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第826章


谁知身后罗氏气若游丝道:“不……此事、跟顾小姐不相干。”
崔印跟季陶然一左一右来至榻前,崔印亲自扶起罗氏:“你有什么话不便跟我说的?如今陶然跟白少卿在,你却同他们说就是了。无缘无故病的如此,叫人怎么生受。”
罗氏看他一眼,挥手先令屋内的丫头们都退了,才有气无力说道:“侯爷,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见着谢家姐姐的鬼魂了。”两串泪珠滚滚而落。
“什么?”崔印惊骇。
季陶然忙道:“姨母怎么糊涂了,此事不是验证是那碧纹假扮鬼魂、故意吓唬人的么?如何又说?”
崔□□中凛然,这才知道昨儿还有这样的内情。
罗氏缓缓摇头道:“那碧纹……至今尚未找到,然而昨晚上,我又见到那鬼魂了。”
这下两人都惊怔住了,唯独清辉仍是面无表情。
季陶然问道:“姨母,这是怎么说?”
罗氏眼中噙泪,道:“这一次,却跟先前两回都不同……”
原来昨夜,崔印安抚了罗氏几句,因有事,便去书房料理。
罗氏共几个丫头陪着,那些丫头们无事,便说起碧纹的事,有人便猜测碧纹必然是偷偷地逃走等话。
正说话间,薛姨娘带了丫头来送汤水给罗氏,立着说了几句话,见罗氏精神不济,便自退了。
薛姨娘去后,又有顾芍来到。
罗氏见她如此盛情,想到崔承对她本也有心,却是要棒打鸳鸯,心中也觉着对她不住,便勉强打起精神,同她闲话。
顾芍浅笑道:“我本想明儿再来,是老太太听说奶奶身上不好,特叫我过来看的,还说让奶奶放心养着,不用着急过去。”
罗氏点头道:“老太太向来是最体恤小辈儿的。我也没什么大碍了。”
顾芍打量了会子,问道:“只是为什么听说屋里头少了个丫头?”
罗氏道:“想来是丫头贪玩,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不是什么大事不做丫鬟很多年:冷艳王妃。”
顾芍叹道:“这也是因为奶奶向来待人宽厚。”
罗氏因见她问了这句,心中却也猜忌会不会此事已经传到了崔老夫人耳中,正要打听,忽然一阵风来,竟把旁侧的窗扇吹开了。
夜风扑面森寒,罗氏才要叫丫头去掩上窗户,谁知目光转动间,却见窗外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赫然正是先前两次见过的“谢氏”,仍是那样脸色惨白,一袭白衣,乱发之间的眼睛寒光闪烁。
罗氏嘴唇颤动,几乎立刻晕死,咬紧牙关,浑身僵硬。
才要厉声尖叫,不料顾芍回头,因见窗户被吹开,竟说道:“好凶恶的风……”
她居然站起身来,似是要去关那窗户。
明明外间有个极为凶恶的女鬼直挺挺地站着,目露凶光看向里间儿。
她却一步一步迎了过去。
夜风一阵阵乱吹,屋内烛影摇曳,墙壁帘幕上被映出的影子也随之变幻莫测,宛若无数阴灵狂吼乱舞。
窗外谢氏鬼魂森然而立,窗内的顾芍却步步靠前,这场景,却更是诡异之极,悚人欲死。
罗氏骇的魂魄都飘荡起来,想叫住顾芍,嗓子却已经哑了。
正骇然魂飞,顾芍走到窗前,探头往外看了看,才将窗户轻轻地掩上。
那鬼影便徐徐地被窗扇挡住不见了。
罗氏直了眼,眼睁睁看着顾芍回到身边。
顾芍脸色如常,温声道:“也算是开春了,倒仍是这样冷,奶奶晚间可还要多加一床被子。”
罗氏涩声问:“你、你难道……”
顾芍诧异:“奶奶怎么了?脸色如何……”
罗氏脑中轰然响动,万念乱飞,满心骇恸,只看见顾芍关切相问,嘴唇开合,却听不见她说什么,也再说不出一个字。
室内,罗氏说罢此节,因流泪道:“明明那鬼就在眼前,却只我一个能看见,可见是专来勾我性命的。”
又拭泪:“何况那鬼也端然不是碧纹,定然是谢家姐姐,故而特来寻我……”
崔印虽才知此事,听罗氏哭诉说罢,却道:“不能。我知道小谢,她……”说了这句,面露愧色,低下头去。
季陶然束手无策,忽觉清辉拉了拉自个儿的衣袖,当即忙跟着他走了出来。
到了外间,季陶然压低声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本扮鬼的碧纹已经不翼而飞,如今更只有姨母一个人能看见鬼魂……难道、难道真的有鬼?”
清辉道:“不忙。现在我便同你去找碧纹。”
第532章 番外
季陶然心中诧异:“你说什么?你知道碧纹如今在哪里?”
先前罗氏并不许人大张旗鼓去搜寻,若说给碧纹藏匿在府内某处;或是有的。
但因崔印也知了此事;便加倍搜找,故而连崔老夫人那边也有所耳闻,这许多人还找不到那丫头呢,如何白清辉竟会知道?
眼见清辉已经转身出门;季陶然只得跟上。
两个缓步出了罗氏这大房的院落,季陶然只顾打量清辉;见他目光四移,似有观望之意。
清辉从小之时就同季陶然作伴来府;是以对侯府内情形略有了解;因指着前方那抄手游廊道:“往此处就是通往老夫人上房的了?”
季陶然道:“正是。”
清辉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路径么?”
季陶然也随之张望片刻:“若不走这游廊;从那个角门出,越一重堂;似也能过;不过有些崎岖罢了。”
清辉道:“若是崎岖,自然僻静;你可做个识途老马;领我走一走。”
季陶然失笑,只得忍着满心疑惑,头前领路。
略走了片刻,角门处有一丛极大芭蕉,竟有越墙之高,清辉凝视那深翠扇叶,不由道:“自离开会稽,许久不曾见此物了。”
季陶然知道他又想起在会稽为官之时的情形,略也神往:“也是你的缘分,明明是随意选了的地方,竟正是妹妹藏身的所在,天意给你们两个会面,先做了个同僚末世之随机穿越。倘若当初我随着你一块儿去了,那该多好。”
说到最后一句,话中透出淡淡怅惘。
清辉道:“可知我并不是随意选的地方……”从角门穿过,果然自一重堂内穿过,见眼前又是个小小雅致院落,幽静无人。
清辉扫了一眼,见院中无人,左手侧台阶下,有一孔幽幽圆井,右手半边院中有棵颇大的藤树,蜿蜒在墙侧,枝干虬张,遮住半边墙壁,树下有两个石凳,一面古旧方桌,桌上兀自有几片薄黄叶片。
这小院只是一则穿堂明厅所在,寻常并无人来,靠墙的地上枯草乱伏。
季陶然拾级而下,惦记清辉的话,才要问,清辉忽然止步,转头看向身左。
过了这重堂,往前过一段石子路就是崔老夫人上房了,季陶然见他停而不前,问道:“怎么了?”
清辉不答,目光转动,往前走到院门处,扬首向外看去。
甬道细细,两侧青竹摇曳,如两道屏障,颇为清幽,前方果然隐约可见崔老夫人上房门首,几乎也能听见丫头们隔墙说笑的声响。
清辉微微端详,才复回来,环顾这院落,目光落在那孔井上。
季陶然循步而来,双眉皱起:“你看这个做什么?”
清辉道:“咱们一路走来,这一处地方最为隐秘,若要‘藏’一个人,是最合适不过的。”
季陶然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
清辉道:“碧纹是侯府内的奴婢,门上又说并未走出,如何竟会无缘无故不见,所以我猜她已经死了。”
季陶然喉头微动,咽了口唾沫:“死了?”
清辉盯着那井台,上午的日色渐渐明亮,从院外映了入内,均匀地涂在井台上,白色的井台石因风吹日晒,上头本落了曾薄淡的尘灰跟细碎的草叶之类,然而……
季陶然毕竟是从这一行当的,听了清辉点拨:“你的意思,难道是碧纹在这口井……”目光转动盯着那口古井,后背竟有一股悚然冷意,陡然而生。
清辉道:“这院子有一股古怪气息,你查一查便知。”
季陶然虽“见多识广”,也算是“饱经风霜”,此时却竟加倍紧张,挪动脚步走到井台处,探头往下看去。
他定睛细看了半晌,却暗中松了口气:原来这井甚深,因此从上头往下看,却只是一团漆黑,只隐约觉着似有水光,如一只幽暗明灭的眼睛,不怀好意地往上凝视。
季陶然压着心中不安,定神细看,冷不防身后背上多了一只手,他猝不及防,几乎惊跳起来,忙回头,却见是清辉。
季陶然抚着胸口:“这会儿闹什么?再用几分力气,我就掉下去了。”
清辉神情有些古怪,看看自己那只手,又看季陶然,道:“倘若碧纹真的在下面,你猜是怎么回事?”
季陶然见他神色肃然,不似说笑,便道:“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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