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恨嫁》第106章


他忙,没空和薛玲搅缠不清。
下点巴豆,让她少些力气,他也能省不少的力气。
徐鹿可不这样想,只是想着:啧啧,先生对夫人还真是宠呢!
徐鹿得令出了门,还未回转。
薛玲不顾他人的劝说,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并不是那些娇小姐,自幼习武,又跟着她爹颠沛流离,受尽了苦楚,这点小伤真不算事。
她有一部分是装,可是装来装去,就把她丢在这杂物间里,没谁来瞧过她一眼,还装个屁!
转念又一想,那章夫人不让她去后院呆着也是好事情,前院里的都是男人,纵使章得之老道,是个铁石心肠。
可前院里也并不止他一个男人。
这时候,她才记起她爹的好,她爹说:“姜高良年幼好欺!”
她起初自然不信,她高估了她自己。
如今倒是想着,姜还是老的辣。
薛玲挣扎着出门,居然正撞见在花园里练剑的姜高良。
她觉得这正是好时机,和自己带来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便心领神会,缠住了慧圆。
薛玲娉娉婷婷地向着姜高良走了过去,还在心里骂着自己,真真是有好征服的男人不要,鬼迷了心窍,非得想要征服章得之。
好在,事到如今,并不算晚,只不过难度增加了。
其实她来此施展美人计,也只是为了迷惑章得之而已。
可现在她当了真,非要搅得他家不得安宁。
薛玲一向都不怕困难。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已经快要走到他的跟前。
姜高良听到了脚步声音,下意识回头一看。
哎哟,我去!
他躲她都来不及。
可他回头一看,身后是笔直入云的大树,竟是避无可避。
他心一横,腿猛地向上纵起。他长的很快,如今的身量和他爹差不了多少,他爹能从她的头上跳过去,他也可以。
薛玲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双长腿从她的头顶跃了过去,然后那人,像没看见她似的,携剑快行。
她“哎”了几声都没有叫住。
这时候,薛玲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姓姜的一家子,都是猴。
她恨的心尖乱颤,一时竟也想不到破解的法子。
被嬷嬷拦住的慧圆本来气的不行,后来就是乐的笑出了声音。
薛玲瞪了她几眼,悻悻地回屋。
等到徐鹿回转,正熬汤的慧圆迫不及待地将巴豆粉下到了汤里。
徐鹿说的很清楚,“一次放一小包,放多了会给夫人惹事情。”
给夫人惹事可不是她的初衷,一小包就一小包,她也不是想要了薛玲的命。
她倒是不介意要了薛玲的命,不过,夫人并不曾下过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
慧圆连着三天都往薛玲的鸡汤里下了巴豆粉,第四天没下,是因为头一天下了两包。
第三天为什么下了两包,则是因为头两天薛玲都没什么反应。
结果,第三天坏了,好像是四包巴豆粉的威力全都聚集到了一起,薛玲一天跑了十好几趟茅房。
人躺在床上,小脸苍白,连眼睛都凹了进去,整个人都不美妙了,更别说爬起来施展美人计。
第四天,慧圆收了手,倒不是怕薛玲真没命了,而是薛玲的嬷嬷闹着要请大夫,她怕被大夫识破了。
大夫是徐鹿请来的,慧圆没有见过他。
那大夫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年纪,煞有介事地号完了脉,道:“这位姑娘是初来洛阳,水土不服,待老夫开个药方,这两日什么都别吃,两日之后可以吃些米粥。”
将拉完了肚子,什么都不让人吃,这难道是叫人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节奏?
慧圆起初提心吊胆,后来一听,总觉着这大夫不对劲,送了大夫出门,果然看见徐鹿朝她眨了眨眼睛。
前院都请了大夫了,徐昭星再想装着什么都不知晓,也说不过去。
她让慧润去换慧圆回来。
慧圆倒是省事,一回来,不待夫人询问,先跪着认错,把下了巴豆粉,还有下了多少,一五一十地交待清。
徐昭星猜着了七成,若不然也不会让慧润去换她。
她没打算罚慧圆,只说:“你比慧润有心,再去前头看着,再不可下那巴豆粉。”
慧圆跪在地上,替她打抱不平,“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慈。”
这事儿,别说在姜家这样的天家了,就是放在普通的大户人家,当家的主母略微狠心一些,那薛玲焉能有命!
徐昭星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这一回还真不是心善。
她和章得之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挖坑,等人跳。
那薛玲可是来作细作的,让她总躺在床上,那真真是便宜她了。
有些不实的消息,徐昭星想借薛玲的手放出去。
即使是为夫人打抱不平,这尺度也得拿捏好了才行。
两日之后,慧圆又到前院换了慧润,倒是再也没给薛玲下过那巴豆粉。
薛玲苦熬了两日,终于能喝米粥了,第一口下肚,差点儿红了眼睛。
她劝自己,没有关系,在旁人的地界想要争一寸天地,本就不容易。
若是太过容易了,她反而会怀疑。
熬过了这个年,就是她苦尽甘来的日子。
人最可贵的优点就是能正确地判断自己的能力,最可怕的缺点则是不自量力。
来前,薛玲已经不自量力了一回。
这会儿却是被耻辱迷住了眼睛。
她若能清醒地分析局势,事情还能有反击的余地。
可她不能,她被姜家的男人女人、主子丫头合起来欺辱,此仇不报,她就是回了宛西也不能甘心。
而往往老天最坏的地方,就是让人输在自己的不甘心。
这也是章得之和徐昭星断定了薛玲绝不会离开洛阳城的原因。
年前也就是不安稳了这最后一次,很快就过了腊月二十三,往除夕迈进。
陈佳云来找徐昭星商议过年的事宜,该准备什么年菜,该准备什么祭品,还有礼尚往来用的年礼和家仆们的打赏。
陈佳云说起来头头是道,毕竟这么些年姜家内院的一应事宜,都是她打理。
今年不同往年,章得之已成亲,她这个老二家的媳妇,再不该管这些事情。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没那个魄力休夫,别说陈家已破败,即使没有破败,也不可能成为她的支撑。
倒不如,扮演好了姜家二房得体的妻。
陈佳云想的很清楚了,只要章得之能够登基,姜舍之必定封王,她赖好都是个王妃,她一个儿子就算当不了太子也能当王,身边的这个一定能继承姜舍之的王位,女儿只要不死,怎么说也会封个公主,她又何必和未来的皇后娘娘过不去。
如今自己服个软,帮衬着她,未来总有好日子在等候。
徐昭星听她说的复杂,实际上复不复杂,只有办了才知道。
世家过年为什么麻烦,就是因为人多。
她上学那会儿当过班干部,组织过什么中秋晚会、冬至包饺子等等集体事宜。一个班五十几人,想要面面俱到也不是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也算不是零基础。
再说了,她只需要指挥,又不需要事事亲为。
徐昭星叫来了慧润,又借了蒋瑶笙的雪芳和雪华,嘱咐了三人去前院寻蒋肆,四人分工,一人负责拟单子,一人负责采办,一人负责灶上的准备工作,还有一人负责布置整个宅院。
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的地方了,陈佳云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捋顺的事情,到了她这儿竟是如此的简单。
陈佳云倒是能够理解自己为何输的这么彻底了,她放不开,凡事都得自己来。
说的是放手与不放手仅仅是一念之间,可有的时候,还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嫉妒也好,无奈也罢,陈佳云已经决定了不能和徐昭星为敌。
不知是不是想开了,好事紧跟着就来了,腊月二十八,陈佳云没有盼归姜舍之,倒是盼回了姜婳。
陈留的事情,陈佳云至今知道的不清楚。
母女两个关起门来抱头哭了一场后,陈佳云问姜婳:“女儿,你别瞒着娘,把陈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一说。”
过了年姜婳就九岁了,不是个好哄的小孩儿。
她好容易止住了哭泣,道:“娘,舅父坏,他绑了我,要把我送到城外,我的脚便是那时摔断了,是大经叔叔杀了舅父,还打败了城外的那些人。娘,舅父死了我伤心,可我也庆幸,他要是不死,我今日就见不到娘和哥哥了。”
陈佳云愣了一下,这一回泪飙的比刚刚还厉害。
她那个嫡兄啊,好狠的心。
倒是白瞎了她的那些眼泪。
姜婳回来,徐昭星让人送了些好吃的好玩的过去,说是给她压惊。
陈佳云先递了橄榄枝过来,她没理由不顺杆儿爬上去。
年三十这一日,章得之没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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