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告状》第370章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掺合,不知道,不冒头,兴许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所以这几天大管家都很消停,只是时不时派人去牢里探监,他是不敢亲自去的,但不代表他不想知道事态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现如今朝廷一鼎三族,已经垮了两足,那最后的崩塌,还会有多久呢?
每每想到这里,大管家都是冷汗淋漓,茶余饭后的小曲儿,也一直都是游园惊梦。
惊梦,惊梦,惊起一鸥池渡。
大管家看着小刘三,好久才缓过神来:
“宫里有什么话没有?”
小刘三赶紧招呼道:“爷,没有呀,听说最近皇上都没出宫,好几天都没上朝了,这您都知道啊。”
大管家哀声道:
“我知道,我是知道,知道有个屁用啊。”
小刘三眼睛一转,想起了别的事情:
“爷,丽妃那里”
一听到丽妃,大管家赶紧打足了精神,问道怎么回事。
小刘三把打听来的事情说完,那大关机眼睛咕噜咕噜乱转,沉吟着:
“原来她早都知道这些,好狠的妇人呀”
说完这话,大管家转而换了个语气,冷笑连连!
“找死!”
天牢重地,兵丁不再。
荒草盖覆在地上,破烂却坚硬的牢门在岁月里淬炼出了优质的手感,多少人的希望被它打磨,成就了如此的光滑。
哀嚎的声音其实并不存在,因为天牢里的人,早早都死绝了,甚至有来不及掩埋的白骨,还锁在铁链中,望着那一扇小小的窗户,渴求光明。
这里的人,很少有活着出去的,外面的人,很少有活着进来的。
如果说宗人府是活人的炼狱,那这里就是死人栖息的殿堂。
孤零零的油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烛光摇曳不稳,似是妇人在啼哭。
最里面,再里面一点,那最深处的牢房里,有一个人,被锁在地上。
罪衣罪裙,面上刺青留罪,手脚被四条碗口粗细的铁链拴牢,头发披散下来,但看得见那灰白的胡子,上面有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
正透出精光。
空荡荡的牢房里,一个尿桶,旁边还有个小板凳,那板凳上,有个人毫不嫌弃,黄袍在身。
“你是个忠臣。”
皇帝说着,可地上锁着的那人没有回答,这份沉默很是嘲讽。
忠臣?
忠臣被锁在这里?而那贪官恶吏却逍遥法外于花天酒地里?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意识到了这句话的问题,皇帝叹声道:
“可你不该说出来。”
这话说完,那地上的人把头抬起来了,他好像在回味这句话的意思:
“你,都知道?”
皇帝点头,原来他早都知道这一切,那外人看来的惊讶,不过是帝王的权术。
“那你为什么没有早早把我锁了。”
这句话没有疑问,像是自言自语。
“我想给你们说话的权利,可有人不懂。”
皇帝说完这话,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留着了,都是多余的,朕的苦心,根本无人能懂。”
原来是这样,帝王不是无心,而是有意。
他早都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没有发作,他知道这地上锁着的,其实就是唐无心,也是离恨天的东部军将首。
他早前也曾想过出手镇杀,可当唐无心变成了九门提督,提出了种种整治之策以后,他转变了态度。
他想透过这一个人,昭告所有的叛党,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心为天下,也容得了异己发声。
也许让九门提督提出的种种措施得到执行,让天下能按着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平稳下来,就能让那怒火熄灭。
这才是真正的大义,如果能用这另类的昭安,让他们如意,这江山社稷兴许就能处于一种完美的平衡里。
岿然不动。
大管家统领群臣,杜寒安定后宫,九门提督惩贪除恶,三人互有制衡,互为监管,这就是帝王权谋的真正体现。
可一切都太晚了,杜寒一死,三足溃崩,原本的岿然不动成了翻天覆地,九门提督的身份也被所有人所知晓了。
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年轻人的一厢情愿。
所以他才会被发配,平息震怒。
九门提督闭紧了双眼,他终于知道了一切,也终于死得其所。
帝王叹声过后,表了心迹,再没有什么好说的,这就转身离去了,那黄袍依旧在身,随风摆动。
身后,传来一声请求:
“我只求,能再见一眼那胖子,在合适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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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水起波澜
吴老三呆呆地坐在不尘居里,听季礼把自己的经历都说出来,有些不敢相信。
这就得到了一门传承?
皮琵夏和吕不辰最先反应过来,肯定是当初的象凤精骨造成了这一切,那传承兴许就是它带来的。
肯定是有人嘱托了象凤,要把它带来此地,寻一传人再塑因果。
可机缘巧合之下,让季礼给吞了下去,实在是气煞了皮琵夏。
“三生泉下面那个人,我猜是他。”
吴老三沉声道,迷山之中,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能有此等手段可以降服象凤了,想不到他居然是换日门的传承人。
季礼不置可否,他对迷山没有任何的印象,也不知道那里有着怎样的离奇,反正白给的不要没礼貌,干脆留下来发扬光大。
一开始他也吓了一跳,以为是有人要害他,可时间长了随着手段展现出种种的奇异,季礼也就知道这是个天大的福报,他运气很好。
“福报你奶奶啊,这本来是我的。”
皮琵夏有些气不过了,虽然他对习法问道本无兴趣,但看季礼如此厚脸皮,还是有些怒气冲冲。
季礼耸了一下肩膀,不置可否。
吴老三也不胡闹,九门提督已经被抓起来了,打入天牢永不超生,白长生也死了,他更不打算回大内听职,眼下一切都没了头绪,也没了方向。
几个人说是报仇,说是沉冤得雪,可这话容易说事情不好做,难道要吴老三登闻鼓听,上告朝廷为白长生和九门提督请愿?
这无异于自杀。
所以这些天来,吴老三除了唉声叹气,没有半点的主张。
杨茹那边只是每天躲在房中喃喃自语,时而啜泣,时而惊坐而起。
皮琵夏也曾数次给她看病,可那咽喉之伤已然伤及根本,早都无药可医了,后半生的杨茹,注定在沉默中没落。
吴老三叹了一口气,百无聊赖的站在院子里抽起了大烟,那季礼是个没心没肺的,事情一过去,很快就恢复过来。
走到吕不辰的边上,季礼问道:
“最近生意可好?我父替我向你问候。”
季老爷子早都知道了发生的一切,也很感慨,前几天还嘱托了季礼来问话,季礼这才想起来。
吕不辰点点头,说一切都还过得去。
他家产的来历也都清楚了,正是白长生之前洞悉了前程,才会把那些东西卖掉,给了他翻身的本钱。
经营有道,一切按部就班,吕不辰继承了衣钵,过起了舒服的小日子,也给了吴老三安身之所。
几个人在这里插科打诨还算逍遥,时而饮酒作乐,高歌而泣。
季礼这就走了,回家还要钻研这“得之不易”的换日传承,没有多做逗留。
回到家中,钻进了屋子里,季礼开始钻研起了换日的传承,可他并不怎么用心。
因为在换日的传承中,以五行两仪作为牵引,勾勒出的镇杀道法全都以取人性命为要义,招招式式克敌于生死之中,没有半点情面可讲。
一旦出手,很少有活人的可能,即便少数的招式可以渡人生死,也不过是一些旁枝别叶。
就想起初埋葬白长生的土不覆,那不过是雕虫小技,无伤大雅却也没什么实际的用处。
其他的道法里,足占九成之多是教人镇杀之法的,以天地均衡的准则为基础,开辟出的道法和阵法,全都异常犀利。
这要是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以阵法之道坑杀敌军,足可以让天地变色,山河动摇。
可毕竟是取人性命,季礼即便是平日吊儿郎当,也不想如此轻易害人。
所以他的修行,建立在解闷的基础上,很难有所作为。
今天也一样,稍微钻研了一会,便觉得身心俱疲,脑海里不断出现绮丽的风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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