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第9章


蜡烛在他最开始醒来的那日便烧尽了,只剩白色的烛泪凝在桌上。微弱的火一灭,此处就彻底黑了下来。
他不知时间,四肢挂着沉沉的锁链,一动便咔咔作响。凤夕曾经在另一处见过,是用来缚住不听话的花妖,以便责罚。此处隐隐透着血腥味,或许是谢府私设的暗处,灵气全无,压抑得紧。
凤夕来谢府前被勒令每日必须与外通讯,而今他被人囚禁,不知北疆的人是否会来找谢青疏的麻烦。想到此处,凤夕一笑,笑其为君死而君不知。
说到他此行目的,不过是希望寻个机会与谢青疏说,让他不去北疆。只是中间诸多差错,他又因着缚言不可说,如今遇上此事,更是不能说。
凤夕他希望谢青疏与北疆再无缘分,一辈子待在这上京安安稳稳地活。如此,他必须要当这奸细,让谢青疏不去深究。
无人来此处过问,除了每日桌前一碗稀奇古怪的汤药,虽说古怪,凤夕却也是常见的,不过是以前身处北疆喝的那些能让妖生不出灵力的药物。他被谢青疏从烟雨阁买下时的那日喝的也是这个。
说来,此药对于其他花妖来说并不有什么,无非是没有了灵力。只是这其中含的一味与海棠花性相撞,于他来说便是毒。
从前喝得太多,已是无药可解,他压着毒性,拼着最后的一点气运来了上京,希望能救一救心上人。
如此种种,便是动机。
为了让谢青疏放心,他每日都喝得干干净净。
不知谢青疏的父亲谢辞如何了,凤夕他想,其实他能救谢辞,只是不知现下这种状况要如何解释自己不是怀有异心,只是单纯想要救人。
谢青疏不会信他了。凤夕叹了口气,那种密密麻麻的疼又从心底泛上,他常觉得奇妙,青寂山离别不曾有,烟雨阁初见不曾有,只从那日被关入暗阁才出现此种情绪。
他因谢青疏有情,如今却还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好是坏。
若是让说书人执笔,他必是世间最下等,诓骗一颗真心不够,还害了情郎的父亲。
只是真相太深,情亦太重,字字句句不能与外人说。
又是一日昏沉,屋子终于从外面开了,亮光刺得凤夕闭了眼。
待到缓神,发现屋内重新点了灯,凤夕睁眼看,是谢青疏。
终于来了,他的死期是到了。
谢青疏今日不同往常,穿得一身鸦黑长袍,颇为肃穆。远远坐在椅子上,灯下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容。
凤夕他想,应该是极好看的。
二人寂静无声,良久,凤夕迟疑去问:“你今日来,可是要杀了我?”
屋内呼吸声陡然加重,便听谢青疏低低笑了一声。“杀了你?”谢青疏似是自言自语,含了点无人知晓的挫败,“当然会杀了你。。。”声色愈见得低。
只是为何会舍不得。谢青疏指节青白,攥得生疼。
谢青疏去看床上的凤夕,穿着白色亵衣,露出胸口一点白,在灯下晃得人眼疼。囚禁对他无甚影响,他还是那个漂亮的海棠花妖,诱人得紧。乌黑色的锁链扣在四肢,轻轻一动就晃出声响,仿佛他的性命与情感能被人全然掌控。
如此便生出欲。
今日谢辞情况稳定许多,宫中太医说其保下一命,能不能醒过来却是未知,许是一辈子都这样了,暗卫被派去北疆寻解药, 如今形势微定,也便要解决暗阁内的北疆细作。
谢青疏今日饮了酒,他怕自己下不了手。
其实让别人来亦是可以,但他不愿。
是他的爱,他的难,最终成了他的恨。
何至于此?谢青疏常问,因此辗转日夜,才会长痛。
酒酣之时,便来了此处。
谢青疏抬着一双醉意的眼,心中交缠,他想,哪里来这么浓重的情,相识不过四五月,而北疆相识相知,他通通忘了,更遑论凤夕从始至终一直在骗他。
何至于此。
谢青疏食指一动,凤夕蹙眉见自己尾指颤得厉害,似是线在波动,不能自制。
定了定神,面前人还是不说话,凤夕又问:“你。。。你父亲如何?”几日昏沉,大脑不太灵光,便将心中所念说了个干净,凤夕陡然一惊,道是说错了话。
谢青疏瞧他,不出意外地被惹恼了,只是山水不显,威势便生。他几步凑到凤夕身前,捉着凤夕沉沉的锁链拉至面前,贴着他的耳朵道:“你还敢问?”声音喑哑欲碎,似是多日不曾说话。
凤夕只闻到谢青疏满身青梅酒香,隐隐在唇齿间漫开,却不知有没有他们二人埋下的几壶,酒意熏腾得厉害,凤夕不自觉地动了动喉咙。
呼吸沉沉,心也沉沉,二人无言。
谢青疏看着颈边一段瓷白,他想着今日是醉得厉害了,否则心里怎么会涌出一点不合时宜的温柔情意。
鸦黑色的睫毛轻颤,他偏头去吻那温软白玉。
凤夕惊了一惊,他侧脸退开,欲往床后退,却不知这动作触怒了谢青疏。
谢青疏两手撑在床榻间,半晌才扶额说了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躲呢?”凤夕只能看到他唇边一点笑意。
他撑起身,右手抵在谢青疏的手臂上,他一字一句:“谢小公子,你醉了。”手指微微用力,他们俩现在不是能做这件事情的关系,若是谢青疏酒醒,他必会恼怒。
语言如此生分,便将最后一刻柔情打碎。
天旋地转。
凤夕被谢青疏压在床上,他皱着眉看着眼前人,不知为何变成这种状况,却见谢青疏一手温柔抚过他的脸侧,默了片刻才说:“不过是烟雨阁买来的玩物,你又有什么资格躲呢?”手指摩挲得愈发用力,很快就留了红。
凤夕咬着唇,因这玩物二字失了神。
从前下过山的花妖说,长在林间未得机缘其实是最好,要开花就开花了,盛放就盛放,枯萎就枯萎,反正明年依旧会开,无痴无怨。未见过人间险恶却贪恋红尘是最差,因他们的好颜色,往往会被人诓骗了去,寻了个好恩客也罢,只怕遇薄情郎。
凤夕被抵在被子上趴跪的时候想,那人曾说有情人应做这世间最快活的事。可如今他二人又如何称得上是有情人。
谢青疏因着酒意,因着怒气,因着心底那悲哀,便是毫不怜惜,没有花好月圆,亦无情人絮语,只有一人发泄,一人受着。
凤夕的后穴都未曾湿润,谢青疏便挤了进去,身体撕裂的疼痛是意料之中。凤夕眼前发晕,双手紧紧扯着榻上粗糙的薄被,大腿颤抖着,凤夕白着一张脸,脖颈上是暴起的青筋,“我不。。。我不要。。。”一口气未提上,谢青疏再次冲撞了进来。
他又惊又怒,伸手去拉按着他胯骨的手,却扯不动。还没说出下句,谢青疏便不管不顾动作入了最深处。
在他碰着凤夕的第一刻起,汹涌的欲望便似夏日暴雨,早已溃不成军。
他是疼的,被挤着的性器疼,被娘亲用鞭子抽过的伤痕也疼,最疼的却是心口,空落落的,似乎还有回音。
但当他进入眼前人的身体,看他因着粗暴而扬起的脖颈,脆弱到他一手就能扼住。太脆弱了,就是这样的脆弱蒙蔽了自己的心,谢青疏他想,原来疼痛是可以分担的,他因这认知有了扭曲的快意。
谢青疏半阖着眼去看,凤夕因着冷汗,身上变得更加白腻,干涩的甬道似是记起曾经,他低声呜咽地夹紧了腿根,不多时便在谢青疏粗暴的方式下有了淋漓的水意。每当他到了最深处肠肉便会紧紧绞着,抽出时又有不舍的水声,是天底下最下流。性器捣进了似要伤人的深度,凸显的经络蹭着凤夕的敏感处,惹得身下人不自觉地哽咽,每一处肠道都被塞满,凤夕无处可逃,无处可去。此时此地,只有谢青疏的身下才是他唯一归处。
情欲燃起,就不能停息。爱得愈深,恨得也愈深,床事愈发粗暴,似此等蹂躏纠缠才能血肉交融。谢青疏他不甘认命,却也只能认命。
胯骨间的压力令凤夕欲碎,就连最初的羞恼也所剩无几,性器硬得越来越厉害,凤夕露出几点可怜的泣音。倘若二人能相互对视,便能看到蒸腾的情欲。
谢青疏疯狂地去顶他,挤他,像是要像以前一般让人发出声音,可当凤夕忍受不住喘息几句,却又被捂住了口鼻,冲撞不带怜惜,只是最原始的欲望交织,凤夕便在窒息的快感中到达高潮,腿根剧烈地痉挛,浓白溅了一地。长吟未曾出口,便被一把止住了。
未等不应期过,谢青疏的抽插速度越来越快,高潮后的身体只是敏感,脚趾蜷缩,谢青疏将这折磨延长到没有止境的地步,凤夕手臂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只剩脸颊与床榻触碰,没几下就磨红了颊肉,浑浑噩噩,似乎叫出几声呻吟,他想逃,却在有动作的时候被一把咬住脖颈,凶横疼痛,手腕的枷锁被谢青疏拉着,抵到床头,是全然的掌控。
谢青疏咬着那一块皮肉,直至尝到一点血味才止住,山间兽类交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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