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骨》第80章


“魔王狡诈多变,怎么会在乎一个俘虏。”
“处决的时候,万一遭到鬼兰治的阻碍怎么办?”
“那就在他发现不了的地方。”
夜晚,庆功的晚宴篝火伴随着最后一声痛烈的喊叫直冲云霄,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绰约着一道残破而虚无的黑影。
鬼兰治赶到的时候,篝火仍旺盛不减,他走近篝火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你们欺骗我!我替你们打开魔宫的屏障,你们欺骗我!”原本平静无澜的蓝色眼睛此时盛着被欺骗的愤怒。
听闻前方攻破魔王的一座城堡并俘获了一名魔将的苏文·门罗也紧忙赶来,然而当他看见大火中的已模糊不成样子的人影时,他惊滞了:“不对,不应该,不是的……”
格莱,格莱是长命百岁的,他是要活到二百年后拯救自己的人,他不可能死在这里。
苏文曾以为格莱将会得到了某种能够令人返老还童并永葆生命的秘术,才会让他们在二百年后相遇,他一直坚信,格莱会永永远远地活着,他从没想过他的一生会早早断送在此。
“一定还有救……”苏文冲进火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火焰在他的身上燃烧,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焰像是穿不透他的皮肤一样。
苏文以掌心探查,居然发现这火焰全都是由白素构成。世上除了十六位基础魔元素以外,还存在着一种元素,由于它既不能和任何元素产生作用,本身也不具有魔法性质,只存在于一些低端的作物身上,比如果蔬青草,动物皮毛之上,便被称为白元素,也被称为废元素,是一种毫无魔法价值的元素,如果它大量聚集在魔具上将会降低魔具的纯度,因此它长久以来是被人摒弃的,没有任何研究价值的元素,甚至无法位列于构成世界基础的元素之中。
但是它与魔法的不相容性,正是与格莱患有石壁症的体质如出一辙。
白元素遇到任何正常人都将是不痛不痒的存在,正如魔法元素遇到格莱一样。
而这恰恰是对格莱最致命的伤害。
思及此,苏文仿佛感到自便己置身于火焰之中浑身被毒火燎遍,他忍着喉咙里即将喷涌而出的痛呼,冲向篝火搭空的狭窄内部,一个被捆绑在十字刑架上的尸首烧得通透。
当苏文伸出手去解开没有受到白元素火焰影响的绳索时,那具尸首骤然松落成粉碎的碳块,扑落落地掉进脚下铺着的根根木柴的缝隙之中,再也找寻不见。
谷河堡内,新殿的传送阵再次流动起黑紫色的光芒,库里斯裹着一身单薄的外袍站在阵上,刚刚将诅咒吸收进身体内还没有将其融合完全的极度虚弱的他慢慢睁开眼睛,感受到传送阵中的动静,假寐的银龙睁开眼睛,它将自己银色的头颅低垂到库里斯的面前,库里斯第一眼便瞧见这庞然大物,他的疑窦骤起,他这才察觉到自己临走前还完好堂皇的宫殿被弄得一塌糊涂,格莱也不见踪影。
只有化为一只巨龙的断灵刃守在城堡之中,应是格莱的授意。库里斯抬手,抚摸上银龙宽远的鼻翼之间,他一碰到银龙的外鳞,这只巨龙便立刻回复原貌,在库里斯的手中重又变会一把利剑。他对眼前的异状莫名不安,他闭目感应一番,他的屏障有多处损坏,格莱的气息也不在屏障之内。
库里斯的目光倏地沉冷下来,他沉下的目光恰好落在自己的左臂上,他忽然想到什么,匆忙挽起袖袍,他的手臂上象征着婚契的纹身已然消失不见。
库里斯怔然,他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不愿相信……
在没有亲眼看到之前,他不会放弃,他强制令自己冷静下来。库里斯半蹲下来,手掌抚上地面:“【重溯】”一道圆形符阵乍现。
他的眼前及周围的景象一切倒回他想要见到的时间,宫殿恢复原貌,代表着格莱的虚无影子依靠在椅子里睡得安稳,忽然格莱被惊醒,他留下了断灵刃并离开了宫殿……
库里斯收回手,眼前的景象又换回现实,他追寻着【重溯】之中格莱的遗影所留下的路线,一步一步走到城堡之下。
“【重溯】”过去的幻影再现,这一次格莱倒在血泊当中,被人带走。
库里斯的神态异常冷静,他默默攥紧手掌。
“【重溯】”
“【重溯】”
“【重溯】”
一步步,他最终走到那驻扎在他的城堡之外的营地,现实中的营地已经撤走,如今只是荒草一片,独留下那重溯遗影中库里斯曾看见的那‘欢乐’燃烧的篝火仍以炭黑的枯枝耸立着。
为什么引导格莱的遗影会走到这里……库里斯第一次,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
他的手颤颤地抚上高耸可怖的篝火堆:“……【重溯】”
库里斯灰色的瞳孔剧烈的颤抖,因为重溯符文只能将过去时间里场景中发生的事情的影像重现出来,但影像不会发出任何声响,他只能看到,他听不到。
格莱被捆绑上受刑架前睁开了眼睛,被投入火焰中的身影剧烈的挣扎……
他还活着啊……他是活生生地……
在虚幻火光的影像面前,库里斯陡地跪了下来。他的眼睛无法从火光中那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身上挪开,他抑制不住地张着嘴,仿佛经历着火光中的人同样的无以名状的痛苦:“啊——”
深渊有所响应,库里斯体内的诅咒忽然像决堤的洪水不可控制地浸满他的身体,他仿佛沉困于一个前所未有的痛苦的黑暗世界之中,他的身体,他的意识,他的灵魂如被割裂又被重新拼合……
第45章 绿湖汀
吉莉急急忙忙赶回姐姐的房子里,她一推开房门,便发现她那条琥珀额链就静静地摆放在镂空花的茶桌布上,她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吉莉坐在沙发上,对着茶桌上早就放好的一面梳妆镜整理自己的仪容,她将额链的两端戴系上她的长发上,岂料,那颗琥珀一触碰上她的额头便忽地白光一闪,吉莉昏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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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们只有两张票?”站在绿湖汀的入场门前,满看着雪貂手里的两张单薄的纸片道。
雪貂为难道:“吉莉小姐只给了两张。”
满盯着格莱,思索道:“未成年需要票吗?我觉得他可以蹲在地上或者席座底下。”
格莱道:“那我不是去看戏,是去看你们的大腿的。”
“得了,你们俩看吧,我回家。”格莱潇洒地挥手道,他本来就对歌剧吟唱诗一类的东西兴致缺缺,况且他一心记挂着被他放在篮子里休养的骨头,他从没让它离开自己的身边长达一整天,他的心里多少感到些不舒服。
满和雪貂二人却对这个有点路痴的少年略显忧愁:“你能找回家吗?”
“有这个。”格莱扬起手腕上被缠了几圈的黑绳下拴着一块长方的四角被磨圆的铭牌,这是黑骑铭牌,铭牌的背后刻印着一个螺纹图案,螺纹轨道之中一直有一亮点隐隐约约指引向一个方向:“你们不是说这个铭牌跟家里壁炉旁会呲呲叫的那个东西是互相感应的吗?我只要戴着铭牌,就可以找到家。”
满疑惑:“呲呲叫?”
雪貂道:“他可能说的是螺讯仪,你知道,螺讯仪连接时的声音就是‘呲呲’……”
满皱眉道:“我们一定要送他上学,他的词库实在太丢脸了。”
“去欣赏你们的高雅艺术吧。”格莱催走二人。
话虽如此,格莱跟着螺纹里的亮点七扭八拐地竟走到了一个死胡同,格莱从胡同里又退了出来,跟着指引,他又走进了一座不知是私人还是公有的花园里,花园四面没有围墙,仅用成荫的花木围拦出一片安静的区域,并在四角用一根根白石雕柱将区域的界限分割得更显眼一些,花园中央有一座小喷泉,从中流淌出潺潺的水声似有沁人心脾的魔力。
他又走错路了?这螺纹究竟准不准?格莱暗恼。
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尖锐的童声:“你耍赖!你睁开眼睛了!”
“我没有”一个体格胖壮的男孩反驳道。
“你就有,我都看到了。”
“那你来当‘鬼’!”男孩索性将蒙头的布袋甩在草地上:“我都当好几百次的‘鬼’了。”
“我们也不愿意当鬼呀,谁块头大谁就是‘鬼’,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几个小孩齐齐声讨道。
“没有‘鬼’我们就玩不了捉迷藏了。求你了。”
“爱谁当谁当,我不干。”男孩赌气道。
格莱晃着自己铭牌走了进去,问道:“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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