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第684章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这是扶言之在召唤他的傀儡黑鸟。
扶笙剑尖撑地,意图支撑着站起来,却发现刚才受伤的时候意志力薄弱,心神被扶言之的笛声影响到,全身血液都好像凝结住不会流动,他才刚刚站起来一点,就感觉全身乏力,脑海里一阵眩晕,单膝跪了下去。
握住剑柄的手指紧了紧,扶笙心痛如刀割,自从荀久走后,他的每一刻钟都好像过了一年那样漫长。
坐在传送门前,他甚至连眼皮都不敢合拢一下,就怕一觉睡过去,醒来以后,那道门就消失不见了。
他不眠不休守了这么多天,竟然到最后还是没能保住传送门,没能等到他深爱的女人回来。
随着扶言之曲调的婉转变化,过去的种种,在扶笙的脑海里一幕幕盘旋。
他还记得与她在无人岛上的美好时光,那个时候,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天是蓝的,海水也是蓝的。
她在大雨之夜跑出去为他找退烧药,弄得手心全是伤痕。
她在水塘沐浴时被猴子偷了衣服,后来他追了很久才从猴子手里抢了回来……
他也记得雪田里两人的初次火热缠绵,互许忠诚,他在她体内注~入了爱的毒液。
她初见时想方设法逃离他身边的淘气模样、知道抄家真相时的脆弱模样,穿上火红嫁衣时的勾魂摄魄模样,甚至是吃醋时气呼呼鼓着小脸的模样。
这些画面,仿若还在昨天。
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牵挂一生的久久。
荀久,寻久。
他在灰白的人生中寻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牵挂一辈子的人。
他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
他以为,他的一双翻云覆雨手,能筹谋这世间的一切,能筹谋到她,自然也能牢牢拴住她。
然而,亲眼见到传送门关闭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整颗心在片刻之间碎成齑粉,那鲜血淋漓的痛,让他不知道自己得多坚强,才能接受这赤~裸~裸的事实。
那个女人,以这样的方式永远离开了他。
他甚至,连她消失前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他还没告诉她,无人岛的海景房已经建好了,他们可以一起划着小船去,一起搭建避雨的棚子,一起和那群猴子抢野果。
他还没告诉她,其实早在她穿越而来的那天晚上,她在房顶上偷窥他沐浴的时候,他就已经动心了。
他还没告诉她,他很想很想她,想得心口那个地方好疼好疼好疼。
好多话,他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然而,已经没有机会了。
心中的万千酸楚,终于化作两行清泪。
一生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秦王扶笙,这一刻像个丢失了心爱之物的孩子,哭得声泪俱下。
荀久,久久,我要如何做,才能将你从回忆中唤回来?
你就这样丢下我,以后我想你了怎么办?
我现在就想你了,很想很想……
受了重伤,再加上扶言之的笛声蛊惑,让扶笙的意志力一再薄弱下去。
在扶笙周围盘旋已久的黑鸟们终于寻到机会,兴奋地尖叫着冲下去准备将下面这个人生吃了。
然而,黑鸟们还没靠近扶笙,他周身突然激起暴戾恨意,仿佛风暴过境,让他披散在肩后的墨发肆意张扬起来。
一点一点地站起来,蒙着眼睛的扶笙凭着听觉,挥动强大的剑气斩杀了一拨又一拨前来袭击的黑鸟。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死了一批,立即又有一批填补上来。
扶言之飞身上房顶,动作优雅地坐下,玉笛不离唇畔,曲调幽幽。
时不时看一眼下面乱剑斩黑鸟的扶笙,扶言之勾起唇瓣,笑意邪肆。
他就不信,他的葬魂曲,不能耗尽扶笙的意志力。
被重重黑鸟包围的扶笙手中的剑越挥越快,被砍中的黑鸟鲜血在空中曳展如虹,划出让人心颤的弧度。
扶笙再顾不得那么多,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不能连亲人也失去,就算知道自己无法战胜扶言之这个恶魔,他也要拼死一战,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放弃。
房顶上,扶言之的笛声微微顿了一下,瞳眸微缩,心底掠过一抹诧异。
他以为,扶笙这个时候该是充满了恨意的。
可是自从他再一次站起来之后,他心底的那些恨意就好像退潮一般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死水一般的平静。
没错,的确是平静。
扶言之面色惊讶,难道这个人根本就不爱荀久?否则为何连他的葬魂曲也没能将他心底里的恨勾出来?
眯了眯眼睛,扶言之收了玉笛,足尖轻点,飞身直接朝着扶笙的方向去。
黑鸟们感觉到主人靠近,都纷纷让开一条道来。
扶言之落在地上,白衣翩然的他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一种异样的清美,若是撇去那一双眸,倒真真是惊鸿一笔。
嘴角噙着嗜血快意的笑,扶言之缓步走近扶笙,玉笛再一次凑到唇边,正准备吹出摄魂曲。
这时,挂着清月的天空突然之间黑云层层聚拢来,电闪雷鸣,巨大的响声让黑鸟们四处逃窜。
扶言之不敢置信地抬起眸,却陡然得见虚空被人撕裂,裂缝处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无知蠢物,毛都还没长齐,竟敢痴心妄想动本老祖的人!”
☆、第041章 蚀骨思念(题外话)
狂烈的风,犹如翻卷的江水,呼啸哀嚎。
虚空裂缝处传来的声音,带着雄浑深厚的内力,堪堪从怒风里划开通道,一字不漏地全部进了扶言之的耳朵。
他浑身一震,随即眯了血红色的那双眼,定定看着天空黑幕裂开刺眼白光的那一处。
五百年了,还从来没有人能用内力将他震慑住,今日竟然遇到高人!
莫非,是扶笙请来的帮手?
斜斜一瞥,扶言之眸光落在同样怔愣站在原地的扶笙,冷笑:“你倒是能耐,一到受伤就有人出来相救。”
扶笙并没有答话,他早已被心底里涌起的不敢置信和惊喜给冲昏了头脑。
如果没有听错,刚才那个声音,是久久的。
是她,一定是她,她回来了!
不及扶笙细想,虚空裂缝陡然之间闪现出一抹黑紫色身影,随之而来的,是无数条闪着寒光的银丝,带着尖利的呼啸冲破扶言之筑起来的重重壁垒,准确无误缠住他的双手双脚以及脖颈。
扶言之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来人。
她一身黑紫色裙衫,唇上颜色与裙衫相近,眉心血红火焰衬着细长流曳的眼尾。
随着她的到来,周围狂风大作,树枝断裂,瓦砾横飞。
浓重鬼魅的装束,撼天动地的气势。
天空乌云越聚越拢,幕布一般笼罩了天地,看不清周围物事,唯见来自虚空那人身后的道道金光照出她清冷的眉宇,惊艳的轮廓。
“北海老祖?!”
心神狠狠一震,扶言之颤着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却发现自己全身都被银丝缠住,再退不远,而早在被银丝缠住的那一刻,他周身的血液就跟凝固了一样,所有的灵力都使不出来,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突然出现。
自己的一身修为,在北海老祖面前等同于沧海一粟。
微微弯了唇角,荀久手中银丝越收越紧,扶言之被迫随着银丝的牵制到了她面前。
烟尘散尽,乌云飘走,清月重出夜空,薄纱一般的清透光线,将荀久绝美的容颜映照得一清二楚。
近距离的观看,扶言之完全觑到了荀久的容貌,一瞬间面如死灰,他双眼瞪大如铜铃,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荀久,“你、你到底是谁?”
分明是北海老祖,却为何是荀久的容貌?
荀久不是被他操纵傀儡娃娃毁了传送门永远关在幻境里面了吗?
“我是你老祖。”荀久挑眉,随即冷笑,“你小子,活腻了吧,敢动我的人!”
“怎么可能……”扶言之仍旧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会是北海老祖?”
荀久唇边笑意森然,手上动作轻缓却不停顿,慢慢将银丝收拢,直到扶言之站在她面前。
荀久狠狠拽了一把,扶言之被银丝割裂皮肉,脚踝上、手腕上、脖颈上立即同时出现一道血痕,他痛得全身抽搐了一下。
食指挑起扶言之的下巴,荀久眼眸中寒意更甚,一字一顿,“你的名字:扶言之,你头上的额饰:菩提,都是本老祖赐给你的。”
随后,荀久挑着扶言之下巴的那只手逐渐转到他的额头上,手心氤氲出一层浅浅光晕,慢慢渗入扶言之的脑袋。
片刻之后,扶言之那几处模糊的回忆,全都明亮了起来。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八岁那年在北海冰川带了一个蒙着面纱的古怪女人出来,她给他赐名,送他额饰作为礼物,说这东西能保佑他,还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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