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男主总是怀疑我出轨》第48章


“真想让我睡啊?穿着衣服不舒服,来,干脆点,帮我把衣服脱光再盖被,我保证睡。”邢阳哄他:“现在还不到睡觉的时间,你先放我起来,我跟阿水这么多年没见了,好歹让我见见他长成了什么样。”
“不知羞耻。”遇明抵住他的额头把他按下去:“能长成什么样?跟戚观澜一样呗。”
邢阳眼珠子转了转,柔声道:“不一定呀,你又不知道这几年阿澜长成了什么样子,万一双生子成年之后就不怎么像了呢?”
遇明不为所动:“睡觉!睡起来了再说!”他不耐烦的下了几个禁锢咒,抽身就想走,未曾想还没等到打开房门,身后就传来了让人牙酸的咯吱声。
邢阳一手捏碎禁锢咒的灵气,半撑在床上,侧头冷声问道:“遇明,阿水怎么了?”
他这个样子其实很好看。刚刚挣扎间他衣领被扯开了一小片,露出小麦色、光滑结实的小半片胸膛,颈窝深深的凹了进去,投下一小片阴影;这几年被养长的头发凌乱的落在床铺与衣衫的缝隙中,像是几条诱/惑的、黑鳞的蛇,缓慢的移动着。遇明看得一愣,稍一抬头,却撞上了青年难得一见的怒气。
遇明呼吸一滞:“……他能怎么样?天赋异禀,早就被天道宗几个老祖宗供起来当关门弟子养了。”
邢阳看着他,“你在撒谎。”
“……”
遇明抬脚哐当一声踹翻了桌子,暴躁道:“见就见!谁愿意管你们?!为了你好你还不领情,真是狼心狗肺!”
·
戚观水的情况要比邢阳想得更糟。
他与遇明一路赶去了后山,遇明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十几年前在洛城的‘纵月’,掌握了不同于男剥皮鬼的剥皮方法,用的正是戚观水的血。”遇明扫开树叶,轻声道:“当时披着纵月皮的步莲师姐发现了此事,便带着戚观水匆匆赶回了天道宗,为得就是将他带离‘纵月’身旁。”
戚观水到天道宗之后,的确因为天资非凡而被几位天道宗的老祖宗争夺了很长时间,黎步莲有心想要护着他,却终究没有护上多久——因为遇明等人的求救信号,她不得不跟着佛陀宫的人一起赶回洛城。自此戚观水便安心在天道宗修行了一段时间。
直到所有的脸皮都回归本尊,小孩儿血液中的秘密暴露。
剥皮鬼的消息刚刚传回天道宗,东川城便发生了暴动——凡间人士义愤填膺,借着佛陀宫的支持声讨天道宗,要他们给个交代。但凡是标着天道宗标志的店铺统统被掀翻,曾经意气风发的天道宗弟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修真界虽说远离尘嚣,但是毕竟与人间界相关甚秘——衣食住行,哪个都离不了凡间物品,除了灵石灵剑能够自产,其他诸如纸张、粮食都是从凡人百业中获取。
然而彼时纵月已经跟着逢天悦洒脱离开,天道宗能从哪里找人?
当然有。
戚观水成了众矢之的。
他被逼着跪在大殿上,听着所谓的知情人来揭穿他的‘真面目’。
早就开始嫉恨他的弟子,在大殿上声声喋血,罗列出一项项他从未做过的弥天大罪。说一宗罪行便有人按着他的肩膀磕一次头,大手几乎包裹住他的脑袋,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在地面,鲜血迸射腐蚀了石板,耳边便是一阵惊呼与恍然大悟的声音。
绝对的力量压制一切,他面前是满脸畅快的凡人与拔取眼中刺后得意洋洋的天道宗弟子,满口辩驳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他被当成了怪物。
小剥皮鬼、天性阴毒、纵月的帮凶,所有无中生有、或者蓄谋已久的恶毒名声,统统压在了他的身上。
当年最喜欢他的老祖宗亲手废掉了他的经脉,仁慈的将他用锁链拴在了山洞中。
整整十一年。
第46章 想看你笑
那山洞隐藏在天道宗后山的山脚处。邢阳浑身都发冷,提着剑跟在遇明身后; 一路都没说话。
脑袋中一片刺耳的争鸣; 无数嘈杂的声音中戚观水扭头看着他。他还是十一年前软糯糯的小孩儿模样,两只手撑在他的胸口; 晃着腿说哥哥; 你把袖子放下来吧,放下来好看。
他眼睛湿润黑亮; 像是流浪了很久的小奶狗,摇着尾巴叼着主人的衣角,走一步都要死死的贴上去; 恐惧下一次抛弃的来临。邢阳摸着他的头,保证说我不会扔下你,以后我陪你长大; 好不好?
遇明轻声道:“就是这里了。”
那山洞被茂密的野草树干遮住; 几乎呈现直角; 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底; 深邃乌黑的像是蛇窟,到处都是黏糊湿润的野草; 山壁上只有几阶用刀剑砍出来的台阶。
邢阳僵硬的看着那口黑洞; 很久都没有动。
……山洞里只有他一个人。
“下去的时候要慢一些,山洞里边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迷路,你先不要乱动,等我将结界破开再往里走。”遇明看着他的背影; 心神不安道:“老祖宗亲自设下的结界,往里扔食物都要万分小心,活人进去很容易被察觉——”
他话没有说完。
青年背对着他蹲了下来,佩剑掉在松软的泥土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在哭。
肩膀颤抖到近乎痉挛,青年抱着自己的头,将嘴唇咬出了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洞口,眼泪流了一脸,连擦都来不及。
一路上他想过很多次两人见面的场景。少年相貌与他兄长一般无二,照旧喜爱撒娇,见到他就生气的扭过脸去,嘟嘟囔囔说这么长时间都没来看我,不理你了!那就哄他,多说几句好话,夸他好看夸他天赋高,少年说不定还会像是十一年前一样,高高兴兴的把尾巴翘起来;或者是真的生气,御剑就走,那还是要哄,好话得翻了倍的说;又或者是意气风发、被他众多师兄师弟众星拱月般围在中央,高傲的扭脸,说这人谁啊?没见过……
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小孩儿,乖巧的牵着他的衣角喊他哥哥,娇气又听话,抱着他的腿不愿意放手,走到哪都要跟着。邢阳恨不得把所有他认为正确的理念传递给他,让他成为一生安乐的人。
然而这些勾勒出无数不同画面的幻想中,没有一种像是现实这样残忍。
他被锁在山洞中,像是只野兽一样,度过了少年时期。
遇明说的是‘扔’。
小孩儿赖以生存的食物,是被人扔下去的。他站在洞口抬着头,看着施舍的食物从天而降,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他肚子饿极了,但是他只能睁着眼睛站在那里等,等着食物裹着泥沙砸在地上,或者干脆落在他头上。
遇明沉默的站在他身后,抓着长剑的手紧缩,指甲扣进了柔软的手掌心。
邢阳站起来,露出一个惨不忍睹的微笑:“走吧,去见见他。”
阿水在里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寒冷、残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狠早就看腻了,总不能还给他摆一张哭脸。
遇明很快掀开了结界的一个角落,邢阳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他从洞口一跃而下,后背、大腿都被凸出去的遴选山石划伤,渗出些许的血迹。邢阳没顾得上,落在地上之后往前走了几步,轻声换道:“阿水?”
没有人回答他。
洞中一片黑暗,洞口照进来的那一小片阳光打在山壁上,连洞底都没有照到。后山上寥寥的鸟啼虫鸣也被隔绝,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没有。
邢阳沙哑着嗓子又喊了一声‘阿水’。他往黑暗深处走,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少年赤身裸体的缩在一个凹进去的窟窿里,把自己缩成了一团。那窟窿就比他大一点,按照少年的身形其实根本缩不进去——他的肌肉被山石抵住,戳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凹陷。他抱着自己一动也不动,邢阳的声音没有引起他任何的反应。
邢阳只能隐约看到他在缓慢的呼吸,连大概的轮廓都看不清。
邢阳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知道少年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人很可能已经神志不清,甚至可能暴起伤人;他也知道这么贸贸然的冲过去可能会吓到他——
但是都去他/妈的吧!
邢阳近乎凶狠的冲过去,伸出手的时候又变得小心翼翼,他轻轻触碰少年露出来的脸颊,像是十一年前在客栈,小孩儿缩在衬衫里轻轻触碰他的脸一样,去触碰他。
“阿水……”他努力想要扯出一个笑脸,但是忽然想到黑暗中谁还会在意他笑不笑?眼泪早就滚出来了,他小声的诱哄他:“阿水,你出来,我……我带你去吃糖葫芦,好不好?”
少年在狭窄的窟窿中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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