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她,在衣食起居上,他实在是落不到什么好处。
正胡思乱想着,师庭逸回来了。进门后便径自去沐浴。
炤宁觉得他情绪似乎有点儿不对劲,便耐心等他回来歇下。
师庭逸有点儿窝火。
上一次,景林出手,害得他与韩越霖的计划完全乱了,说是白忙了一场都不为过。
今日,那厮索性明打明地与他抢人。
这算是怎么回事?
怎么哪儿都有那个人?
最关键的是,这种情形要持续到何时才算完?
越想越生气。
转回寝室,炤宁探究地看着他,“谁惹到你了?”
“你猜。”师庭逸脱掉衣服歇下,把她搂到怀里。
“嗯……”炤宁眨了眨眼睛,“景林?”现在韩越霖是真把师庭逸当妹夫、好友来对待的,两个人凡事有商有量,至于别人,没胆子惹他燕王,算来算去,只有景林。
“嗯。”师庭逸牵了牵唇,把今晚的事情说了,末了道,“这事儿我必须得跟你说一声,你说怎么办吧?”
炤宁忍下了满心笑意,“怎么都一样……吧?让他问高文照也是一样的。”这种事,她不能偏向他,更不会说偏向他的话。
“猜你就是这说辞。”师庭逸拍拍她的背,没再说什么。
炤宁抬眼看着他,笑问道:“生气了?”
“有点儿窝火。”他实话实说。
“景林是那样的性情,父皇有时候都拿他没法子。”炤宁往他怀里拱了拱,“别跟他较劲,好不好?”
通常她问“好不好”的时候,都是“横竖你都要迁就我”的意思。师庭逸恨恨地亲了她一口,“你收买我一下,我就答应。”
炤宁却道:“我都以身相许好多好多次了,没新招了。”
师庭逸失笑,吻了吻她的唇,闻到了似有若无的酒气,之后蹙眉,“你又喝酒了。”太子妃命人跟他说的是略备了薄酒,请炤宁多逗留一段时间。可她是洗漱之后身上还留有酒味——没少喝。
炤宁理直气壮的,“是啊,跟我三个妯娌喝的。你有本事就去教训她们吧,让她们不准再跟我喝酒。”
“管不了你了是吧?”师庭逸心海已完全明朗起来。就是这样,不论遇到什么事,只要他的宝儿插科打诨几句,便能完全释怀。
还没等他把她怎样,她已先有所行动。不是她以往存着淘气的心思没个轻重地咬,是一本正经地撩他。
师庭逸有点儿怀疑她酒意上头了,当然,这是他喜闻乐见的。
身形反转,他看着朦胧灯光影里的娇妻。
淡青色的床单,衬得她发丝如墨,肌肤胜雪。最是勾人心魂的一双大眼睛水光潋滟,一直看着他。
过了初期的羞涩之后,她在这种时刻,总是喜欢这样的看着他,眼神直接热烈,偶尔含着惊奇。而很多时候,他正是因为这般的凝视,慾罢不能。
这样的时刻,昭示着她对他平日不曾诉说的爱。
他勾过她索吻,享有着她的美,给予她极致的快乐。
这一个旖旎流转的夜,较之以往,更为恣意纵情。
**
景林审讯人的方式,他的手下说法不一,有人觉得很别致,有人则觉得很可怖。
这是因为他们看到的情形不同,景林的脾性也是风一阵雨一阵没个准,但是不论怎样,结果都是相同的——经由景林亲自讯问的人,只有招供、身死两条路,他们都会选择前者。
虽然高文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景林还是不大满意。
高文照认识画像中一度化名为阿福的人,此人真实姓名是祝江,算算年纪,今年二十出头了。祝江是太子府的死士,亦是太子自年少时便信任的人。
从三年前开始,太子总是交给祝江一些耗时耗力并且要到外地去办的要事,祝江只在回京交差、领新差事的时候在东宫露一面。
——这消息很扫兴。
景林又将炤宁画的其他死士的画像拿给高文照看。
这些画像原本应该在昭华公主书房里的暗格内,他懒得废周折去借,索性不声不响地拿到了手里,等用完再还给她。
以前徐岩说过,他和炤宁很有做神偷的潜质,他们两个把这句话当做赞美之词来听了。明明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干嘛还要在明面上绕圈子呢?到了现在,他是一定要盯着炤宁痛改前非的,至于自己,没那个必要。
高文照逐一仔细地看了,认识一大半。
景林示意手下把笔墨递给高文照,“名字,写。”
高文照竭尽全力控制,也没办法让手不抖,好在写出来的字总算还能看。
他也是见惯大风浪的人,此刻因何吓成了这样?
因为景林给了他三个选择:一是过一过何从云身在蒸笼的日子,二是被人修理得只剩下牙齿、指甲两样东西,三是有问必答。
在他做出选择之前,景林命人带着他去宅院底下的密室里转了一圈儿。
高文照的感觉是在人世修罗场里走了一遍,回程是被人搀回来的——恐惧得腿软,走不动路。
景林侧转身形,斜倚着座椅,将双腿安置到桌案上,敛目思忖片刻,摆一摆手,“带下去,天明前把他送到燕王那里。”
“是。”
其实,今晚他没必要把高文照硬抢过来。他心狠手辣,燕王也绝非善类,高文照不论落到谁手里,都是这个结果。
但他就是没管住自己,也根本就没打算与燕王和和气气礼尚往来。
没错,他就是看燕王不顺眼,大方向上帮着他,小事上才不管他高不高兴。
燕王再不高兴,也是一时的。他不高兴的日子,却是漫漫余生。
炤宁喜欢的男人,他烦的不行;她厌恶的男人,他还是烦的不行。
那只妖精给他添了数不尽的麻烦、不悦。
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他叹了口气。
**
这一晚,太子在别院等候一位客人的到来。
过了子时,沉沉夜幕中,一辆黑漆平头马车静悄悄地进了别院——拉车的骏马四蹄都由软布包裹起来,是以,落地的声音很轻。
值夜的下人们一时间不明就里,看着那辆马车悄然走近,心里有点儿发毛。
马车停下来,苍老沉默的车夫取来脚凳,片刻后,有女子举止优雅轻盈地下了马车。
夏日里,那女子竟然披着纯黑的斗篷,戴着连帽,面容罩着黑纱。
胆子小的下人觉得脊背直冒凉气,莫名地联想到了幽灵、鬼魂之类的字眼。
太子闻讯,亲自迎上前去,转身带路,请这夜半的来客去了书房说话。
进到书房,女子环顾室内,见再无下人,这才除掉斗篷、面纱,现出绝美的容颜、窈窕的身形。
她穿着一身黑衣,头发绾在脑后,通身只一根银簪算作首饰。但是无妨,她的美反倒被这暗沉的颜色、利落的打扮彰显到了极处。
太子看着她,有些惊讶。这惊讶源于女子的容颜、身形与年纪不符。算年纪的话,她该是寻常人口中的半老徐娘,可她看起来至多二十七|八岁。
是人错了,还是岁月格外眷顾她?
女子退后两步,恭恭敬敬地行礼,“妾身桑氏,拜见太子殿下。”
“你就是——”
“妾身就是桑娆,数年前揽翠阁的桑娆。”桑娆语声清脆,语气柔和。
太子微微挑眉,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风华绝代的美人,随即客气地一笑,转身相请,“坐下说话。”
桑娆微笑,仪态万方地落座。
这般的人物,荣国公念念不忘是在情理之中,只是……太子想到她的名字,再想到太子妃的闺名,心里很不舒服。
他喝了口茶,和声道:“据我耳闻,不少人费尽心思寻找你,却是遍寻不着,如今怎么肯主动现身与我相见?”
桑娆抿唇一笑,“为了太子妃的生身父亲。”
“原来如此。”太子又问,“是为何事?”
桑娆道:“他已落至沿街乞讨的困境。前段日子,我乔装改扮,寻机见了他一面,听他说了事情原委。”
“有这等事?”太子漫应道。
桑娆忽然岔开了话题,“当初我离开京城的时候,曾经发下毒誓,回京之日,便是将他佟家踩在脚底恣意践踏之日。想来真是讽刺,我刚筹备好一切,他便落了难。竟是如何也不能亲手惩戒他。”
太子知道还有下文,并不搭腔,静静聆听。
“他对我的亏欠太多,在他偿还我之前,谁动他,谁便是我的仇人。”桑娆凝视着太子,“我不是来求你救他,是来帮你除掉燕王府。”
太子失笑。除掉燕王府,谈何容易?他都不敢夸这样的海口。况且,这女子的心思也实在是复杂矛盾到了极点,不是过来人,怕是都听不懂她的话。
“你不相信是在情理之中。”桑娆轻轻抬起手臂,自袖中取出一封信件、一块令牌,“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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