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记事》第159章

等到嘟嘟的回笼觉睡好了之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哥哥姐姐中间，他开心极了，一会儿摸摸哥哥的脸，一会儿亲亲姐姐的脸。
然后当当醒了，揉揉眼看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嘟嘟，说：“弟弟，你醒啦？”
“嗯。”
“弟弟，你昨天晚上尿床了。”
“水。”
“那不是水，就是你尿的。你现在尿床了吗？”当当问。
“没有，没、尿。”
当当伸手摸摸床单，都是干的，她用小手捧着嘟嘟的脸蛋亲了一下说：“弟弟你真乖，真的没尿。”
嘟嘟嘿嘿笑，然后把当当的小手抓到被窝说：“冷。”
“弟弟你真好，姐姐不冷。”
两个小家伙都是口齿不清，你一句我一句，除了陈家的人，估计没人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等到杨婧醒来，推开小房间的门时，三个小孩子正在当当的床上玩闹，杨婧转头一看，叮叮的小床上湿一片，旁边的凳子上整理地躺着叮叮和嘟嘟的小睡裤。
“嘟嘟尿床了？”杨婧问。
“我尿。”嘟嘟说：“妈妈，抱抱。”
“尿床怎么不和妈妈说？”杨婧问。
叮叮坐起来解释说：“妈妈，天太黑了，弟弟不敢找你和爸爸，然后然后，天太黑了，我也不敢找你和爸爸，然后我们就和妹妹一起睡了。”
杨婧看着叮叮嘟嘟身上的新睡裤，问：“裤子你换的？”
“哥哥、换。”嘟嘟小手指着叮叮说。
“你也知道是哥哥换啊，小皮实！”杨婧戳戳嘟嘟的肉脸，把叮叮搂着怀里好好夸奖了一番。
早饭时汪丽敏得知嘟嘟天还未亮尿床，叮叮帮忙料理之后，汪丽敏批评了杨婧、陈正，当然着重点名批评的是陈正。
“你看看你们是怎么带孩子的？晚上孩子尿床了，你们也不知道，就你们心大，啥事儿都让孩子自己处理，你们看看西七里哪家孩子有咱家孩子**，这么小的叮叮当当啥都会，嘟嘟也不差，倒是咱们家的家长啥都不会，连孩子尿床换裤子找床睡都不知道。”
陈正、杨婧坐地锅前，一人烧一口锅，谁也不吭声，私下里却是手指着对方，怪彼此。
叮叮当当嘟嘟三个孩子正在院子玩丢沙包，嘟嘟咯咯稚嫩的笑声不时传过来。
“陈正，你说孩子要因为这生病了咋办？”汪丽敏边做饭边碎碎念：“一点也不上心，现在天不冷，冷的话，孩子一准生病，你们大人都觉得生病难受，小孩子不是更难受？”
陈正不作声。
汪丽敏一直念叨到吃早饭，才总算消停了，然后搂着嘟嘟说：“嘟嘟，晚上还和奶奶睡好不好？”
“不要。”嘟嘟直接拒绝。
汪丽敏看向陈正，陈正连忙说：“跟奶奶睡。”
“不要。”嘟嘟说：“哥哥、睡，跟哥哥、睡。”
没办法，陈正为防止孩子怕黑找自己，在小房间装一个灯开关，管控大房间的灯，这样孩子们在小房间里拉一下，大房间的房间就亮了。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嘟嘟尿床。
隔三差五的叮叮天没亮，叮叮扯着裤腿到杨婧、陈正床前说：“妈妈，弟弟尿床了。”
“妈妈，你看，弟弟把我裤子都尿湿。”
“妈妈，弟弟把被子也尿了。”
“妈妈，弟弟的尿布湿了，把床也浸湿了。”
“……”
陈正也被嘟嘟尿烦了，麻烦大军做了一张矮矮的小木床，让嘟嘟单睡，而杨婧则去市场上找尿不湿，找不到便与纸厂合作制作，为此杨婧还狠赚了一笔。
在尿不湿还没到嘟嘟肉乎乎的屁屁上时，嘟嘟因为自己的新床而开心不已：“姐姐，我的。”
“是你的床，你要控制自己别尿床。”
“好。”
可是，嘟嘟隔三差五还是会尿床，不过，这基本不影响什么了，因为他尿完床这后，不能醒就睡，能醒就自己脱掉小睡裤裤，钻到叮叮床上，或者当当床上，又或者光着屁股搬着小塑料凳子，跑到杨婧、陈正房间，钻到床上，趴在陈正的胸膛上喊：“爸爸，爸爸，爸爸……”大部分情况下，嘟嘟还是能一觉睡到天亮的。
杨婧觉得得赶紧整个尿不湿出来。
陈正觉得男孩子皮实一点没事儿，就像嘟嘟走路不按走的，就喜欢跑，然而脚下并不稳，一跑就摔，摔了爬起来再跑，陈正都觉得没事儿，“摔摔长得快”。
汪丽敏则从源头控制，不让嘟嘟晚上喝太多水，也不能喝太多奶，睡前一定要尿一回才行。果然有效地减少了尿床的次数。
而此时，嘟嘟睡在自己床上的兴致一过，他坐在自己床上，抱着奶瓶，转头看看哥哥，又看看姐姐，哥哥的床好整洁，姐姐的床好可爱，再看自己的床上，躺着皮球、青蛙娃娃、弹弓、小熊还有一包未拆封的饼干，好乱呀，不想睡。
嘟嘟想和哥哥睡，他丢下奶瓶，下了床，看着叮叮的床嘿嘿一笑扑上去。
“弟弟，你干啥？”叮叮躺在床上问。
“哥哥，睡。”要和哥哥睡。
“你自己有床，你到自己床上睡去。”
“不要。”嘟嘟胖胖的小身子已经趴在叮叮的床上，小腿往床沿上够。
“你个尿床精，不让你睡。”叮叮伸手把他的腿推下去。
嘟嘟再伸腿。
叮叮再推下去。
重复几次之后，嘟嘟怒了，从床上下来，小拳头握紧跺脚嗷嗷叫。
当当坐在床上看哥哥和弟弟，说：“弟弟你叫啥，你自己有床，你咋不睡自己床？”
“不睡！就、不睡！”嘟嘟硬气地说。
当当帮叮叮说话：“可是那是哥哥的床。”
嘟嘟不理当当，看着叮叮说：“哥哥，我睡！”
“不让你睡。”叮叮说。
“打你！”
“来吧。”
嘟嘟转身就去自己床上拿枕头，往叮叮身上扔：“打你！”
扔完枕头扔青蛙，扔完青蛙扔小熊，可有劲儿了，中气十足地喊着：“打、哥哥！”
叮叮一直笑嘻嘻，拿着枕头坐在床上，嘟嘟打过来，他就挡着，也不打嘟嘟。
嘟嘟累的吭哧吭哧的。
当当看了一会儿，下床抱住嘟嘟：“弟弟，别打，别打，他是哥哥，哥哥可疼咱们了。”
“打，就打。”
“那我打你了喔。”当当扬起巴掌。
“不打。”嘟嘟搂住当当：“不让、打。”
当当力气完全比不上嘟嘟，嘟嘟挣了几下，两孩子一起摔地毯上，叮叮下床把当当拉起来，嘟嘟骨碌一下爬起来，抱住叮叮的小身体哇哇哭起来：“哥哥！”
叮叮当当：“……”
“哥哥、睡。”要和哥哥一起睡。
“你都把姐姐挣倒了，姐姐都没哭，你咋还哭了？”叮叮问。
“呜呜呜……”嘟嘟紧紧搂着叮叮，小脸埋在叮叮怀里哭，哇啊啊啊，哥哥不让一起睡，好伤心啊。
“那你跟姐姐睡呢？”当当问。
“不要。”
“弟弟你再哭，哥哥就不跟你睡了。”叮叮说。
嘟嘟哭声秒停。
等到兄弟俩躺在一张床后，嘟嘟就乐了。
叮叮问：“弟弟，你下次还打哥哥不？”
“不打。”
“你得记住这话，知道不？”
“知道。”
“乖。”
不一会儿，三个孩子都睡了，小房间里却是乱七八糟。第二天一大早，当当就把嘟嘟拿东西砸叮叮的事儿，说给陈正听。
陈正教训嘟嘟好一阵子，连屁股都被打了，嘟嘟啊呜呜几声就停了。
嘟嘟是非常喜欢哥哥姐姐的，嘟嘟每天早上站在陈家大院子门口送哥哥姐姐上学前班，每天下午在陈家大门口等哥哥姐姐放学，一看到哥哥姐姐背着小书包出现在视线里，他都兴奋的手舞足蹈，喊着：“哥哥，姐姐，回来啦？”扑上去搂住。
可是这天，其他小朋友放学都回来了，却看不到哥哥姐姐。
嘟嘟站在大院子门口往大路上望了又望，也没心情和小伙伴们儿玩了，转头问汪丽敏：“奶奶，哥哥，姐姐，哪儿？”
汪丽敏笑着说：“哥哥姐姐肯定还在路上，一会儿就回来了，奶奶去解个手，你在这儿等着，马上哥哥姐姐就回来了，不要乱跑啊。”
“好。”
汪丽敏赶紧跑进院子去解手。
嘟嘟站在院门口，黑溜溜地眼睛看着路上，还是没有哥哥姐姐。
“哥哥，姐姐。”他小声喊着，然后就迈起小短腿往大路上走，小嘴里嫩生生地喊着：“哥哥，姐姐。”
南州第一小学就在西七里，离陈家大院不远，但要从大路往小路走，嘟嘟没去过，但是他看到好多和哥哥姐姐一样大的学生跟自己逆向行驶，他就往那个方向走，矮矮胖胖的，走路又晃晃悠悠的，“啪叽”一声摔倒，他自己又爬起来。
看到不少学校都从一个大门里出来，他高兴地跑过去：“哥哥姐姐。”可是一群人中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