码头驿站,正在食坊那里搜寻贼人的踪迹呢!”
尧暮野冷声道:“既然能沉下心潜伏在北地开了两年的店,自然也是对尧姝亭用了心思,这次劫掠计划周详,怎么可能从码头驿站逃跑,只怕是另有逃路,叫尉迟德贤回来,朕有话同他讲。”
当尉迟德贤感到时,只一夜的功夫,这个年轻人的脸色却变得骤然难看得很。
尧暮野冷冷地看着跪伏在地的妹婿,慢慢起身来到他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嘴巴:“说,尧姝亭是因为什么跟你置气出走的?”
尉迟德贤现在心内生着一团火,他是亲临现场了的,满屋满院的血泊,独独不见尧姝亭的踪影,此时莫说北帝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就是他自己都想狠狠地抽自己一顿。
“亭儿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风语,说我在外面养了女人,便跟我闹……”
听他说到这,尧暮野也大致猜出了缘由,自己妹妹的性子他是清楚的,加之当年受了白家七少扬州瘦马的刺激,对于男子养外宅一事很不能忍。
现在骤然听闻了传闻,大约是要跟尉迟德贤闹的,而这位妹婿,又向来是话语不多之人,大约是没有将妹妹哄好,便任凭着她出府去了。
“混账!她要出府你便由着她?难道不知这女人有时走了,便再回不来了?”
对于这一点,北帝当真是很有切身刻骨的体会,只恨自己没有早早面授了妹夫这等大忌,以至于酿下今日这措手不及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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