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诏》第135章


他也不管周王在玩什么把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周王的病情讲了一遍,还再三申明:“周王以前底子就弱,现在受了重伤,需要卧床静养!”
太子与安王得了确切的消息,一则能够对外表示一番自己的担心,二则在魏帝面前也好交差。举凡魏帝问起来,也能得体应对。况且万一陛下心血来潮,问及他们可有探望回京养伤的皇长子,露馅也不好。
二人大张旗鼓的来过了一趟周王府,闹出这么大动静,想来能够传到魏帝耳中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周王府上至蒋祝下至大管家吴意,都很讨厌太子与安王拿周王受伤的事做文章,在魏帝面前刷好感度的行为,但对谢羽却很是客气周到。除了蒋祝因周王不顾自身安危舍命救人,在心里对谢羽略有微词,其余人等恨不得拿出招待王府女主人的架势。
谢羽跟着跟着传旨的宫人出宫之时,便被候在宫门口的程府车夫瞧见了,向马车里的小和尚以及春和枸杞通风报信:“小姐出宫了——”
周王卧房里,崔晋全程清醒听完了魏帝的口谕,与谢羽大眼瞪小眼。
他对魏帝的用意心知肚明,尤其很希望能够天天见到谢羽,又能让她离孟少游远点,何乐而不为。他才张口要喝水,谢羽起身找茶壶,春和已经指挥着枸杞端了过来,小和尚立刻接受:“师傅您坐,徒儿来!”
周王期待的美人奉茶换成了小和尚,对上小和尚发青的头皮,虽然喝的是同样的水,但却喝出了与预想之中截然不同的味道。
谢羽却没有照顾人的自觉,尤其在春和刻意的防备之下,周王与她相对四五日,居然从来没有独处的时间,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
谢羽向来独身一人,但此次身边跟着的三个人却拿她当宝贝般紧看着,实在让蒋祝为周王抱屈,趁着谢羽去歇息,小声在周王面前抱怨:“舍命救了人,居然连一亲芳泽都做不到,王爷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周王虽不能与谢羽独处,但日日醒来都能见到谢羽的脸,已是大为满足:“本王当初救人,也不是为着一亲芳泽。”
“那王爷是为着什么?”蒋祝都忍不住要嘲讽两句了:“难不成王爷是为了让谢羽敬仰王爷的心胸气度,铭记王爷舍身救人的美德?”
周王一笑:“自然是……为了让她对我死心塌地!”
蒋祝:“……”
其实也怨不得谢羽身边的人,春和自听了郦山书院惊魂一夜,后悔自己没有跟着她。谢弦将她留下来照顾谢羽,若非周王,谢羽几乎险险丧命,她却不在谢羽身边。
自谢羽从郦山书院回来之后,她便恨不得寸步不离的跟着。不但自己跟着,还要让枸杞灵芝也跟着。
小和尚没办法将枸杞替代,但灵芝的活计却被他抢的不剩,被他挤到了边角旮旯,只能默默幽怨的看着他,就连陪同进宫,马车里也没她的地儿。
小和尚神经粗,根本感受不到谢羽身边丫环对他的不满,只一心一意跟着谢羽。进了周王府之后,在周王卧房里,他同为男性,反倒比枸杞方便许多,春和便多指派他去替代谢羽照顾周王。
被小和尚照顾的周王几次都被喂茶泼湿了衣领,几乎都要忍不住抓狂:“……”求换人!
蒋祝看不过去小和尚的不解风情,几次尝试欲将他带离周王的卧房,好让谢羽与周王有独处的机会。无奈小和尚死守着谢羽不挪窝,打定了主意要做谢羽身边的一颗钉子。他又不似别的少年人,总有所好,可以诱之,蒋祝绝望的想:总不能为了周王的终身幸福,他要从现在开始研读佛经吧?
会不会有点晚?
谢羽也是个怪胎,她奉旨照顾周王,大喇喇往周王卧房床边一坐,其余事情身边随侍的人一手包办了。就连她身边的丫头枸杞,吴意也是小意奉承。
蒋祝为此瞧不过眼,还私下不轻不重的刺了吴意几句:“你就那么怕谢羽?怕到连她身边的丫环都要奉迎?”周王肯舍身救谢羽,但蒋祝却对此不满,若非他重伤未愈,生怕刺激到他,蒋祝都要好生与他说道说道了。
既然谢羽是宁愿不要命也要保护的人,蒋祝无话可说,对谢羽更不能怠慢,但对谢羽身边的人,可未必愿意捧着敬着。
吴意厚脸陪笑:“侯爷也知道,说不得将来……都是一家人,能好好相处便好好相处,也省得王爷为了府里的小事烦恼。”他做也宽宏大量的样子:“小的做着府里的大管事,少不得要多委屈担待着些了。”
枸杞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有小和尚打头阵,她便往外围发展,与周王府的婆子嬷嬷打成一片。她嘴甜爱笑,见到嬷嬷婆子就婶子大娘的叫,就连吴意也被她奉承的合不拢嘴,倒觉得这丫头机灵也有眼色,为她大开方便之门。
她是谢羽的贴身丫环,若是谢羽嫁进来之后,她可就是王妃身边的丫环,体面非常,就更不能得罪了。
蒋祝狠踹了吴意一脚,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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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彰与周王不对盘也不是一日两日,周王却为了救他的亲闺女而差点丧命,魏帝又有亲撮合,朝中不少人都在私底下议论此事。
周王能放下芥蒂救程彰的女儿,要么是他心胸宽大,要么……就是程彰的女儿迷倒了周王,才让他放下了多年旧怨,舍命相救。
魏帝都不惜下旨将人送到周王府去了,可见皇帝陛下也是乐见其成的。
太子首先就坐不住了,只觉得腹背受敌,举步维艰,先有安王虎视眈眈,又有苗胜恶意攀咬,如今还要加上个周王——马上就要有一位强而有力的岳父做靠山。
他在朝堂上气势就先低迷了下来,在魏帝面前似乎腰背都有些塌了,落在有心人眼中便当闫相蓄私兵乃是太子授意,如今事情败露他便先自心虚了。
其实太子若是理直气壮,摆出坦荡的神色,魏帝对这儿子还会保留些赞赏之意,就算真要打压闫国熹,总会想办法将太子摘出来的。见到他这副样子,原来因打压闫相而起的一点子怜惜也烟消云散了,心里倒更看不上太子了。
正在魏帝犹豫之时,接到西南统帅梅纳英的奏折,原来是蜀国意欲与大魏忘却前仇,欲派太子重修旧好,订立和平盟约,两国边境不再妄动干戈,请求魏帝的旨意。
魏帝自是喜出望外,立刻下旨令梅纳英陪同蜀国太子前来长安和谈。
梅妃十多年未与亲兄长见面,得着这个好消息,急忙召了安王进宫,喜上眉梢:“我与你舅父多年未见,每次皇儿从滇南回来,都说你舅父身子安好,等他来了就知道皇儿有没有撒谎了。”
安王笑嘻嘻道:“儿臣哪敢欺骗母妃?!舅父体壮如虎,每顿能吃两海碗大肉,声如洪钟,比年轻人力气还大……每次儿臣与舅父比试,都被他揍的满头包,不信等舅父来了母妃就相信了。”
梅纳英陪同蜀国太子回京的消息似乎让梅妃年轻了十多岁,她揪着安王细细问了一番滇南梅府里各人的情形。这些话每年安王从滇南回来之后,她都要细细问一遍。今年崔煦封王,京中情势越加紧张,便不曾再自请前往滇南,而是留在长安。
纵然是往年的话题,母子两个也谈的津津有味,直到安王快要出宫之时,梅妃才掩唇一笑:“皇后素来自傲国舅运筹帷幄,在朝堂上只手遮天,却不知这一次国舅爷能不能脱身了。”她也并非要安王回答,只是对于安王与苗胜联手攀咬住了闫国熹而兴灾乐祸,又叮嘱安王:“苗胜就是条狗,虽然忠于陛下,可是真到了威胁到他身家性命的地步,给条骨头就能走的小人,与他为伍还是要小心为上。”
安王天之骄子,素来心里瞧不起苗胜,只是他戴着亲和的壳子太久,渐渐长成了另外一层皮肤,外人是很难看出他对人的喜恶,就连苗胜也只觉得安王亲切有礼。
“儿臣省得。”
安王走后,梅妃便吩咐贴身宫人:“替本宫梳妆。听闻皇后娘娘这两日身子不爽快,卧病在床,本宫去侍疾,那些打眼的首饰一概不用,只拣几样素净的戴着。”
宫人心道:娘娘您又不是去奔丧。
不过此等大不敬的话也只敢腹诽,手下却一刻不敢懈怠,帮梅妃梳妆打扮好了,陪着她前往凤藻宫侍疾。
闫皇后是因为外廷风传闫国熹私自藏兵,他亲往程府去求程彰未果,着急上火之下便发起高热,连宫务都暂时放在一边了。
她倒是想爬起来强装没事人般打理宫务,可是身子骨不争气,两颊烧的通红,嘴唇都爆了皮,全身发软,下了地双脚犹如踩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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