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国魂》第562章


整个校场,已经混乱一片!
马宗汉这会儿已经跳在一处土丘之上,振臂高呼:“满清勾结日寇,祸害中华,弟兄们,诛杀国贼啊!”喊完一嗓子,马宗汉抄出另一把手枪,对着几名清兵连续开火,掩护徐锡麟后撤。
徐锡麟已经跌跌撞撞跑了回来,马宗汉连忙询问:“得手了吗?”
“打了老贼六枪,都中了胸口,应该活不成了……别管了,赶紧带弟兄们抢占军械库!”
马宗汉应了一声好,两人连忙引着百多名学警后撤。
说来也是巧合,陈伯平私制炸弹,不小心将租来的小屋炸了个粉碎。当日赶来的清兵一番搜索,虽然没抓到半个人影,却也将此事上报给了江宁衙门。负责此事的王燮不敢大意,生怕江宁生乱,这几天将清兵四散出去,满大街都是。
枪声一响,城门的清兵二话不说先关闭了城门,另一部分清兵端着步枪已经赶过来围杀。徐、马二人见势不妙,加紧后撤。翻过一处院墙,乱枪打死了军械库的守卫。
众人当即打开库房,分枪械。
百多名学警一番忙碌,突然有人叫骂道:“***,这枪用不了!”
众人细细查看,这才现库房里头的枪械,根本就没有装子弹的机铁!没这玩意,步枪根本用不了,就跟烧火棍差不多。
大家伙将整个库房搜罗一空,这才凑了十几杆能用的长短枪。
外头已经传来清兵的叫喊声:“王大人有令,打死一名乱党,赏大洋一百,抓住乱党,赏两百!活捉头目,官升三级,另赏大洋一千!”
徐锡麟听罢,已经色变,陡然说道:“弟兄们,狗贼刘坤一已经中弹身亡,咱们左右算是为民除害了。落在鞑子手里生不如死,莫不如拼了这条性命,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众学警轰然应诺。甭管有枪没枪,跟着徐锡麟就守在了门口,各自找了掩体,频频向扑过来的清军射击。
激烈的枪战从中午十二点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学警占据了枪械库,清军投鼠忌器,生怕引弹药库爆炸,不敢动用火炮,只是用步枪攒射。学警这边只有十来条枪能用,火力远不如清军。往往是一名学警中弹倒下,旁边便有人捡起步枪继续战斗。酣战良久,清军死伤不少,学警同样伤亡惨重。
王燮将赏格不停的提高,重赏之下,清兵个个悍勇。到了下午四点,形势已经是万分危急。
马宗汉躲在大铁门旁,闪身连续开火,刚要回身,两颗子弹已经击中大腿。顿时打出两个血窟窿,鲜血汩汩而流。他咬紧牙关,愣是不哼一声,撕开衣角,草草裹了伤口。抬头再看,却见百多名学警,这会儿不过剩下七八个还在战斗,其余人等不是战死便是重伤。
“锡麟,不行,顶不住了!干脆一把火烧了库房,咱们跟清兵同归于尽!”
徐锡麟胳膊上也挂了彩,失血过多,导致脸色苍白一片。闻言思索了半晌,当即否决道:“不行!弹药库周遭就是民宅,一旦爆炸,必定殃及居民。咱们死就死了,左右拉了刘坤一还有这么多清兵垫背,犯不着殃及百姓!”
马宗汉长叹一声,给手枪上了子弹,待要再战,对面清军已经如潮水一般扑了过来……
两名清兵驾着徐锡麟走到当院中,碰的一声将其扔在地上。徐锡麟艰难起身,却现身前是一名军官。
那军官二十许,一身自强军军装,一脸的桀骜。
“跪下!”两名清兵用刺刀猛扎徐锡麟的大腿,徐锡麟吃痛之下跪下来。
抬头瞧见一脸得意的军官,徐锡麟冷冷说道:“你还在洋洋得意,若慢走一步,即被余毙!”继而问道:“刘坤一如何?”
那军官脸色一沉,却笑道:“托福,刘大人洪福齐天,你开枪也没准头。刘大人只是受了些许微伤,将养些时日必定完好如初。……行刺朝廷大臣,视同谋逆!说不得要将你剖心挖肝,诛你九族!”
徐锡麟听了前一半还有些怀疑。当时情况紧急,他连开六枪,只记得打中了,根本来不及看刘坤一究竟死没死。心中正有些泄气,待听了后一半,忽然领悟过来,大笑道:“然则刘坤一死矣!刘坤一死,我志偿!我志既偿,即碎我身为千万片,亦所不惜。区区心肝,何屑顾及!”说罢,他抬起手一指后头的王燮,道:“尔幸不死!”
王燮一个读书人,平素只是刘坤一的幕僚,曾几何时见过这番阵仗?当即震惊得几乎倒地。
王燮好半天才站稳,哆嗦着问道:“中堂与你何仇?”
“无冤无仇……我杀刘坤一,别无他故,所为者汉人江山!”
公元1897年9月28日,徐锡麟刺刘坤一。刘坤一身中六弹,当即身死!
(此为代更,今日估计已经返回老家,处理亲戚丧事。)
四五四革命(四)
(记住我们的网址湖广总督府,后院厢房。
张之洞与张佩伦遥对而坐。房间里略显阴沉,沉香焚烧,烟雾缭绕,将张之洞整个人包裹起来,就仿佛一片阴霾一般。偏偏日头西陲,阳光透过窗棂斜照在张佩伦身上,二人一明一暗两相对比,就好似这满汉之争一样。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三百年必有王者兴!张之洞饱读诗书,这些道理心里头清楚。三年前何绍明挥师南下,以其兵锋之强盛,就是一举席卷南北也未尝不可。可何绍明偏偏止步于长江之北,士族只道是又一个目光短浅的洪杨之辈!倘若当日出一偏师,直捣黄龙,一举端了满清皇室,天下群龙无,必尊何绍明为主。丢了这个机会,还白白放清室下了江南,图生多少事端?
当日张之洞也未尝没有这般想法,想不通何绍明怎会放过大好机会,就此止步于长江。三年来北地一举一动落入张之洞眼里,他这才明白何绍明此举的深意。世道变了,以往种种都成了过往云烟!方今天下,宇内矛盾纠结,外有列强环绕,已经不是三百年前只需兵戈便可定鼎天下的时代了!北地一条条政令出来,均地权,限制土地兼并,兴工商,创造财富,改官制,彻底整顿吏治……人家何绍明不但要的是整个天下,而且还要将这个天下彻底改天换日。
之所以止步长江,为的就是集中精力、财力,改造一方;放清室,那是怕没了清室,整个江南彻底乱了套。原来,从一开始人家就没把大清国当成对手。何绍明要改天换日,不止是换个皇帝,而是要将整个天下彻底掉个个!
别看如今清日兵锋强劲,可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朝鲜底定在即,不消多久,待国防军大军回援助,十几万清日联军就得灰飞湮灭!
何绍明以一己之力,搅动这天下大势,每每趁势而起,无往不利!偏偏何绍明的举动,在效果显露之前,几乎没有人能看得出……张之洞想不通,国朝怎么就出了个如此离经叛道的人物!
两人遥遥对坐,只是偶尔品上一口香茗才会出响动,除此之外再无声响。目光触碰,随即转开。坦然承认来做客的只顾着喝茶,小一个时辰没一言;嚷嚷着报效朝廷的,也没了那股愤恨劲头。这种诡异的沉默,与方才辕门外的剑拔弩张迥然。个中意味,恐怕只有二人才会明了。
起来二张都是清流出身,此前所走的道路几乎相同。只是甲午之后,一个循规蹈矩,另一个却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刻下同在一屋檐下,张之洞老太毕显,张佩伦却愈富态,满面红光,看起来仿佛年轻了几岁。这种鲜明的对比,不由得让二人纷纷猜测,对方到底是如何经历这三年的。
一壶上好的香茗已经彻底凉了,张之洞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张幼樵来做客,有何凭借?”
张佩伦笑而不语。
张之洞拧眉,又道:“不外乎高官厚禄吧?且回去吧,老头子一辈子给大清卖命,已经位极人臣,他何绍明开的价码收买不了我张之洞。”
张佩伦只是喝茶,笑嘻嘻瞧着张之洞,还是不话。
“没错,别看清日大军兵锋甚利,可泱泱大势之下,不过是昙花一现。老头子也瞧明白了,这大清国是保不住了。既然如此,就让老头子守着这破房子一起埋了也就是了,何苦多此一举邀买人心?底下人心浮动,凭借你张幼樵的三寸不烂之舌,三言两语自然有人转投,在我这儿费心思,不值当。”
张佩伦轻轻放下茶碗,笑道:“香帅,您心里头比谁都明白。这天下大势,无数人望汇聚在哪儿,可还有第二家?大总统兵戈之强,就算称雄宇内也不为过吧?二十师国防军,别这大清跟日本绑在一块儿,就算是独立面对英国,输赢也是难料!”见张之洞默然承认,张佩伦继续道:“既然如此,香帅可曾想过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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