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骨》第72章


“铁匕蜥蜴,就是一只蜥蜴缠在一把匕首上的图案。我看他们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有这样的纹身。”
克恩斯扫了一眼印满通讯螺纹的纸单:“第78号黑骑团,去吧。”
泰乔心怀忐忑,他不知道克恩斯的方法能不能行得通,思索了半响还是按照克恩斯的吩咐去到酒馆角落里拿起草金铃话筒,描摹起上面的螺纹星图。
望着泰乔背靠着角落似乎已与话筒的对面沟通上了,克恩斯便转头问向酒馆的老板:“请问这里最大的信馆在哪里?”
“前街一拐弯就到。”老板忙于应付来往的客人,便对这个坐下就没点过一瓶酒的客人含糊地指示道。
克恩斯有些私事需要解决。从来到浮金都,他便有一个预感,二十四教徒的事也许他将要有了眉目,他不知这是种巧合还是天意,杀死二十四教徒的可能凶器——哀悦之眼的原主人离开圣鹿宫之后便定居在浮金都。
正好他可以借此机会将那件悬而未决的任务理出点头绪来。至于那位原主人现在居住在浮金都的确切地址克恩斯就不清楚了。但是以克恩斯现在的情况来说,他又不能直接询问圣鹿宫的人,当时在追查二十四教徒一事时,他便被上面的人打压过,现在若是他再有意图去翻起这件旧事找哀悦之眼的原主人,上面的人定会认为他在挑事,到时候降在他头上的处罚就不止是出外勤,说不定会把他逐出圣鹿宫,撤掉他的骑士徽章。
所以此事只能是他暗中进行,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不能声张,不能借助任何与圣鹿宫有关系的人或事物,只能靠自己,靠最朴素的手段。
泰乔放下话筒长吁一口气,转身来到克恩斯的面前:“铁匕蜥蜴的人同意了,他们今晚就能到浮金都,地点约在这间酒馆。”
克恩斯转头看看窗子外的阳光明媚,离入夜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足够用。他便道:“还有点时间,你在这里等着,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泰乔一听,忙拦住道:“不行,万一就在你离开我的时候魔王就杀过来了呢?我得跟着你,上厕所我也得跟着。”
克恩斯苦笑着没有办法:“好吧。”
拐角的信馆扬着蓝幡,克恩斯进里面询问着正在派发信件的人,他道:“您好,我来取朋友的信件,名字叫戈莉·玛。”
坐在前台长桌上的女士说道:“信件都是我们派发到收件地址指明的门牌信筒里的,您不需要到信馆里取。”
“可是我朋友没收到信件,她的信件应该每个月按时送来的,但这个月她没有收到。”
“从哪里邮来的,寄信人是?收信人是?我们看看有没有登记记录。”女士道。
克恩斯道:“葵西巴特领境,骑士城,圣鹿宫。收信人是戈莉·玛。”
这名女士翻起手边的厚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一条条地址。不过一会儿,她便用眼睛盯住一条登记信息道:“戈莉·玛的信件已经在三天前送到了,我这里有签收记录。”
克恩斯却故作诧异道:“奇怪,她告诉没有收到,还让我替她来信馆看看。”
长桌后的女士摇摇头:“这我们就不清楚了。”
克恩斯又道:“可以让我看一眼登记记录吗?会不会是收信地址写错了,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女士没有多想,因为这的确是常有的事,她便把厚册递给克恩斯。
克恩斯仔细看了一眼,默默将地址记载脑海里,之后便将登记册还给了长桌后的女士:“谢谢。”
泰乔在一旁看得晕头转向,但因为克恩斯曾说这是自己的私事,泰乔又不敢过多打听,便懵懵地随着克恩斯出了信馆走去别的地方。
这是一户普通的住宅,在一条街上不偏不倚的地方,深红漆的木门呈现着重新粉刷过的油亮,房屋两边种上了不知名的小花,郁郁葱葱藤蔓盘蜒上屋墙的半壁,这里看起来住着一位热爱生活的人。
克恩斯按下门上的响铃。
半响,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位亚麻色长发的年轻姑娘披着软薄的披肩站在门后。
她紫罗兰的眼睛充满了惊讶:“克恩斯?”
年轻的骑士俊朗的面容似乎变得比他们离别时更沉稳了些,他鞋跟贴近,上身笔直地站在她的面前:“戈莉骑士长。”
“骑,骑士长……”泰乔不敢相信面前的仿若弱不禁风的邻家女子竟然是骑士长,而且是被一名圣鹿骑士尊称的骑士长,那究竟是什么级别……
第41章 绿湖汀
坐在沙发上的泰乔浑身紧绷,眼睛更不敢乱瞄。克恩斯则显得随意许多,他在客厅里走走看看,壁炉上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甚少积灰,显然平时都被人很仔细地打理过,精致的餐桌上插着几束永不凋谢的干燥花,摆放着两套餐具。
戈莉端着两个杯沿做成花瓣形状的茶杯,递到前来拜访她的人的手中。
泰乔双手接过,连忙道谢:“谢谢骑士长。”
戈莉温和地笑道:“我已经不是骑士长了。只有克恩斯还用我的旧职称呼我。”
克恩斯接过茶杯,红茶的香气迎面拂来:“你离开圣鹿宫时并没有接受补偿金,你现在靠什么生活?”
戈莉道:“我除了骑士的工作,什么都不会。一切都是从头学习的。”
她指了指窗边的熨板桌上的黑白衣裙:“我目前在做家政女佣的工作。”
“不会很辛苦吗?你的身体经不起劳累。”克恩斯蹙眉道。
“不会的,我现在在为一个老画家服务,他的腿脚不太便利,但是性格很好,平时不需要做过多的家务,只是他儿女不在身边时,带他出去透透空气看看风景。”戈莉道。
“那就好。”克恩斯放下心来。
“你结婚了吗?”克恩斯忽然问道。
泰乔一口红茶呛进鼻腔,心中暗叹:太直白了骑士大人。
戈莉同样注意到自己的餐桌,便明白他为何发问,回答道:“我没有结婚。我的妹妹今天会来探望我,所以我准备了两套餐具。”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戈莉好奇道:“我不记得我离开圣鹿宫后和你联系过。”
“心有灵犀而已。”克恩斯道。
泰乔默默擦嘴,心道:两人开始调情了他是不是该找借口离开了……
“实不相瞒,我来此是有事相求。”克恩斯一边正色地说着,一边将手伸进自己的骑士短袍之中,好像在掏什么。
泰乔咬着茶杯瓣瞪大眼睛:求婚吗?他待会儿该鼓掌还是怎么做才不显得突兀?
克恩斯拿出一沓相片交到戈莉的手中:“我不知你是否有听闻莫因教堂二十四教徒惨死于诅咒的事,这是他们死状的相片。”
泰乔怔然,这要是求婚礼物也太别致了吧?
也不怪泰乔琢磨过度,一开始克恩斯拉着他来的理由就是因为私事,来到这儿开门的竟是如此温婉美丽的女子,克恩斯开口便是问其有否婚配,他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戈莉一张一张翻阅着相片,她摇头道:“我很久不接触这方面的事了,怎么了?这件事由你接手调查吗?”
“不,关于这件事的调查已经被搁置了,我也因为这件事被派出执外勤。”克恩斯道。
戈莉安慰道:“首长们都有自己的打算,他们应是看到了你没有看到的利害关系才这样安排的,你不必太执着,服从安排对你日后的前途也有益处。”
也有很多朋友这样劝诫克恩斯,他仅一笑敷衍过去:“我知道,我不是要继续调查的,我只是想来印证我的想法是否正确。”
克恩斯道:“我想请你看一下,这些教徒身上的伤口是否是哀悦之眼造成的,你使用哀悦之眼的时间最长,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
戈莉看着照片,思索道:“哀悦之眼给予的致命伤痕的确呈现半月形,但是从这些相片上的伤口来看,我不能确定教徒是被哀悦之眼袭击的,他们的伤口的月牙形并不干净,撕裂的部分参差不齐,像是在原有的伤口上二次攻击而成,不排除凶手用其他器具杀害后将伤口伪造成哀悦之眼的伤痕。也有可能凶器是哀悦之眼,但是凶手本身技艺不成熟,与哀悦之眼并不默契,所以造成的伤痕十分粗糙。”
克恩斯沉思着从戈莉手中收回了相片,揣回暗兜里:“我本来以为哀悦之眼的现任主人费罗狄骑士长最有嫌疑,但经你分析,他使用哀悦之眼时间虽短然而技法纯熟,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那就不会是他。”
“不一定,技法越成熟的人越收放自如,他可以故意伪造成新手来洗净自己的嫌疑。”戈莉道:“你可以询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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