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离骚》第70章


他是同一锅的面。”
罗摩一窒,向罗摩和那碗面投去嫌弃的目光:“哼,没出息,这种东西……”正嫌弃着,忽然传来一阵咕噜的声响。
廷廷被方晋踹了一脚才硬忍着没笑出来。
始终板着脸的阿门索也露出一抹笑意,把碗接过来递给罗摩。
罗摩不愧有着王室的良好修养,没有恼羞成怒,仅仅微红了脸,拂袖大步走开。
阿门索端着碗亦步亦趋地跟着。
他们现在身处大承军营中,要想回去吃上晚饭,还得穿过整片金戈原。
那个饿极了的小王子,总会纡尊吃上两口的。
“我就说吧,他们饿了,自然会把事情谈妥的。”方晋说。
“嗯,师父神机妙算。”廷廷拍马屁。
“哼。”一声冷哼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周棠从营帐中出来,虽说最初的目的都达到了,但他的心情仍旧不愉快。
他眼神极好,远远看见罗摩坐上车辇之前飞快地吃了口阿门索喂给他的面条。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就能这样无所顾忌,而他现在连见上小夫子一面都困难!
他要回秣城去见那个人,一刻也不能等了!
“方晋。”周棠的声音里都带着肃杀,“今日监军便会把签订和谈协议的事传去京城,最迟明晚,我不要再见到他。”
“遵命。”
“廷廷,还有上次你发现的那个宁王派来的细作将领,我要拿他做靶子。你跟军师好好学学,做得干净点。”
“是,我明白。”
次日,监军大人被人发现刺死于帐中。
正当大家惶惶猜测凶手是谁时,廷廷揪出某个将领与宁王私通的信件。
信里说得明白,若是能让越王战死在北境最好,若侥幸取胜,便要及时铲除小皇帝派在军中之人,并嫁祸越王,趁机将定北军的兵符收过来。
这些信半真半假,经过方晋的手,便成了确凿的事实。
周棠更是拿出当初宁王密使带来的共谋篡位的邀约函,愤而声讨:
“宁王觊觎皇位已久,朝中势力相争,本与定北军无关。我最清楚,我定北军的儿郎们都是一心保家卫国的英雄!管他到底谁做皇帝!
“可是,就在我们为了家国浴血奋战之时,宁王为了一己私利,毁我战果不成,竟想要置我们于不忠不义之地!近日京城也传来消息,说宁王谋害皇上身边多名肱骨之臣,此等叛国叛君叛民之行,罪不容赦!”
“罪不容赦!”
听他一席言,随他征战许久的将士们顿时慷慨激愤起来。
没错,谁当皇帝与他们无关,但若有人为了皇位而无视他们抛洒的血汗,要把他们当做篡位的工具,他们是绝不会他忍气吞声的!
这是定北军的骄傲!
周棠接着道:
“如今北凌退兵百里,承诺俯首臣服,我们戍边有功,当得起王师之名!
“然外贼已御,家贼难防,是时候回去给宁王好看了,让他知道,我们定北军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跟班!我们不做失义之军!”
“不做失义之军!”
“大家都是共过患难的兄弟,本将军有言在此:若有谁的家人牵扯到宁王的利益,或者有谁不愿随我杀回京城抵制宁王,本将军不问缘由,也绝不会怪罪你们,你们仍旧是戍边的大英雄!你们可以即刻启程会京,以绝对的凯旋之姿!
“而愿意跟随我清君之侧、以正朝纲的将士们,你们请站出来!本将军承诺,只要铲除宁王,便允你们丰厚俸禄,封侯拜将!你们不仅是安邦的武将,更是定国的功臣!”
……
“追随越王!定国安邦!”
“追随越王!定国安邦!”
几乎所有将士都站了出来,当然,这是在周棠的煽动演说和方晋事先安排好的暗中鼓动下才有的效果,不过,一人动而万人动,这就是他们要的效果。
小洛平所说的三件事,他们这就在实行了。
杀监军,清君侧,擒王。
定北军以“清君侧”之名起义。
征讨宁王的檄文方晋兀自斟酌了很久,写废了一篇又一篇,竭尽所能地把这场征战修饰成正义之举,回头却发现周棠早已拟定了下来。
看着洋洋洒洒的大篇文章最后那段文字,方晋好奇问道:“《牧誓》?王爷为何要用它来做檄文?”
周棠难得放柔了眼神。
他唇畔带笑:“为什么用它?因为这是小夫子与我的定情歌啊。”
当日满园春色之中,那人便是为他解了这篇文的围。
他记得很清楚,那人被领进来,犹自带着茫茫然的睡眼惺忪,见到父皇在责骂他,故意脚下绊了一跤,借着自己的狼狈替他岔开话题。
后来他便缠着他问:“我想知道《牧誓》是什么,你说给我听。”
……
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
勖哉夫子!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
勖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
勖哉夫子!尔所弗勖,其于尔躬有戮!
此文由周棠宣读出来,俱是铿锵战意,如同急促的行军鼓点,敲在人心上,震得人热血沸腾。
十数万将士们都在听他号令,而他的脑中回响的,却是那个天下间最温和的声音——
殿下,这篇文章说的是:决战之日……
那日荷花才露尖尖角,仿佛挣破了脆弱的禁锢,碰触到了那人温暖如玉的手指。
小夫子,你可听到我归来的歌声。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一曲落凰翩跹舞。
感谢扔地雷的娃子:
雨诗2【娃子你催更的心情洒家深刻滴体会到了TT
汉子今日签到:()算7月2日的。
第五十五章凤凰儿(上)
原序遣开了管辖洛平牢房的守卫;在牢门外席地而坐:“从前看您在这里把犯人整治得服服帖帖;那些手段真是一个比一个新奇,您到底怎么想到的?”
洛平淡淡:“每个人的情况和心境都不同;对症下药就好。”
原序思忖片刻,拧着眉头道:“那洛大人;我该对你下什么药才对?”
洛平看着他不说话。
原序苦笑:“大人别想太多;我并没有要对您用刑的意思。说实话,我没有见过比您这件案子更难办的事了——动又动不得,放又放不得,皇上和宁王还在较着劲……”
“十五天了吧。”洛平忽道。
“什么?”
“我被关进来;有十五天了吧。”
“是,今日刚好半个月。”
“北疆战事如何了?”
洛平冷不丁问了这个问题;原序有些意外:“前日听说越王大败北凌军,已签订了休战协议,正要凯旋归来。”
洛平露出微笑:“这可是大喜讯啊。皇上和宁王都会把精力放在这件事上的,所以原大人把洛某的事情暂时放一放也无妨,无需担心不好交代。”
原序愣了愣道:“……洛平,是老天眷顾你,还是你真的神机妙算,身在囹圄,居然还能这般淡定自如?朝中的局势,你看得比我还要透。”
洛平摇头:“整日无所事事,瞎猜而已。”
正说着,原序抬头望了眼台阶,起身相迎:“公主殿下。”
周嫣示意他免礼:“多谢原大人为我安排,请让我与洛平单独聊聊。”
“是。”原序恭敬退下。
“洛平。”周嫣首次一袭素衣出现在洛平面前,退去那些繁复的发饰,只高高绾起一个发髻,脸上亦不施粉黛,眉眼间带着周家人的英气。
她说:“洛平,你还好吗?”
洛平拢了拢囚服的袖口:“在下衣食无忧,过得很好。”
周嫣笑:“你还真是个知足的囚犯。”
洛平谦道:“殿下谬赞了。”
周嫣也在原序刚才坐过的地方席地而坐,聊家常一般地说道:“你知道吗?当初父皇对北凌存有隐忧,我一直害怕他会让我去和亲。”
“殿下多虑了,先皇绝对舍不得。”
“是啊,所以他把我赐给了振远大将军徐睿。”
“徐将军祖父为开国元老,家世显赫,又年轻有为,做驸马也算门当户对。”
“说得也是,夫君对我也很好,身为皇族之女,我也没有什么怨言了。只不过,自洛大人你入狱之后,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殿下因何事不安?”
“说不上来……我觉得,北疆战胜,明明是大喜之事,却不知为何,让整个朝堂动荡起来,暗地里,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洛平不动声色:“越王手握兵权,殿下所思不无道理。”
周嫣凛然:“如果他当真心怀不轨呢?我夫君守着秣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无论是面对宁王还是越王的野心,他都会是首当其冲的王城护卫。”
洛平抿唇不语。
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周嫣的敏锐超出他的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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