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男主总是怀疑我出轨》第66章


他几次伸出手,又都收了回来。这半株并蒂莲就静悄悄的躺在盒子中。鲜红的花瓣被革质的叶子托着,像是一块温润的玉石,花蕊还在缓慢的流动。
就是这么一个小东西,吸干了陀从枫跟陀幼琳的血。
他知道他不该不相信逢天悦。
邢阳从来都是得过且过的人,他没有野心,不想过什么快意恩仇的生活。他就是个普通人,温顺柔和,宁和平安的生活已经足以满足他,在哪个世界其实不重要。
《神墟》是一本书,可是对他来说,也是个完整的世界。邢星没有写出来的东西,统统都被补全了,他无心探究什么世界的本源,身边的一切都是有血有肉的。从这里回到那里,不仅仅是戚观澜戚观水理解的那样的普通的‘回家探亲’,而是一场再也不会相见的离别。
这意味着他要与这里的所有人彻底分离,然后被剥离出这个世界。
更何况并蒂莲究竟有没有让他回去的功效,还是个未知数。
但是邢星……
邢星不在这里。
邢阳从早上坐到傍晚,脑袋里乱七八糟,什么都一起涌了出来,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到。木窗开着,月光照了进来。这期间没人回来。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那朵花,囫囵咽了下去。
竟然意外的平静,困了一样的打个哈欠,他扶着桌子,慢慢的趴了下来,像是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的、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桌子上没有点灯。前一天晚上他疲惫却安心,耐心的哄着两个小孩儿,眼角眉梢都是无奈。
不知道什么时候,木窗上多了一个人影。
逢天悦坐在那里,盯着青年悄无声息的身影看了很长时间。他落在地板上,抱起邢阳,将他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青年闭着眼睛,跟睡着时候的样子一般无二。
逢天悦安静的坐在床边,给他把被角掖了一下。许久之后他轻声叹息:“……真可惜。”
门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少年人相互嘲讽的声音。
“我以为你教给他们的是谦和、冷静跟收敛。”月光下逢天悦的面孔近乎妖异,“……可惜他们太自负了。”他抽出了邢阳的佩剑,将尖锐的剑锋抵在了青年的胸口,然后一寸寸的,插/了进去,直至穿过他的身体、再深深顶进木床中。
夜风吹得他衣衫猎猎,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忽然分崩离析——下一刻他悄然越上窗沿,消失在了房间中。
房间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嘲讽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啧,整天板着张死人脸,怪不得没人喜欢你。”
“……”
“心思歹毒又龌龊,说话冷硬还不讨喜,他肯定厌烦得很。若不是你长着这张脸,说不定他早就弃你而去了。”
“……”
戚观澜终于忍不住,冷声反驳道:“谁说他不喜欢?”
他喜欢。
少年一向冷清的白皙面孔上,多了一抹红晕,他声音慢慢降低,透着羞涩与欢喜,“他说过……”他伸手推开门,“说过要给我……”
声音戛然而止。
戚观澜呐呐的张着嘴,罕见的失了仪态。这一瞬间他几乎站立不住,心口像是被扎了一针。
青年躺在床上,被他的佩剑贯穿胸口,淙淙的血还在流动,浸染他的衣衫与长发,再流到了地板上,缓慢的向着他们流淌过来。他一动不动,安静的躺在那里。
没有笑容,也没有揉着眉头说,‘不要再吵了’。
——这就是他给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我超棒。
……我真的超棒。
……一章四千字,前所未有的多(已经记不清上次一章四千是什么时候了
好啦,下章收个尾就回家~(≧▽≦)/~
今天实习考核,学长给我放了好多水,应该过啦_(:з」∠)早点睡早点睡,晚安么么么么么么啾。
第65章 血迹斑斑
空气中透着让人想要呕吐的气息,压抑、逼仄; 戚观澜踉跄着走到床边; 悄无声息的触碰他的脸,颤声问道:“……我的礼物呢?”
早上还是细碎的抱怨与提醒; 青年坐在他身边; 警惕又惶恐,小心翼翼的藏着自己的秘密; 嘴上絮叨,千次万次的嘱咐着那些他永远都不会犯的错误。
短短的几个时辰,就是生离死别。
他容貌安详; 与往日并无差别,除了胸口深深插/入的剑锋。戚观澜两只手都在颤抖,茫然无措的用手摩挲着闪着寒光的剑锋。
曾经……曾经这个人; 就是拿着这把剑; 将他护在身后。
他把所有锋芒都隐藏; 不敢露出分毫阴暗; 耐心,有礼; 雅正; 谨慎,谦虚……他用这些东西将自己束缚起来,惶惶不可终日,恐惧着青年发现他的真面目。
什么冷静什么自持,在这样一具尸身面前; 统统不复存在。
再也不会有这样温和的一个人,蹲下来,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敞开,拥他入怀中。
他一开始是缓慢的摩挲,后来速度越来越快,锋利的剑锋划破他的指腹,鲜红的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往下滴落,滴入身下青年的衣衫中,瞬间就消失不见。
少年苍白着脸,将流着血的指尖塞进青年微微张开的嘴中。
他平时做梦都想要亵/玩的嘴唇,现在不设任何攻防,任他自由侵入,柔软的舌尖还带着温度,雪白的牙齿轻柔的磕在他的肌肤上,像是一场旖旎无边的梦境,让人满足的想要喟叹、又不知为何忍不住哭泣。
他曾经憎恨自己的血脉,不知名的人给他的、带来了无数灾祸的血脉,今天竟然居然给了他唯一的一点希望。
指望着这点血能够……能够让他醒过来。
他长久的保持着那个动作,耐心的守候着——直到手指泛白、再也流不出血来。他干脆利索的又是一刀,将手腕处切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青年还是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他终于将手收了回来,在衣摆上胡乱擦了几下,然后俯身将青年抱了起来,脚步沉稳的跨出门槛。
总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的。
戚观水斜倚着门框,无声无息的看着他们。
他任由戚观澜抱着青年的尸体从他身边离开,听见少年粗重的呼吸与沉重的脚步,一点点远离他。不久之后楼下传来店小二的惊呼,再往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松了一口气,慢吞吞的走到了床铺旁边。
佩剑横卧在枕边,上面沾染着斑斑血迹。
“我要这个。”
少年站在原地,抱着那把青年的佩剑。许久之后他轻声道:“谁稀罕个死人?我有活的呢。”
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灵巧的纸人,轻轻往地上一抛,落地就是个活生生的人。陀幼琳之前剪好的纸人,如今竟然还能化成人形、活蹦乱跳的走动。
青年立足在一片粘稠的血液中,照旧是那样温和的眉眼。
少年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他抓着纸人的手往自己脸上按:“你给我擦擦眼泪。”
他抓着他的剑,牵着他的人。
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躺在床上的、了无生机的,人。
他身边‘邢阳’温柔的笑了笑,果然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少年痴迷的看着他的脸,一口口吻在他的脸颊、眉心与嘴唇。
……比真的要好太多了。真的会让他这样肆无忌惮的亲吻么?他可以彻底撕掉乖巧柔顺的外皮,肆无忌惮的触碰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统统都是他的,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虎视眈眈。
“我们走吧。”少年如视珍宝的捧着‘青年’的手,亲昵的蹭着他的脸,笑道:“我们说好了的,你要带我回家。”
十年、二十年……紊乱的时间,他日复一日牵着青年的手,陪他走过千山万水。他不知道究竟是谁杀了他,有段时间甚至精神恍惚,却唯独记得那个他死缠烂打求来的承诺。
直到那张纸片再也维持不住人形,彻底消散在了山崖上,他也没有找到青年答应过的、要带他去看看的家乡。
东川城中有这么一家客栈。
店口人来人往,生意照旧差得很,店小二整天蹲在门口嗑瓜子,把大堂地面擦得反光,某天走了几个古怪的客人,不久之后他就在自己后院见到了一具尸体,赤裸的女尸,轻轻一碰就把皮剥了下来。
报官,官人说仙人纷争,咱咋管?去找仙人,佛陀宫早就坍塌,一众和尚自顾不暇。店小二摇摇头,又找不到那对双生子,最后只能自认倒霉,草草将那具女尸跑去了乱葬岗。
然后他照旧蹲在门口嗑瓜子,照旧是人来人往、偏偏不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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