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恨嫁》第124章


这就成了长安城自圣上登基后的又一大盛事,长安城里的新权旧贵,能去的不够格去的,都准备要去一去。明知对方的家中无女眷,还都带着女眷到场。
自清早起,平阳侯府打开了门,那往来的客人就没有断过,门外的马车一直排到了另一条街上去。
平阳侯府的二管家蒋肆带着蒋陆,负责安排客人马车的存放,一直忙到快午时。
原想着不会再有人来了,只见街口,又两辆马车缓缓驶来。
赶车的没有呈上拜贴,蒋肆道:“平阳侯府请宴,敢问贵客是哪家的?”
小妆闻言掀了车帷,蒋肆一眼就看见了里头的圣人,他慌忙要跪,却被小妆拦了道:“圣人不欲惹人注意,先免了吧!”
蒋肆二话没说,让蒋陆去请徐文翰,又引着圣人和姑娘往里进。
此时,圣上的赏赐已经送来了多时,宴也早就开席。
蒋肆引着她们往后去,走的是直通后院的路,按理说并不会遇上闲杂人等。
可今日平阳侯府来的人实在是太多,远远多过于发出去的请帖,预备的人手就稍显不够,乱也是肯定的。
才行没多久,就碰见一个“喝醉”了乱窜的男人。
要不是他及时高呼了一声:“草民谢知。”
小妆便要痛下杀手。
谢家的人,就算是扰了圣驾,也不能杀。
徐昭星打量了谢知一眼,不准备开口说话。
小妆怒道:“退下。”
谢知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怎么可能就此退下,他又道:“草民和圣人乃是同乡,草民有话想和圣人讲。”
小妆拔了剑,斥道:“再说一遍,退下。”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徐文翰匆匆赶来了。
☆、第八十八章
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有意思。
徐昭星不想见谢知,一是因为没有必见的理由。
如果是个女人,没准儿还能和谐地做个闺蜜,但他是个男人,她一个已婚妇女,就算没人限制她交友,她自己也不打算给人说风言风语的机会,尤其是如今的时局。
二就是因为那谢知太着急见她了。
凡事都得有个原因,她猜谢知的原因,并不会是他乡遇故知那么的简单。
她和他可不是故知,就算他是穿来的,可那又怎样呢?
他们两个总不能坐在一起光怀念电脑、手机、汽车、高铁和飞机吧。
那样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徐文翰赶来的很及时,她看见谢知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烦乱,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又恢复了坦然。
他又道:“圣人,草民真的有话要说。”
“文翰。”徐昭星终于开口了。
徐文翰点了点头,还拽了仍旧跪在地上的谢知一把,道:“别在这儿,人多眼杂,跟我走。”
谢知真的以为徐文翰是要安排房间,让圣人和他单独说话,可那徐文翰领着他七拐八拐,将他丢在了一处假山旁,自己…走了。
走前,还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怎么对。
谢知越想越不对,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人来,就觉得更加不对了。
等到他七拐八拐再摸出去的时候,圣人已经回宫了。
谢知给气的,真的快吐出一口老血了,挥了挥袖子就走,连和主人打招呼都没有。
一连许多天过去,圣上也不再召他上朝。
谢知呆在谢家无事可做,心里想着,要实在不行还游历去吧。
真的,除了旅游,他至今不知自己该干点什么。
最开始,他想回去。
很快就发现,可能性为零点零零一。
他又想要经商,可,以谢家的门第,不许。
在现代,他也就是个普通人,他所在的国家也不像某些国家一样,还有什么高等姓氏。
来了这儿,他姓了谢,一等世家可不就和高等姓氏一样,骨子里,他也不许别人看轻了自己。
又想过走功名之路,可一开始他不屑于讨好嫡母,后来又不愿意跟在谢理那个蠢货的后头。
一晃,三十几年过去。
他,已经三十七岁了,生活在这个鬼地方三十七年。
他自己想想都不可思议。
就在他准备打包行李的时候,宫里来人传了旨,传他进宫面圣。
这鬼地方,一旨圣书压死人。
谢知忍了心里的气,跟着传旨的太监进宫去。
他心里想着,好吧,也就这一回了。
与第一次进宫时,所怀心情不同。
如今的谢知谁也不想见了,还有满身的负气。
是人都有个脾气,他依旧不能释怀平阳侯府之行。
可他一进了东颜殿,发现圣上并不在。
东颜殿里空无一人,他问紧随他身后的太监:“圣上怎么不在这里?”
那太监还不曾出声,就听外头有人报:“圣人驾到。”
谢知一时也想不明白,这是不是巧合?
只见一个红衣的丽人,从门外而进,他慌忙跪下。
其实自打从平阳侯府回转,徐昭星就和章得之提了要见谢知的事情。
章得之一直拖了十日才办,可见心里确实有气。
她也气,气那谢知不明就里。就那个破水平,还敢说自己是穿来的。
徐昭星径直走上了宝座,扫了他一眼,没让他起来,自己施施然然坐在了章得之平日里坐的地方,也不管那低头不敢看的太监心里怎么想。
她摆了摆手,示意太监下去。
待那太监出了门,她开门见山了。
“其实我有个问题,我不知你为什么非要见我。不过,这个问题可以暂且不提。我先问你,你可知那一日我在平阳侯府里,为何不听你说话?”
为何?
鬼才知道为何!
不过,谢知瞬间就明白她并不急着见自己的原因,他原还以为她并不知他也是穿来的。
看来,这是明知而不见。
这是怕他会赖上她?
就像是家里来了穷亲戚?
谢知想到这里,骨子里的傲气,差点儿让他站起来就走。
他到底还是忍住了,道:“草民不知。”
这是意料之中的。
徐昭星懒洋洋地坐在宝座之上,此时的心情,不知该怎么表一表。
她懒,是因为将睡醒,今早和章得之一块儿上了朝,午后小憩片刻,也就是刚睡着,章得之便将她拍醒,和她道:“我已经差人去宣谢知了。”
她想要踹他的脚,就被他提早捏在了手里。
她也就只能认命地起床,等候慧润给她梳妆。
还别说,慧润这梳头的手艺渐进。
今儿慧润给她梳的是灵蛇髻,将头发分成几股,象拧麻花似地把头发扭转缠盘在头上。繁复的头饰,红色的宫装,这么一捯饬,且不说她人美不美,只气势便不容人小觑。
嗯,想的好像偏了。
徐昭星怪不情愿地拉回了思绪,叹了口气,道:“我就和你直说了,我不见你,不过是因为我不知你为何急着见我。而在平阳侯府,我是恼,恼你只管达成目的,却不管会置我于何地。若我和圣上的关系不好,只你那一拜,我就能脱掉几层皮。更别说你会不会连累平阳侯!可见,你这人就是一个人过惯了,便不懂得做事之时不止要思考自己,还得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
谢知愣怔住了,他确实不曾想过她说的那些个问题。
如今一想,便没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圣上是新帝,有多少人想往皇宫里塞人塞不进,就有多少人恨不得她这个皇后出点儿事情。
一个人过于强大,没有破绽,旁的人只有愿她作,尽快作死了自己。
徐昭星见他不出声音,便又道:“我一回了宫里,就和圣上说了你的事情。可他等了十日,才召你进宫。估计这十日,圣上的心里都在想,是留着你,还是…杀了你。”
她没安好心,准备先把他吓个半死,再说其他的。
谢知当真吓了一跳,按她说的,若她和圣上的关系不好,没准儿,他现在已经人头落地。
可他没死,是不是也就代表了,她和圣上的关系还行。
夫妻关系若是糟糕起来,那可是比仇人还仇人。
谢知定了神,道:“我想见圣人,只是觉得我和圣人是一样的。”
徐昭星笑了,摇头,“我和你可不一样,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姓谢,我姓徐。怎么想,都不会一样。”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说出处一样?或许吧!可……”徐昭星没再笑了,将失望悄悄藏起,又道:“我帮不了你。”
一个人的心里放不放着民,其实从他的过往经历,就能看的出来。
这是徐昭星藏在心底,连章得之都没有告知的话语。
既是穿过来的人,重活一世,不说珍惜,也至少会活的明白。
可眼前的这人,游山玩水二十载,关键这二十载,还无声无息。
她可不信什么隐世的高人,或许是怀才不遇,可他也不一定就是千里驹。
谢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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