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兰传说》第89章


他似乎忘了,昨晚是谁一直黏在庭阶身上要来要去的。
话虽如此,身子还是黏着,不肯挪窝。
赵庭阶揽住小狐狸的腰,一手托起对方的下巴,给了对方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然后用鼻子轻轻擦着小狐狸的鼻尖说:“今天我们出去吃饭,吃完收拾东西去四叔给我们找的新家,好不好?”
李仲兰楚楚可怜地嘤咛一声,大魔王觉得小狐狸着实可爱,又忍不住去咬对方的樱唇,此时窗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赵庭阶立刻警觉,跳下床去拿龙泉剑。
只听门外的人小声喊道:“哥?”
原来是赵德芳。他一进门便严肃道:“你们快离开京城,现在城里传遍了嫂子的画像,皇上看到定会来捉你们!”
李仲兰愕然,赵庭阶略一思索,对赵德芳说:“你先走,我和兰儿即刻离开。”
然而楼下忽然响起骚动声,兄弟二人从门缝内看到街巷上涌出大量官兵,且气势汹汹直奔醉红楼,不禁面色凝重起来。
情急之下,赵德芳咬牙道:“要不嫂子变个人出来,我假装来捉,那人将我打伤,引开那些官兵,你们正好逃走。”
“兰儿,你可以吗?”赵庭阶担忧地问。
李仲兰点头,掌心中升起两股黑烟,稍顷,一个“李仲兰”和另一个彪形大汉赫然出现在兄弟俩面前,李仲兰得意地笑,穿着鞋子下地,孰知腿一软,“哎哟”一声跪在了地上。
赵庭阶赶紧去扶对方,赵德芳好不容易憋住笑,正色道:“时间紧迫,嫂子你快动手吧!”
此时官兵已经上得楼来,正准备搜房,忽见内间一房门被踹飞,紧接着一个莽汉牵着李仲兰的手夺门而出,却被赵德芳拦下,紧接着二人缠斗不休。
不久后,莽汉窝心一脚,踢倒赵德芳,继而抱着李仲兰翻身一跃,跳到街面上,又快速向远处逃窜。
官兵们赶紧去扶芳殿下,赵德芳佯怒道:“别管我,还不快去追李仲兰!”
于是武艺高深的官兵也跟着跳下,其余人等则退至楼下,折回街面上去追人。
过了片刻,醉红楼里安静下来。
赵庭阶这才抱着李仲兰下楼,二人刚至大厅,一个久违的声音威严地响起:“李爱卿,好久不见!”
其时李仲兰和赵庭阶都戴着纱帽,因而均吃了一惊,只见厅中站着一个人,正是皇帝赵光义,赵光义把玩着手上的一对玉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一群弩机手快速围上前,将兰庭二人重重包围,赵庭阶怕□□有毒,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李仲兰搂着庭阶的脖子,贴着他耳边呢喃道:“放心,这些箭伤不到我们。”
赵光义盯着赵庭阶腰间佩剑,修长的凤目眯起来。
“龙泉剑。是德昭吗?”他问完,其实内心已经笃定。
有那么一瞬,赵庭阶想将纱帽甩掉,直接跟赵光义决一死战,可是他不能再让兰儿受伤害,因而定了定心神,决定还是先走为上计。
此时赵光义盯着兰庭二人,凄然一笑:“真是情深意重。”
旋即,他的神态又恢复正常,同时他挥了挥手,楼上几个身强力壮的官兵立刻押着赵德芳出现,赵德芳的脖子上还架着两把明晃晃的钢刀,看来论计谋,谁都敌不过赵光义。
“德昭,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死心吗?如今还要把你四弟拖下水?”赵光义讥讽道,他仍在不疾不徐地把玩着手上的玉璜。
“芳儿跟我没关系,有什么事冲我来!”赵庭阶喝道。他的声音仍具有金属穿刺般的质感,如冬夜中的兵器碰撞声,冰冷严峻,迸着火星冒着寒气,听得所有人心头一震。
赵光义冷笑:“一丘之貉,劝你束手就擒,别连累你四弟!”
赵庭阶亦冷笑:“痴心妄想!”
赵德芳虽落入敌手,却毫不畏惧,大声说道:“哥,别管我,带嫂子走!”
赵光义听见“嫂子”二字,心宛若被毒针猛地蜇了一下,他冲楼上使了个眼色,一个官兵立刻拿刀在赵德芳腿上一刺。
可怜赵德芳痛得大叫一声,李仲兰再也忍不住,即刻唤出掌风,推倒一众弩机手,而后又化形为黑烟,撞开押解赵德芳的几个官兵。
他恢复真身后,原想拉着赵德芳逃离,可酸胀的身体再次不听使唤,“咚”一下又跌在地上。
赵庭阶见状欲飞身上楼,迎面却飞来一块白色物什,他拔出宝剑,将此物劈成两半,才发现是写有曦和心经的玉璜。
“你竟舍得?”赵庭阶有点吃惊,他记得当年赵光义对曦和心经爱护有加,整日都不离身,还总惦记着父皇身上的另一半玉璜。
“朕已练成神功,自然不再需要此物。”赵光义说完,掌心现出红色火焰,他欺身上前,张开五指抓向赵庭阶。
楼上突然传来李仲兰的惊叫声,赵庭阶无心恋战,跳上楼一看,顿时心凉透了。
赵德芳倒在血泊中,胸口不断喷涌着鲜血,李仲兰惊慌失措地想堵住对方的伤口,可惜无济于事。
第101章 决绝
“芳儿!”赵庭阶大吼一声,眼瞳瞬间变为猩红色,周身也迅速被金色光芒环绕。
有官兵仍想挥刀砍向李仲兰,赵庭阶举剑凶狠地劈向对方,竟将其手臂劈成两半,一时间哀号声响彻整个醉红楼。
赵光义穷追不舍,他掌心中的红色火焰已成赤色火龙,呼啸着扑向赵庭阶。
赵庭阶几乎陷入癫狂状况,挥剑便砍,一金一红两股光芒激烈交锋,剧烈的冲击让二人均退后数尺,只听几道极细微的哔啵声,龙泉剑的剑身上赫然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赵庭阶瞪着血红的眼瞳,表情极狰狞,李仲兰担心他发狂,带着哭腔去唤他,总算让他回了头,他扔掉龙泉剑,抱着李仲兰和赵德芳扬长而去。
待人离开,赵光义才两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同时“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怎么也没料到两年后赵庭阶的武力精进至此,竟连盖世神功也无法匹敌,不禁暗叹,这皇位根本就不是黄金铸就,是寒冰啊,每坐一天都是如履薄冰。
赵庭阶三人逃至无人小巷中,赵德芳因失血过多,整张脸呈现出惨烈的白色。
李仲兰哭道:“都怪我,我若不摔倒,你也不会有事!”
赵德芳连摇头的力气也无,虚弱地说:“你没事……就好……”
赵庭阶握住他的手,心中甚是凄凉,他们一家血脉本就稀疏,从小只有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如今德芳又遭遇不幸,从此只剩他一人独撑大局。
“芳儿,我一定会护你子嗣周全,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赵庭阶轻声问,他在内心谴责自己虽为兄长,却未能给弟弟多加照拂,因此又是愧疚又是悲痛,万般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弥留之际,赵德芳望向李仲兰。
他确实有一个心愿,他好想让嫂子亲亲他,哪怕,只亲下额头也好。
可是,他凄然一笑。
不行啊,这是他嫂子啊!
“德芳,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李仲兰急切地问,这是他第一次呼唤对方的名字,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
“认识你……真好……”赵德芳口中喷出血沫,艰难地说。
他颤颤巍巍地抓住二哥的手,和嫂子的手叠在一起,喘息道:“你们好好……在一起……我很开心……”
他眸中的光辉褪去了,乌溜溜的眼睛逐渐合成一条缝,手也耷拉下来,安静地倒在哥哥的怀中,永远睡去了。
李仲兰捂着嘴,拼命压抑着哀戚的呜咽声,他遥想起初遇赵德芳时的情景,那时对方还是血气方刚的阳光少年,鲁莽又冲动,周身洋溢着无穷的活力,如一只灵动的野鹿。
可如今却这般静寂,颓丧,无奈,了无生机。
每一条黯然离去的年轻生命都在嘲笑他们的无能,嘲笑他们对命运的无法掌控,这对李仲兰的打击是巨大的,对赵庭阶尤甚。
赵庭阶将弟弟紧紧搂在怀里,含着眼泪长长叹了口气。
世人只知王侯富贵,却不知皇室几多血泪。
入夜,二人将赵德芳的遗体护送出城,葬在赵庭阶的衣冠冢旁,庭阶看着自己的墓,心有戚戚焉:“等我日后死了,就葬在这里吧,落叶总要归根的。”
李仲兰气极,抱住赵庭阶,嚷道:“我不许!不许你死!”
赵庭阶淡然一笑:“人总是要死的。”
“师父把他半根仙骨都给你了,你会活很长时间。”李仲兰着急地说,今日赵德芳遇害之事让他心有余悸,他担心庭阶一语成谶。
“可你没有仙骨,活不了那么久,我留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赵庭阶轻轻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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