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神帝》第508章


先前柳乘风说出除了风醉尘与云浮生外,现如今青云剑阁中的其他人,他统统不放在眼里的话时,他只当作助长气势的豪言看待,并未当真,而今却不得不有所改观。
当然,有改观的不止他一个。
柳乘风的想法也会改变,虽然他未必知道琴魔秦一剑其实就是风醉尘的弟子,但经此一战,他已然知晓青云剑阁之中又多出了一位自己须得正眼看待的非凡人物。
。。。。。。
光明透过黑暗的时候,秦苍留在天魔门的幻术也已被破。
此后柳乘风是任由他去,对此事秘而不宣,还是效仿当年的厉飞鸾,将八荒魔珠的下落公之于众,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斩断了一条流水,不代表所有流水都将倒卷。
分割了一道江面,不代表所有江面都将破碎。
天涯蓑衣客,海角红烛翁。
柳乘风的刀那时去到了所谓的天涯。
他的剑那时则来到了所谓的海角。
远在天涯海角的人不少,所以即便是身处同一片地域,互相碰面的机会也不会太大。
可他有灵魂契约。
将他、蓑衣客以及红烛翁都囊括在内的灵魂契约。
迄今为止,秦苍还不知道红烛翁通过这份契约,有无捞到好处,捞到的又有多少,他可以肯定的是,签订了那份契约后,他探查蓑衣客与红烛翁的气息与位置已变得更加容易。
反之其实也亦然。
但他可以改变这种亦然。
因为此时的他不再是一人一剑,还多出了一魂一魄。
燃我神农血,附我神农魂!
不知不觉,姜榆罔对他的意义已不再是可有可无的陪伴,似乎真的与两人之间习惯性的称呼一般,他们不是朋友,却是道友!
“秦道友,我很虚弱啊!”
“嗯。。。。。。看得出来。”
“你也很虚弱啊!”
“不用你说。”
“我们两个都这么虚弱,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想办法不再虚弱。”
“。。。。。。可有良策?”
“你没看见我手中握着的是从柳乘风那里夺过的八荒魔珠吗?”
“看见了,但那不完整,一雄一雌,你只得了雄的而已,况且,我还没有肉身,它对我起不到作用。”
“错了,多少都会有些作用,别忘了,你我刚才还魂魄一体并肩作战过,等回到红烛阁中,我再让红烛翁拿些滋补灵魂的药物出来,他那些暗地里的杰作,也该见见光了,顺便补上我一花一命的损失。”
“这副状态去见他,你就不怕他像上次那样?”
“不怕。”
“这么肯定?”
“除了天生的疯子外,其他人不管有多么疯狂的一面,也不会时时刻刻都疯狂,否则蓑衣客就不会是他的老友,而是他的老收藏了。”
“貌似有几分道理。。。。。。那你回到红烛阁,炼化了这颗雄的八荒魔珠之后,是即刻动身去找那颗雌的,还是带我去你常提起的青云剑阁看看?”
“这两件事情难道就不能同时进行?”
“难道你推测雌的那颗在青云剑阁?”
“不,我说的同时进行,是正道魔道同时提升。”
“为何你总喜欢做些将两个矛盾的事物融为一体的事情?”
“天地被开辟之前都尚是混沌一体,我这么做,不过是返璞归真罢了。”
“。。。。。。”
似乎每每交谈到最后,都要以姜榆罔的无言沉默告终。
偏偏发起者也是他。
世上总有这么多令人啼笑皆非,却也耐人寻味的事情。
一如他们此刻由黑暗走向光明,却不知能把握得了这些光明几时。
人,依旧行。
路,依旧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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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九章 时势英雄论
当某一角闪耀着的红烛光芒汇聚成一道人影模样的时候,红烛翁的身形也是于此显化。
红烛阁内有很多屋子。
每一间屋子里几乎都放置着他的珍藏,他的杰作,他的心血。
随便找出一个,都不是假红烛阁内那些看似惟妙惟肖实则残缺不全的蜡像所能比较。
每当想起这一点,他都会冷笑不已。
因为就算是残次品,那也是耗费了他时间的残次品。
在结果还未出来之前,他也不曾把它们当作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反而内心中充满着期待。
直到这一期待的过程。。。。。。

第四百四十章 炼化
炼化魔气的速度加快。
秦苍的状态却一点儿也不轻松。
他在炼化八荒魔珠魔气的同时,也在吸取八荒魔珠的魔性,其中涵盖着的不仅仅只有琴天阑的遗留,还有厉飞鸾、柳乘风等一众曾执掌过八荒魔珠一段时间的魔道强者的残余。
一群破碎的纸屑,在东拼西凑之后也能恢复到正常纸张的大小。
若是这些纸屑上还有着些许字迹,情况倒会有所不同。
因为拼凑后的大小虽然与正常的纸张一样,其中字迹的来源却未必就是一整张纸上的内容,它们彼此间或许互相排斥抵触,甚至牛头不对马嘴也说不定。
可立于大世之上观天下的人,目光所过,本就很难将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收入眼底,尤其是当他们选择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时候,便无疑要由于顾及当下的利益,来埋下一些未来的隐患。
这未必就是急功近利,目光短浅的表现。
因为人在不同的时间段本就有着不同的目标与追求。
倘使在那个时间段内完不成那个对应的目标,也不一定就能拖到明日,等到未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那“未来”一词更是本身就注定了一层遥远的含义。
他富有耐心,不惧遥远,也期待未来,但若非无可奈何的事情,他绝不会等到耽搁得久了再去处理。
玄域五极之间设有封印,无法随意跨越,这自然是件令人无可奈何的事情,他不得不为此等候许久,才能找到她了断那段因果情缘,然而他却不能干等,反而还要为那终将来到的一天提前做出诸多准备。
无论是拜入青云剑阁,还是来到魔门之地,都是他做出的准备。
这其中所发生的一系列离奇曲折的事情,他全都当作自己应该受到的磨砺。
包括神魔图中的经历。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不可能任何时候都保持着一副凛然大义的姿态。
他虽然接下了那份沉重的责任,却同样不是时时刻刻都心系着远古的伏羲女娲,如今的孱弱人族。
改变血脉,炼出三成神农血,他那时告知给姜榆罔的理由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实验,以便在往后不断摸索,争取寻找出与伏羲女娲间的关联,破解咒帝的血脉诅咒。
不管是哪一条,听上去都很大公无私。
他却还是藏了私。
或许现如今的姜榆罔已经有了些许察觉或猜测,可他一日不曾说明,付诸行动,姜榆罔的猜测便永远只是猜测,不能笃定。
在行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那一步之前,他也确实没有向姜榆罔吐露的想法。
他自己却一定会记得,不管做了多少好梦噩梦,都不会忘记。
他决心要在与她了断所有的恩怨情仇之后,以这三成乃至更多的神农血洗掉自己身上心上所有的伤痕,此举其实与当年她险些刺入他心口的一刀一样,抱着同样的目的,那便是破情入道!
这无疑是报复性和讽刺性都极强的做法。
却很果决,契合枭雄的果决!
但门外的红烛翁已然窥见了他的情劫,并且在与蓑衣客的交谈中透露出他无论是渡劫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好受,要么为情所灭,魂飞魄散,要么自己灭情,再称不上是“人”。
不单如此,红烛翁还提到他的情劫起源于过去,纠缠于现在,延伸至未来。
什么样的情,什么样的劫,才能频频跨越时空,在过去、现在、未来中转换?
这一场注定对他道途影响极大的情劫的主角难道就只是他与雪轻影?
没有其他的人?
无人知道答案。
蓑衣客不知道。
红烛翁不知道。
包括他自己也还不知道。
现在他还是人,有七情六欲的人,却在不断向魔靠近。
他曾说过自己的信仰是神,而今做的却是截然相反的事情。
人的信仰难道真的就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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