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剑良箫》第49章


“问题是,是谁给他下了‘离人’呢?”宗业的声音完全不像追问,更像是一句叹息。
☆、真身(二)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虽然还是没有很多人看,但是第一部分还是快要写完了,怎么说呢,虽然有很多很多问题吧,但是本身写的也不是历史剧,就一架空还言情,而且我还是很努力了,没有天分也就罢了,毕竟还是喜欢啊。
易无言陷入沉思,还有一些谜团仍未解开,或者根本无法解开。他缓慢地递推,从多年前扶烺得胜回宫,到他在试剑大会,再往前到他被先帝传召等等,每一个值得记住的瞬间他都缓慢而清晰地回忆着。宗业和宁杨还在等他的回答。突然,一张脸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那张“惊为仙人,只天上见”的绝美容颜在易无言的脑海中像流星一样划过,然后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谁下的毒,已经不重要了,”易无言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生活的也很好,‘离人’几乎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任何不良影响,我们又何必去追究那些无谓的过往呢?更何况,扶烺他也并没有那么在乎。”
宁杨立即反驳:“怎么会不在乎?他不在乎是因为他不知道!”
易无言看她,“他不知道?他第一眼见白以书,除了了解她是少庄主,不也什么都不知道?他还不是为了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即刻推翻了自己的一切?八年前的试剑大会有人知道他么?有人知道世间上还有一个才冠天下的六皇子吗?没人知道。那为什么又有人知道了?因为白以书,只是因为白以书!他仅有的几次出头都给了白以书。那时候他知道以书爱他吗?他不也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这是有没有心的问题。就算他完全中了‘离人’,你信不信,他还是会为了白以书,抛弃他原有的一切。”
“这——”宁杨有些不知所措,“我不过只是觉得,他有权利知道他自己的一切。而且……他之前的生活,也并不是他想过的吧。”扶烺的杀手生活,宁杨隐约从方朗那边听说过。
易无言轻笑,他笑这个年轻女子如此不知所谓,“你错了,他回到宫中,不是因为他想换一种生活,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身份,一个配得上她的身份,一个可以站在白天的身份,这个身份,能让他正大光明地接近她。可惜……”
“可惜什么?”宁杨追问。
“可惜他千算万算,最后还是棋差一招。”无言苦笑,“他算得透自己的感情,算得出人生百态,算得懂世间苍凉,可独独,漏算了最重要的事。”他看向屋外。
宗业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不忍,他看着无言,最后还是替他补上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他唯独漏算了一人心。”
陈良关上门,正准备换下一身的尘土。白以书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陈良看了她一眼,扯下自己的衣服,仅着中衣在屋内翻找着衣物。
“你把上衣脱了。”白以书命令着。
陈良看着她,也不说话,也没有动手。
白以书气急,走上前,一把拉开他的上衣,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陈良还是一动不动。白以书仔细地抚摸着、检查着,很快,她就找到了那层薄薄的“皮肤”。她慢慢捋起那层薄纱般又有弹性的皮,缓缓撕开,她撕得非常小心,沿着胸膛、脖颈到下巴,慢慢地撕至脸上,她的手突然有些发抖。陈良抬手扶住了她。
“戴了这么久,突然摘下来,会不会不适应?”白以书不敢看他。
陈良握紧了她想抽出去的手,“我一直在等着这天,等着你亲手把它摘下来。”
以书还是抽出了她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手背还留着他的温度,他的手一如曾经那般温暖。以书的双手相互握着,手已经僵硬成拳而不自知。
“以书……”
“扶烺,你把面具摘下来吧!”她知道自己的打断有些粗鲁,可本能反应已经让她先说出了口。
高扶烺乖乖地摘下所有的面具,轻轻拍了拍脸。脸上还有黏黏的脂水,因为常年带着面具,他不得不使用脂水来保证自己的脸不至于萎缩干枯。他翻到了一件干净衣服,看以书仍然没有反应,便自行换上。
过了一会,以书回过头来,面色柔和,“你——”看到高扶烺身上穿的衣服,她深吸了一口气,“你穿的是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哪个士兵留下的衣服,还挺干净的,我就穿了。”不过有些太大了。他伸了伸手,衣服宽松地垮在身上。
“你等等。”白以书迅速地走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件衣服,“之前在皇宫里,皇上托人带给我的,说是给你做的朝服和常服,我看你似乎比以前瘦了一些,就给你改了改,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扶烺拿着衣服,他看向以书的眼神里带着询问。白以书立刻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
“你还记得咱们入京前的最后一天吧,南宫给大家下入骨就是那天。入骨毒本身无味,极易溶于酒中,咱们喝的还是烈酒,只要不太浓郁的味道都会被掩盖住。等我觉察的时候,大家已经中招了。考虑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我只好派人先行入京,找机会禀报皇上,让他悄悄备好药材,好方便第二天我和宁杨配解药。所以夜闯皇宫的事那么顺利,一来无言在外围给了我们一些助力,二来皇上也暗中推了一把。就是那时,他托任公公把衣服拿给我。据说这是皇上亲自监工赶制的,你试试啊。”
扶烺还是不动,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
白以书低下头,“对,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确定你的身份的。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哪里让人感觉不舒服,但又不知道是哪。后来渐渐才发觉你确实挺让人讨厌的。直到那天,你背我上楼的时候,我在你耳边闻到了银丹草的味道。你跟我说过,脂水总是让你觉得不舒服,所以你会在其中加一些银丹草,让脂水的味道好闻一些。”
“你察觉了,但是你没有找我对峙。”高扶烺抚上白以书的脸。
“你当着我的面还隐瞒身份,我猜测你还有其他的事要做,我怕坏了你的事。”以书轻轻躲着他的手。
“如果换做以前,怕是你直接一巴掌打过来了,”他纠缠住她,“我的以书长大了呢。”
周围一片安静。
“以书……”
“嗯?”
“随我去见皇兄吧。”他握着她的手,直直地看着她,“我还欠你一个名分,我记着的。”
白以书开口想答应,却怎么也无法把话说出口。“你先把衣服换下来吧,你身上这件太大了。”
扶烺扯了扯自己的宽松的衣服,顺从地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件,眼神一刻也不曾离开以书。
衣服用的是上好的布料,扶烺抚摸着身上的衣服,他完全可以想像到皇兄如何到场监工,更能想像到以书如何在无人处为他改制。他是如此专注,以至于忽略了一件往常他从不会忽略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白以书感觉到了。
“古都鲜可有为难过你?”怕他有所发现,以书先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都鲜不会,他只是想要回古氏的东西,不至于为难我。”
“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跟我说?那个时候……”
高扶烺的眼神有点涣散。“那个时候,你还,你还没有……我怕你误会,不想让你有负担,这是我自愿的,我不想你为难。”
白以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番话,又让她没了主意。对于屋内的沉默,高扶烺无所谓适不适应,但对于以书的不语,他却无法接受。
“以书……”他再次唤她,“这么多年,你可曾想过我?”不等她回答,他自顾自地说着,“我、我一直在想你,其实我偷偷跑到扬州寺去看过你。都鲜给了我你的位置,我找了好几天才找到,又怕你看到我,只好偷偷在旁边看你。结果被师父发现了,他倒是没有责怪我,只是希望我暂时不要去打扰你清修。”
“师父?”
“嗔云师父啊,他发现了我,跟我说了说他的想法,然后就让我回去了。”
“你也拜师了?”
“没有啊。他不是你的师父吗。你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啊。”高扶烺的眼神还是涣散的。他盯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似乎这样可以缓解什么。他的手来回乱动着,像是一个无处发泄的病人。白以书握住他的手。
“扶烺,你看着我。”
高扶烺把她拥进怀中,他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以书,你骗骗我吧,骗我你想过我。”声音小到白以书担心自己出现了幻听,只有他身体微微的颤抖是那么真实。
她环住他的腰,是否想过真的已经不再重要,数年来唯一片刻不离身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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