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只是人工呼吸》第37章

“不一样！秋哥哥游起来像灵活的小鱼，我游起来就是狗刨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黑家的狗剩掉水里了呢！”
“嘿，你这小子！”李婶都要让小虎气笑了，连日来笼罩在李婶头上的阴云扫干净了许多，许久不见的笑脸也终于挂了上来。
但大人眼里一无所觉的小孩子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等病房里只有小虎和秋的时候，小虎才拉着秋的手，露出害怕的神色。
“秋哥哥，你说我会死吗？”小虎稚l嫩的脸上，说出死字十分违和。
“在胡说什么呢，只要动了手术你的病就能好了。”秋呸呸了几声，连连合手拜拜，嘴上念念有声，“各路神仙别听小孩子瞎说！”
“秋哥哥你真逗。”小虎咯咯笑了两声，渐渐地就听不见笑声了。
“秋，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少了人吗？”小虎终于不笑了，他的视线落在隔壁两张空床l上，“之前那两张床也住了人。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大l爷，明明牙都掉光了，还爱吃糖。喏，这个，还是老大l爷给我的。”
小虎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粒糖，是那种最便宜的陈皮糖，小零食摊一毛钱两个。老大l爷家并不富裕，一毛钱两个的糖已经让老大l爷很高兴了。
“我还说要给他带更好吃的奶糖呢，可是他都没吃到，就……”
小虎想起那日老大l爷去世时，一群子女哭天抢地的模样。面朝黄土的人们，与这座城市截然不同，可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在城市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存在着一条条狭窄的小巷，一栋栋老旧的合租楼。在那里，有太多和老大l爷相似的人。
“还有那张床——比我还小一岁的一个弟弟。他念书很厉害，次次都是年纪第一……不过，那是一年前了。自从他生了病，就再也没有去上过学。”小虎的眼睛微微发红，“我也想去上学了。”
“我怕我再不去上课，同学们会不认识我了！”
对死亡的恐惧，是活人的折磨。
“喂！你对我弟弟说了什么。”李力提着水果走到病房，听到小虎的哭泣，第一时间便责备秋。小虎听及，推了推李力。
“不是秋哥哥。”
李力怕是李家人唯一一个对秋有敌意的人。这种潜藏的敌意是从幼时便埋下来的，李力对夜里起来祭拜毫无兴趣，更讨厌于高台之上什么也不知道受人祭拜的东西。
这也是他会偷偷跑进祠堂取探究被人祭拜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的原因。无功而返，让李力更加迁怒。
秋也不喜欢他。有他在，就会生起一股被冒犯不敬的感觉，秋讨厌这种感觉。他随口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医院。
导演效率很快，广告很快剪出了成品，章瑜直接将其送到秦故面前。王爷满意了最重要，章鱼如是道。索性导演还挺上道，秦故里里外外看了几十遍，确定没有出格的不该露的地方暴露在观众面前才通过了。
连一开始对上电视有点兴奋的秋都看不下去自己那张脸反反复复出现，秦故还饶有兴趣地看了几十遍。
“这是对你负责，万一有不该看的地方让人看了怎么办？”
“……”
剪辑加特效之下的成品显得尤为精美，秋甚至都想不起当日室内拍摄究竟是怎样一副画面了。秋只能连连感慨科技果然是第一生产力。
“还好，没露你的脸。”
秦故看着商场大屏幕播放的广告画面说。
宛若水中精灵的少年从水里钻出来吸引住了来来往往人的目光，人人纷纷好奇这位戴着面具的演员究竟是哪位。
虽然公司已经解释广告演员只是兴趣为之，并没有进入娱乐圈的意思，但有些传言仍然在说这是某某娱乐公司推出的新人，这是故意炒作的噱头，目的就是引起群众的兴趣。
不管舆论怎么传，宣传效果的确是达到了，如果秋不是戴着面具，这会儿估计走在路上都会被人围观了。
“秋。”秦故突然喊一声，让秋的目光从自己的广告中移开。
“是不是感觉不太一样了？”
“？？”秋并没有明白秦故的意思，什么不一样。
“你看你啊，换做当初，别说出现在家家户户的电视上，让你多看一眼陌生人都抖得跟只老鼠一样。”
那倒是。秋都快忘记，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那么怕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了。明明当初坐火车，还非得把头钻到秦故怀里。想到这件事，秋的脸上晕开了一抹绯红。唔，虽然火车人来人往都是各种陌生人的味道让秋不舒服，可靠在秦故身上满眼被秦故包围的感觉倒是令人怀念。
越逼仄拥挤的环境，这种感觉越好。贴得很近很近，满心满眼里只有他的味道。
“你怎么了，又脸红了？”秦故摸了一把秋的脸。
秋才不会承认自己又想入非非了。秋一低头，秦故就看到他后肩上爬上来的银龙爪子，秦故的手状似无意地放在秋的肩上，小手指点了点，把银龙赶下去。银龙爪子一缩，又趴了回去。小流氓，要求真多，还非要画什么龙。亏得他精血足，舍了那么多，才在上面化出一只来。赔了这么多，他竟然还没发现。
秦故怀疑秋当初说想要的时候是不是发自真心，否则怎么这么久还没发现呢！？难道我要自己主动提，不行，那多没面子，我都主动帮他化出一只银龙来，还分出了他的一丝元神在上面，总不得最后还得自己眼巴巴上去挑明。
我一定不会主动提的。
秦故箍着秋的肩膀，红色戒指落在秋的肩头。秦故吞吞吐吐：“你上次不是说想把银龙留下来吗，怎么后来没提了？？”拜托你看一眼吧，小笨蛋。我很花力气的。
秋迷茫地看着秦故：“？”秦故不答应，他都要忘记了。而且，不知为什么，那晚醒来，渴求似乎消失了，好像已经被满足了一样。
秋反问：“你不是不让吗？”
秦故哑口无言：“我，那是……”差点咬到舌头。堂堂龙神，我总不能说我悄悄地用自己的精血和元神给你化了一只，用的还是自己的龙形，说出去太羞耻，会让三界神仙笑话的。
太太太太没面子了吧！
我们龙神大人，很要面子的。秋莫名其妙地看着秦故生着闷气离开，他摸着后脑勺，也不知道秦故突然生什么气。难道他又到了每个月心情不好的那几天？
或许该给秦故煮一碗红糖水煮蛋了。
何岚也看到广告了，他的注意力全在被遮住的标志上面。该死，这种生生被抹去的厌烦之感。何岚推开桌上的文件，生起莫名怒火。
此时一个不适时的电话打来，更让何岚怒从中起。他态度恶劣地接了起来，对面却是周小姐的声音。何岚眼神一凛，露出几分探究。周小姐已经许久不曾和他联系过，今天是太阳打西边过去了。
“真是难得啊，周小姐？”
“呵呵，何总。”
“不知周小姐所为何事？”
“想来问问何总，听说过龙吗？”
龙？何岚眯起双眼，将手机拿近了些。
“周小姐你在说什么啊，龙？讲神话故事吗？”
“是啊，神话故事，关于‘猎龙’的故事，你要不要听？”
周小姐挂掉电话，目光落在不远处，娇小稚l嫩的少年盯着电视屏幕，电视上播放的则是周小姐早就看腻了的一个广告。
银龙？龙神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让如此高贵的神物就这样大喇喇展示在卑贱的人类面前供人观赏。
周小姐嗅了嗅手指的味道，这个味道她闻得出来，几千年前上代龙神发l情期也是这个味道，她一直都没有忘记。她是百花仙子，年纪可比秦故大多了，在秦故的父辈时，她就存在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闻过这种黏l腻却腥甜，属于龙发l情的味道了。几千年前，在她面前存在过这样一头英勇威武的龙，当时他处于发l情期。
百花仙子原本以为受制于发l情期的作用，那头龙总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可结果那头愚蠢有毫无眼光的龙，放任如此美丽的她于不顾，宁愿放血控制，也生生忍过了一个晚上。那头龙最后离开的那个眼神，百花仙子永远记得。
不屑忽视，仿佛她只不过是块无人问津的石头。
百花仙子对于龙族本没有多大兴趣，可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她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挫折，从此对龙生出了执念。
如今也是这样，那头龙的后代和他一样愚蠢又没有眼光，对她百花仙子如此轻视不说，竟然还看上如此卑贱的东西。
是的，她从秋身边经过，装作无意撞了他一下，手指便沾染了一丝味道。
那个少年，他的身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