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我怜卿》第67章


这样的安排胤礽并不太满意,实际上康熙也是无奈之举。东北满洲龙兴之地还有不少王公宗室在那里生活,即便是去打仗的,也免不了需要他们的支持。大清不缺能征善战的将领,却不好插手黄带子、红带子这些宗室贵族的事务,而派京城中像简亲王那样的宗室去,看康熙毫不手软地削弱八旗旗主手中的权利就知道,是绝不可能的。一想到这些,康熙就愈发地惋惜和怀念自己前几年相继过世的两位兄弟福全和常宁。权衡之下,康熙只能派出自己的阿哥为此次作战的领军人物,再选出优秀将领一道前往,直郡王胤禔是皇子中战绩最显赫的,康熙的担忧不多,胤禩那里却让人放心不下。大清最好的水师在台湾那里,但是决不能调动,否则反清复明份子绝对会趁此机会生事。而北方这些海军也就是这几年跟着商队出海才多了点经验,战力如何真是让人放心不下,胤禩也的确如他自己所言,战略天赋肯定是不及胤禔,这也是康熙能同意十七岁的胤祯出征的重要原因,起码胤祯展露出的军事素养明显高过胤禩。
阵列最前方的胤禔,身披玄色铁甲,头上戴着玄色高盔,眉目冷峻,俊美无俦中带着些煞气,着实不凡。看得胤礽心中难安,但此次作战关乎大清根本,不容有一点闪失,所以他不仅不能趁机对付这个死对头,还必须在京城为他保驾护航。若是一月前有人对胤礽说他会为了胤禔而劳心劳力、悉心考虑,胤礽一定会嗤笑那人是个疯子,可眼下他却是必须做这些事了。平复了下心绪,胤礽心道一声罢了,大清为重,这次就预祝胤禔这个匹夫旗开得胜、大展雄威,他们的账以后有的是日子再算。
八贝勒府里玉佳不停地偷瞄着毓秀,手上那本账册半天都没翻页了,双眼迷离,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果然还是在惦记阿玛。世事难两全,国战突然爆发,还是在被满人视为龙脉之地的东北地区,阿玛作为大清皇子当然是义不容辞地奔赴前线,只是要与快要临盆的额娘别离。偏偏阿玛不像一般男人那样避讳给额娘讲解朝中事,所以额娘很清楚阿玛要接手的那支海军也就是在这两年出海经商中积累了些经验,论实力恐怕还是赶不上那些在世界各地征战的英法联军,战场上本就凶险万分,又是这种境况,怎么能不令人担忧呢?唉,人生常有不如意,世事岂是人可料,阿玛和额娘这对鸳鸯在第二世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事事顺心的。
“想什么呢,眉头皱的都能打结了?”毓秀回过神来,却见玉佳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由地觉得有几分好笑,伸手点了点玉佳的额头。
“没什么……额娘感觉怎么样,要不要休息一下?”额娘怀胎已经快九个月了,腹部高高隆起,身子愈加的沉重,除了小腿偶尔抽筋、疼痛外,精神也不是很好,时常会失眠。玉佳现在是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惕,尤其是阿玛都不在府中了,她必须照顾好额娘。
不解内情的八福晋和屋中侍女们眼中,满脸稚气的小女孩一副煞有其事的小大人模样,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额娘会注意自己的身子,你阿玛在外面也会好好保护好自身的,玉佳不要太担心了,还是像从前那样开开心心的就好。”
“额娘,阿玛那里您真的能放心吗?”一直警告自己少提这个话题,可看额娘这般镇定的样子,玉佳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毓秀的目光不禁透过窗子看向北方,这个时间大军应该已经出发了,爷也披挂出征了。回过头来,迎着玉佳有些不解的目光,毓秀笑了笑,解释道:“汉人都说我们满人能骑善射、勇于征战又凶狠毒辣,才占据了他们的江山。可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八旗子弟在几次重要战役中都有着这样的‘七杀令’:畏缩不前者,死;临阵脱逃者,死;贻误战机者,死;泄露军情者,死;违抗军令者,死;动摇军心者,死;投敌叛变者,死,如此才锤炼出了一支‘威如雷霆、动若风发’的雄师锐旅。你阿玛是皇子,但同样也是八旗战力的一份子,踏上战场就一定是那果敢勇猛、浴血奋战的雄鹰,这是满洲男儿的血性。我们满洲姑奶奶,对出征的亲人有不舍与心疼,却不会挽留他们的脚步,而是等待他们的凯旋,无论结果是聚是离,都无遗憾,因为他们已经博得了最高的荣耀。”
八福晋的这番话着实是让玉佳吃惊,比起战争,汉人更喜欢和平的日子,闺怨诗中不乏“悔教夫婿觅封侯”这样的抱怨,满人却将战场看做是他们的荣耀之地,这样的战斗民族,难怪明末军队用坚城大炮都没能挡住八旗军的兵锋。可惜,入关后几百年的岁月里八旗将士身上的战斗血脉被腐蚀殆尽了……
“福晋,不好了,安格格和林格格出事了。”红云突然快步走了进来,打断了玉佳的思绪,“她们乘坐的马车因为隆科多大人的缘故,惊了马,两个格格都被甩到了马车外面,伤势十分严重。”
毓秀被这消息给惊了一下,但很快地就恢复了镇定,吩咐道:“让府里的大夫都过去诊治,奶娘你去找总管萨哈齐,让他去太医院请两位太医过来……”
玉佳已经被这神转折给弄蒙圈了:阿玛,这和你安排好的不一样啊,为什么隆科多会牵扯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七杀令”是作者编的,历史上没有哦 (╯…╰)/
☆、第七十九章
“福晋,大人出府了,心情十分不好的样子,而且是从映月阁那里出来的,这可是香馥打听来的消息,错不了的。四儿这个浪蹄子现在是越发的猖狂了,福晋,这次机会我们可不能错过了,一定要让大人看清这个娼妇不知廉耻的真面目。”
老嬷嬷义愤填膺地说了一通,西林觉罗氏却似乎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一点动容的神情,依然是那副面容枯槁、憔悴不堪的样子。
“福晋!”老嬷嬷又拔高声音唤了一声,“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决不能再放任映月阁那边兴风作浪了,要不然以后府里哪还有您和小阿哥的立身之地啊?”
“咳咳咳……”,这次老嬷嬷的话显然是刺激到了西林觉罗氏,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惨淡一笑:“以后,就是现在爷的心里哪还容得下我和岳兴阿的存在!”
“福晋……”老嬷嬷呐呐地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劝慰西林觉罗氏。佟家是康熙皇帝的母家,备受恩宠,又有佟国纲、佟国维两兄弟在朝堂上的经营,门第显贵。西林觉罗家族虽然也是底蕴深厚的满清大族,却也比不得佟家在康熙朝的显赫,更何况嫁给隆科多的这位西林觉罗氏夫人还不是家族的嫡系。虽是高嫁,但西林觉罗氏孝顺公婆、持家有道、又一举得男,与隆科多也是夫唱妇随,日子过得顺心。直到两年前,西林觉罗氏的父亲重病,她几次回家探望,万万没想到竟让隆科多和四儿这两人给碰了面、还发展出了□□。更没料到,隆科多会被四儿给迷得神魂颠倒,不顾四儿是他岳父小妾的身份,竟然提出让岳父将四儿让给他的混账主意。如此做法,真是恬不知耻,西林觉罗氏如何能同意!她使劲手段阻止隆科多的胡闹,甚至打算将四儿一杯毒酒结束了,却反让得到消息赶来的隆科多大发雷霆,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她重病的父亲那里,大放厥词后带着四儿扬长而去。西林觉罗氏的父亲被气得当时就昏厥了过去,病情愈发的严重,一个多月后便药石无医、饮恨而死了。西林觉罗氏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虽然门第之差让她无法为父亲讨回公道,但可以用隆科多正妻的身份不断地给四儿苦头吃,只是她和隆科多的夫妻关系越来越差了。隆科多直接用她要守孝三年当借口,日日留宿在映月阁中,几个月都不踏进正院,即便来了也是为了四儿“受委屈”的事,连唯一的嫡子、他们的儿子岳兴阿都不再给好脸色看了。如今,公公佟国维被康熙皇帝派到了边境,隆科多做事更是肆无忌惮了,竟然因为四儿的几句话就污蔑她下毒,夺了她管家的权利,让四儿当了这府里的女主人,连婆婆出面训斥都管不住隆科多。
眼神木木地盯着茶碗里那漂浮的茶叶,西林觉罗氏的脑中却不由地回忆起年少时母亲收拾后院小妾们的某些手段,还有曾经听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阴私。一个多月前隆科多为了四儿腹痛的事,不但夺了她的掌家权利,居然还打了她两耳光,让她在下人面前都颜面无存。西林觉罗氏对隆科多是越发的心灰意冷了,夫妻情谊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但是她不能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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