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军》第354章


而郝仁现在更关心的问题是将领们的忠诚度的问题,会不会有人造反!
此时郝仁站在统治者的角度重新去看地问题,才知道刘季、朱重八得国大杀功臣的手段。
开国功勋未必人人都会造反,倘若其中一人造反,那么镇压的成本都是极其昂贵的,都不如罗织罪名,将功臣武将一网杀光,这是最粗暴有效的方法。
但无论老刘还是老朱,大杀功臣之后是更大的造反,更大的平叛成本。
汉有七王之乱,明有靖难之役。好在刘季技高一筹,还留下个周勃平定叛乱,却也险些撼动大汉的根基。明就更弱一些,将功臣杀光之后,导致朱棣造反无能将带兵平叛,最终儿子给孙打大丢了,王座也换了人。两次大杀功臣间接导致的叛乱,镇压成本是足以撼动国本的。
或许有人说两次叛乱是因为削藩导致,而藩王的存在,正是因为皇帝对异性人的不信任,导致藩王尾大不掉,平叛成本大大增加。
比如十个同姓藩王,大家都是同姓,哪一个皇子登高一招,都会有大批的追随者,都是皇帝的血脉,广义上讲,便都有资格做皇帝,不过看谁更阴险、拳头更硬罢了。
而异姓王和异性的武将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他并非皇族,哪怕八十个皇位顺序继承人,也轮不到异姓王和异姓武将,只要保证朝廷的足够强大,不让那些那些武将独大,也不做让武将们寒心的事情,谁又能冒着舍弃富贵的风险去造反呢?
相对于控制藩王,远远要比控制文臣武将困难,镇压成本也要高很多。倘若蓝玉不死,朱棣便不是造反能不能成功问题,而是敢不敢的问题。
所以想来想去,郝仁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最初想法,只要功勋们不犯法作死,郝仁必然会让他们都要善终,绝对不会做自毁长城的事情,让亲者痛,仇者快。
而让勋臣武将们不作死,郝仁作为领头羊,便有教导和警示的义务,一手握着胡萝卜一手握着大棒,用崇高的荣誉,将武将们的忠诚,牢牢的绑在国家的战车上,而不是郝仁本身上。
郝仁而今不过三十岁,在平均寿命不过四五十岁的年代,郝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多久。倘若能将将领们对自己的人身依附,转嫁到国家的层面,那么就算自己有一天老去,接班人便能更容易的掌控这一庞大的国家机器,而不会因为自己的死去,而失去对国家的控制。
得靠什么样的思想武器,才能让武将们把对国家尽忠的荣誉,看的比生命都重要呢?
具体怎么做,郝仁也没有想出更好的方法,只能从自己身边的兄弟一点一点的摸索。
郝仁冥想了许久,对自己国家未来的走向似很清晰,又似乎很迷茫,想通了一些,却也没有相通很多,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大杀功臣那自毁长城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
宿卫总管陈达却悄悄的走了进来,谨慎道:“陛下,张破虏、穆有才等六位侯爵奉诏前来,如今正在门外候旨!”
“呵呵,来了!”郝仁暂时将头脑中杂乱的事情全都抛弃,笑容可掬的从自己的皇位坐上走下来,道:“我们去门口迎一迎他们!”
“陛下贵为天子,降阶相迎,恐怕不妥吧!”陈达惊愕的提醒道。
“‘美不美故乡土,亲不亲故乡人’,难道能因为我做了高位,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郝仁不以为然道。
第四百三十四章 从龙七勋
几个穆家寨出来的爵爷正低眉顺目的向前走,猛地见郝仁急匆匆的走了出来,都当做自己来的不巧,郝仁有事急于公干!
“几位兄弟多日不见,真真想煞朕也!”郝仁笑容满面的开口道。
几个昔日穆家寨出来的破落户,各个衣冠楚楚,跨刀华服,站立有站样,走有走像,此时方知道是郝仁来迎他们,受宠若惊之余,一起抱拳:“臣参见陛下!”
郝仁对自己兄弟的言行举止颇为满意,拍拍这个肩膀,锤锤那个的胸,众人因为仰视而产生的恐惧,被这亲昵的动作所驱赶,又都暴露出昔日破落户一般的笑容,算是原形毕露。
张破虏此时是戴罪之身,表情尴尬,不敢抬头直视郝仁,支支吾吾道:“陛下……你……”
郝仁见张破虏语塞,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怎么了?我不应该处罚你吗?”
“不是!不是!”张破虏赶紧解释道:“施耐庵是陛下的股肱之臣,陛下不应该袒护我而让施老先生告老!”
郝仁本也没有打压施耐庵特别袒护张破虏的意思,毕竟施耐庵是自己留在都城的代言人,纵然施耐庵处置问题欠得当,其人也是对大宋忠心耿耿,郝仁考虑其太过老迈,又想在有生之年写本书,故而才准许他告老的。
如今张破虏提起来,郝仁又念起施耐庵的诸多好处来,尤其是施耐庵在江州护驾,差一点被张定边一拳打零碎。
“哎!”郝仁一声叹息道:“这个事情你们处置都欠得当,纵然施耐庵老先生武断霸道了些,毕竟是属于内部的矛盾,不该闹到如此地步!罢了,这事情就这样翻过去吧!”
至于对施耐庵告老的考虑,郝仁见张破虏如此说,也不好将这事情解释开,任凭张破虏背着这个愧疚吧。
张破虏本以为郝仁还得重重的责骂他一番,没想打郝仁就这样让他过关了,反而让他心中感觉更加的自责。
郝仁之所以这么轻松的将这事翻过去,主要还是考虑这是绝忠心的范围内,处置欠得当的问题,属于个人性格范围。
倘若施耐庵不是武断霸道,也不至于发生这档子事儿,话又说回来,倘若施耐庵不如此处置,这便也不是施耐庵了。而张破虏在穆有才受到压迫,不挺身而出,这便也不是张破虏了。
酒宴采取分席制度,郝仁在上,破伍因为在杞县监督盛文郁领兵,并未在都城,其他六人,以穆有才、张破虏为首,分列左右两侧。
张破虏心中不托底,连连向郝仁敬酒三杯,见郝仁都爽快的喝下,一颗心才终于放下,不过郝仁始终没有说让他恢复军职的问题,他也不好意思问。
郝仁知道手下这些人的酒量,自己不过喝了几杯酒,兄弟们都已经出七八分醉意,郝仁才开口问道:“诸位兄弟,对现在的生活还满意吗?”
破卒带着五分醉态,抢先道:“满意!满意!当年臣随陛下穆家寨起兵,缺衣少食,几乎饿死,谁能享受到还有今日如此富贵,臣的一切全赖陛下所赐,焉能不满意啊!”
众人中,以破卒军功最少,只是封了个二等子爵,不过以破卒的拿得出的军功,也莫过于跟随郝仁最早,被姚广孝定位为‘从龙七勋。’
郝仁在照顾兄弟们上还是非常谨慎的,至少目前还是以战功还确定爵位的,倘若把战功弱的破卒封的太高,肯定会引起其他功臣的不满。所以这所谓的从龙七勋的爵位,没有一股脑的都封为侯爵,而是有高低错落。
破卒的一个开头,展开了众位兄弟们对当年的生活的追忆,酒宴正是进入忆苦阶段。
二等伯刘破国也道:“当初陛下亲自以身犯险,孤身入亳州为兄弟们求其治腹泻的良药,才让臣能够享受今日之荣华,没有让臣等过早的填了沟壑,陛下实乃臣之再生父母啊!”
“我看未必!”郝仁也想起昔日的情景,笑道:“当时包子摆在尔等面前,各个生龙活虎,恐怕没有草药,也不见得你们就能去填沟壑!哦,对了!”
郝仁猛然想起来自己为了约束疯抢包子的兄弟,曾经用刀背暴力维持秩序,又道:“当年朕用刀背咋了尔等兄弟,你们可还嫉恨朕?”
“老大!”破旅此时已经八分醉态,发现自己口误,马上改口道:“陛下这是教导有方啊!若非陛下如此严厉的约束兄弟们,恐怕我等早就沦落为草寇山贼,安能有今日之富贵?”
张破虏此时想起自己当初,拿着锈渍斑斑的菜刀,连个妇人都不敢下手,而今杀人如同草芥一般,又露出自己猴子态,嬉皮笑脸道:“老大,幸好当初我等没有扑倒那个妇人啊!老大实在是高瞻远瞩啊,若非如此,安能从刘福通借得兵马,打下如此天下啊!”
破虏提起想韩林儿母子相遇之事,不由得嘘唏不已,庆幸自己当初控制住自己的小弟弟,否则恐怕要走很多坎坷,此时入土为安也未可知。
“诸位将军都不曾想会有今日之富贵,小可却早已经想到了!”穆有才摇着羽扇,一副未卜先知,气定神闲道:“当年陛下轻轻一出手,便得了个雄鹿为我等祭五脏庙,当初臣就断言,此乃吉兆,陛下当逐鹿中原也!”
当初郝仁一种兄弟露宿野外,郝仁独自设置诱饵,花一夜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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