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蛇》第92章


这时候的玄青辞还听不懂风无极的话,可阎酆琅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哭什么,被你咬死那些人的爹娘也在哭,你这是……活该。”
话音刚落,白胡子一口气撕下了尾巴上的皮,于是一条完整的蛇皮,血淋淋地被白胡子拿在手上,他的胡子也沾上了血。
阎酆琅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红着眼望向只剩下血肉的玄青辞,奄奄一息地瘫在血泊中,眼神涣散地盯着地面。
“他还不能死,给我看好了。”
第七十八章 地牢过往深渊潭
大门关上后,玄青辞再次被夺去了光亮,陷入一片漆黑。
阎酆琅凭借原先对玄青辞方位的判断,侧躺了下来,微微颔首,额头仿佛正抵在玄青辞的额头上。
他听着蓝蛇微弱的气息,甚至能想象出自己被撕下一身人皮的痛楚,从脖子到胸膛,从胸膛再到两腿……为什么不让我早一点认识玄青辞?为什么我出现的地方不是在青潭宗,而是越池?为什么非要在青辞受过这些折磨后才遇到我?为什么?如果、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他……他就不会受这些了……
阎酆琅躺在地上,沉在黑暗中,好像同玄青辞一起被关在了地牢里。
刚刚大门所带来的光亮,并没有让阎酆琅注意到牢房的四周,他的所有注意全部集中到了玄青辞身上,于是此时玄青辞发出的蠕动声引起了他的好奇。
它已经伤痕累累,还想做什么?
阎酆琅爬起来凑过去,忽觉一道强劲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就听见“哐”的一声,以及撕心裂肺的吼叫。
“哈——!”
“别撞了!快停下!快停下啊……青辞……快停下……”
阎酆琅根本没想到玄青辞会用身体去撞击牢房的铁杆,沉闷的撞击声和痛苦的闷声简直在凌迟阎酆琅,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想要阻拦玄青辞,却扑了一个空,笔直地倒在地上,身后的玄青辞依旧在用身体撞击,似乎以为自己可以撞断这铁杆。
他跪在地上,两只手不停地颤抖。
“青辞,不要这样……停下吧……”
“哐!”
一声巨响,阎酆琅的脑中一片空白。
它、它撞开了?
然而就在铁杆轰然倒塌的一瞬间,大门也被打开了,光亮再次刺了进来,一群白晃晃的人叫嚣着用三叉戟把玄青辞支起来,随后将它扔进了一个铁皮箱里。
铁皮箱狭小无比,几乎把玄青辞对折了好几下才塞进去。阎酆琅也跟着被蜷缩在里面,就窝在玄青辞的身上,脸上湿热湿热的。
“青辞……”
玄青辞这回不动了,连细微的蠕动也没了。
阎酆琅心里一下子被掏空了似的慌张,低声轻唤:“青辞……你如何了?”
可玄青辞听不到,也不会回应他。
铁皮箱里的黑暗远比外面地牢的更加可怕,它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在这么小小的空间内,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玄青辞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或许是死亡,或许是无穷尽的折磨……总之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处境极糟。
阎酆琅怕极了黑,可他更害怕的是玄青辞现在的状况。若再不放出去,恐怕它的身躯就要承受不住了。
就在他以为玄青辞就此被沉入越池时,铁皮箱被打开了。
阎酆琅再次看见了那白胡子老者,他命人把玄青辞放了出来,还给它上药包扎。阎酆琅盯着白胡子,神色复杂,见玄青辞悄然咬住了白胡子的衣摆,眼里透着乞求,却被他一脚踹在脖颈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原本就染红的伤布显得更加暗红。
阎酆琅将这动作收在眼底,暗自握紧了拳头。
玄青辞被踹了一脚,并没有气恼,依旧凑过去想咬住白胡子的衣摆。这一次,他被白胡子掐住了脖颈,恶狠狠地摔在石桌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可惜……没人想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玄青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从语气和表情中判断,这个人并不想听自己言论,只得瞪着赤红的眸子,又是着急又是失望。
阎酆琅气得咬牙切齿,阴冷的眸子里满是暴戾,心口快速地上下浮动,想要让那白胡子也体会一把伤上加伤的痛楚。
可他什么都做不到。
阎酆琅第一次憎恨自己只是阎君,而不是天帝。
白胡子“啐”了一口,随后带着大夫再次离开。
地牢里的灯火亮了,是白胡子让人点亮的。阎酆琅听见他说,要好好看着玄青辞的一举一动,免得让它自寻死路。
这一次,阎酆琅才认真地观察起了地牢的样貌。
阴冷潮湿,根本就无法让玄青辞好好养伤。
玄青辞瞥了一眼身上的绷带,疲惫地垂下头,似乎没了逃离的欲望。阎酆琅见它如此,竟松了一口气,好歹它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许是精神松懈了下来,阎酆琅竟觉得脑袋有些胀痛,弯起手指用指节轻轻敲击脑袋,晃了晃后,一阵天旋地转之感袭来,视线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变得不清晰起来。
神识内的一切都开始崩塌。
阎酆琅迅速撑开术法,若再不从这段回忆中出去,他便会永远地被封闭在玄青辞的这段回忆中。
面对突然出现变故的神识,阎酆琅心疼无比。
窥视他人神识,无论是神、妖、人都会有所感知。
阎酆琅以为这是玄青辞在抵触自己,纵使他陷入休眠期,也不愿自己知道那段回忆。
“青辞,对不起。”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一定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阎酆琅深吸一口气,强行在这一片星点中开了一道口,硬生生地将道口越扯越大,最后露出全貌。
他又一次看见一条浑身是血的蛇瘫在地上。
阎酆琅浑身一震,倒退两步,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为何它又变成这副样子了?他一步一顿地靠进玄青辞,在它眼里看见眼泪,身上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皮又一次被剥了个彻底,发黄发臭的脓水流得到处都是。
牢房外走来一群白衣人,手里拿着阎酆琅熟悉的药箱。
“别碰它!都给我滚开!我叫你别碰它听见没!不要……不要动它……我不、我不准……”
阎酆琅的视线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了,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那条血肉模糊的蛇翻过来翻过去,做着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
“为什么……它究竟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啊!青辞啊……”
玄青辞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失了原先的光彩,视线涣散得毫无聚焦,若非阎酆琅见它腹部上下浮动着,当真以为它就此死了。
等他们走后,阎酆琅两手撑在玄青辞两边,把它紧紧地护在身下,仿佛以为自己能够护着它。
可他错了。
那些替玄青辞包扎的人前脚刚走,牢房里后脚又进来一批人,蒙着脸,不由分说地将玄青辞架起来,穿过阎酆琅的身体,带离牢房。
阎酆琅紧紧跟着他们,来到了一间鹰牢,他的脸瞬间煞白。
这是要……杀了它。
玄青辞被猝不及防地丢进鹰牢,浑身剧痛。阎酆琅趁着他们把门关上的瞬间,挤进了鹰牢,闻到一股浓烈血腥气的鹰紧盯玄青辞,俯身呼啸而来。阎酆琅一瞪眼,两手张开正对巨鹰,那巨鹰便从他的身体穿过,两只铁爪抓过了玄青辞,一跃而上腾在空中。
阎酆琅在底下拼命地伸着手,准备随时接住它,可当它被摔下来的时候,他什么也没有接住。
“砰!”
“咔!”
阎酆琅浑身发抖发冷,他好像听见了脊骨断裂的声音,清脆的一声犹如寒冬冰戟刺破冰面。
“是谁让你们把它带到这里来的!”白胡子一声震怒,随即一脚踹开了鹰牢牢门。
三两个白衣青潭宗人哆哆嗖嗖地在鹰眼下把玄青辞拖走,阎酆琅看了,心中怒火更甚,因为他知道,白胡子救玄青辞,不安好心。
玄青辞被带回了地牢,潮湿的地牢里散发一股腥气,它就这么被扔在被污水浸湿的青竹叶上,牢门再次被关上,还被加了一道锁。
阎酆琅多想把它从那肮脏的污水中抱出来,可他的手一次又一次穿过去,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地捶打自己的大腿。
“他自己把它扔进鹰牢里不说,现在装什么好人?”
“夫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自己的儿子,居然扔到鹰牢里!”
“要不怎么能说最毒妇人心呢?”
“嘘!别被听见了!不过……有其母必有其子,它这是活该!”
“哈哈哈!这事儿千万别被人听了去!”
“哎呀……在这里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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