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缭绕》第331章


翻开在第一页,但见上头赫然写着:“四国和平统一,无分你我,以原氏为帝,恢复楚王室,与燕、姜各自封王……” 微浓只觉得想笑:“既然和平统一,又为何要尊原氏为帝?难道不能尊聂氏?还有如你所说,既然楚地归属燕国,恢复不恢复楚王室,难道是你能说得算?” “聂氏还有人吗?燕国还有谁能说得算?聂星逸?”宁王三句反问,隐隐透露着威胁的意思,似乎涉及某个即将被揭露的王室秘密。 微浓有一种不祥之感,她很想追问,又恐不打自招,唯有忽略这个问题,继续指出:“你这种统一,与四国割据有何分别?照样是四国各自称王,不过就是尊你为帝、每年向你进贡罢了!换汤不换药,图个虚名而已。你觉得能维持几年?四国照样会打,打的会比如今更厉害!” “你难道有更好的法子摆脱现状?还是你想继续打下去?”宁王指了指门外:“别说宁国,就是屋外还有个云辰,你能斗得过?” “是你斗不过吧?还是你怕百年之后,你的子子孙孙斗不过?你不想把江山拱手让给云辰,便想出恢复楚王室的伎俩来拉拢他?让他甘心替你们原氏卖命?”微浓无声地嘲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你这是在求他放过你的子孙,却又低不下头,就想用这本册子给自己搭块遮羞布而已。” 微浓一针见血,将宁王气得无话可说,心里纵是一百个不愿承认,可又明白她说的全是事实。 “若是星痕和湛儿还在,孤岂会忍你如此侮辱!”宁王又开始捂着心口喘大气:“孤比你更想杀了云辰!” “可是你又怕杀他会引起楚地民愤,到时候更加摆不平?”微浓一脚踩上那本小册子:“你以为云辰是傻子吗?他会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旦他归附于你,等原氏坐稳了新朝大位,他岂不是任你宰割?” 此时此刻,宁王真是后悔把微浓叫来,他觉得微浓有句话说得真对,叫她来是“自取其辱”!他今日疲累至极,实在没有心思与她做口舌之争,遂十分不耐地道:“我都说了,云辰不必你过问,你只需说,你自己是否同意此事!” “我能代表谁?”微浓再次笑了:“您把我叫来,是问我自己的意思?还是问燕国的意思?若是问我个人,我觉得此事太可笑,统一有名无实,战争照样无法平息;您若问燕国,我能替谁做得了主?我只是个身份造假的外亲,一个有名无实的烟岚郡主,恐怕您太高看我了。” “你能代表我那亲外孙和明尘远就够了,”宁王突然也开始笑,“只要你表明立场,聂星逸也可以交给孤来谈。” 从方才宁王提起燕王室无人做主开始,微浓就有一种不祥之感,而这种感觉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她立即警醒:“你都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宁王缓缓撑着桌案站起来,“贵国定义侯暮皓眼下就在宁王宫做客,烟岚郡主,你迟了一步。”
第354章:生者不息(三)
“贵国定义侯暮皓眼下就在宁王宫做客,烟岚郡主,你迟了一步。”宁王笑道。 微浓心里狠狠一揪,直视宁王:“聂星逸派他来的?” “是啊,孤发函想要密谈统一,这个时候,他不派亲生父亲来,还能派谁?”宁王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听到这一句,微浓自觉已经不用再装傻回避了,饶是心里纷乱如麻,她也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定义侯告诉你的?” 宁王的笑容更深了:“有件事你不知道,整个燕王室大约都不知道——聂旸根本不育。” 燕高宗聂旸不育?这怎么可能!那聂星痕是哪儿来的?微浓正欲开口追问内情,宁王已自行解答:“若非我们宁王室有求子秘方,澈儿用在了聂旸身上,他连聂星痕都生不出来。” 宁王室有求子秘方?聂旸不育?微浓回想高宗聂旸的几个子嗣,好像的确如此,自己是误认,聂星逸、金城也是 鱼目混珠,唯有聂星痕是燕王之子。反观宁王室,宁王成人的子嗣虽只有三人,可孙子辈却有十人之多,这还不算宁太子早夭的几个儿子。 纵观燕、宁、姜、楚,唯独宁王室香火最旺。 这已不是微浓的认知范围,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今日几个事情接连冲击着她,实在令她难以消化。 再看宁王,面上却又浮现愧色,叹了口气:“当年澈儿之所以被赫连璧月迫害,正是因为这件事。澈儿怀疑聂星逸不是聂旸亲生,还曾秘密写信回来,是我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收集证据慢慢揭发,结果反被赫连璧月发现……” “可饶是如此,你也没为澈夫人报仇。”微浓出言讽刺。 宁王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只道:“因为我知道,我的亲外孙迟早会替他的母亲报仇!若是我过早干预,他的复仇意念会被削弱,谋权的意志也会减轻,或许他就没有今天的成就了。” 然而说完这一句,宁王又陷入沉默,微浓也是沉默。有所成就又如何,人都已经不在了,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也许在有些人眼中,权势比人命更值钱,哪怕是至亲之人的性命,也比不过他在史书上的光辉一笔、在世人口中的一句美名。 而这种存活的价值,微浓无法理解,更无法认同。 “所以聂星逸被架空的内情,你早就知道了。”微浓胸口气闷。 “星痕上位之后,燕国长公主就宣称要同定义侯暮皓和离。这次孤发函密谈,聂星逸又派定义侯前来,这一切不是摆在眼前吗?”宁王摊手:“傻子也能猜出来了。” 微浓唯有抿唇不语。 宁王看她终于落了下风,心情大好,遂又添了把火:“不过看见定义侯,孤又想起另一个法子。你说要是聂星逸的身世公诸于世,燕国会是个什么情形?” 微浓猛然抬头。千算万算,她没想到宁王还有这步棋!她的心突然被狠狠揪起,方才一切的自信、一切的无惧无畏,都被宁王的这句话、这个笑容所击散! 聂星逸……曾几何时,她乐于看到他血统不正;如今,她却迫切希望他是正统!至少,能名正言顺稳住燕国的局面! 微浓面上写满了担心,宁王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已是胜券在握:“还有,如若孤许诺让聂星逸做藩王,他一个私生子野杂种,你说他会不会动心?换作你是他,你是愿意做一个被架空了实权、整日提心吊胆、怕被人拆穿身份的燕王呢?还是愿意在新帝的支持下改头换面重新掌权?” “退一万步讲,就算孤拉拢不了聂星逸,你想想燕国以后的局面——摄政王已死,无嗣;燕王又非王室血脉,怎么样?各路人马必将粉墨登场!只要孤足够有耐心,就可以看着燕人自相残杀,然后坐收渔翁之利。从这点来看,孤极有可能不战而胜!” 听闻宁王这番话,微浓的瞳孔急剧收缩。她没想到宁王先下手为强,已经找到了聂星逸的弱点,不仅把定义侯给弄了过来,还利用聂星逸的身世做文章!无论是哪一种打算,都极有可能会动摇国之根本!燕国岌岌可危! 微浓开始慌神了,她突然惦记起了明尘远和长公主!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在这两个人身上,不知他们此时是否已经回到燕国,是否稳住聂星逸了! 看着微浓略显慌乱的表情,宁王今日这一晤终于有了胜利者的感觉,他不禁以过来人的姿态,高高在上地开口教导:“你到底是太沉不住气了!言语上讨个便宜又能怎样?孤是老了,口齿不及你伶俐,但孤的见识可比你多得多!今日之事就是要告诉你,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省得将来后悔莫及!” “后悔莫及”这四字一出,微浓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盯着宁王看了片刻,隔着桌案慢慢躬身朝他靠拢,面上也渐渐浮起困惑的表情,口中说着:“我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想让您为我参谋参谋。” 宁王根本不上她的当,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按在桌案正中,双目由兴奋骤然变得精明起来。 微浓仍旧是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口中喃喃说着:“我觉得如果不说出来,我才是真的会后悔。” 她话还没说完,一直都不发一言的原澈已经冲到了她面前,紧张地对她挤眉弄眼,口中连连说道:“大胆!这里是宁王宫!你要做什么?” 微浓看着突然出现的原澈,讶然问道:“我要做什么?你难道比我自己还清楚吗?” 原澈警惕地看着她,宁王也是满脸防备。 微浓恍然大悟:“你以为我要行刺?” 原澈紧张不语,但表情紧绷到了极点。 微浓大感无奈,甚至想笑:“这是宁王宫,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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