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伪皇帝》第102章


,这也许是朝里的官员们选择这里作为祭祀活动地点的最主要原因,这些老油子揣摩心思的本事不小,早早的就料定我有巡视河防的想法了。黄河自古就有无风三尺浪的说法,站在高高的堤坝上向下看去,河水映着月光翻滚着波涛向东流去,确实不是江南长江分出来的那些小河汊静若止水的恬静可以比拟的。不过说真的,我总感觉孙幽兰她们对这种大气磅礴的气势缺少兴趣,似乎有些后悔大晚上跟着我跑河边来受罪了。“潘县令这河防做的不错嘛,有此固若金汤的河堤保驾,便不必担心黄龙肆虐了。”我夸奖了潘机巡一句,虽然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河堤如何,但这一段还是很不错的,该夸奖的还得夸奖,至于明天在别处看见河防不成样子要治潘机巡的罪那也是明天的事。“谢皇上夸奖。唉……”潘机巡道了声谢,最后却莫名其妙的长叹了一声。我奇怪的看了潘机巡一眼,潘机巡觉出了自己的失礼,忙躬身赔罪。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潘县令似乎有心事,也说与朕听听,不要有那么多顾虑,只要是忠言,朕自有包容之心。”潘机巡颇有些犹豫,他脸上的表情琢磨不定,仿佛不敢说,仿佛又怕丢了这次机会以后找不回来,最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终于开口说道:“皇上恕臣直言,朝廷虽然每年派大笔河银治河,然而行的却是舍本逐末之法,将银子都丢水里了。”“噢,此话怎讲?”我没敢太急切,生怕潘机巡因为害怕把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这个潘机巡,一定有些道道。潘机巡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根治河患只在四个字——束水攻沙!”
第一零五章束水攻沙
“根治河患只在四个字——束水攻沙!”潘机巡一句话顿时提起了我的兴趣,虽然我不明白“束水攻沙”是什么意思,但见潘机巡说的有板有眼,便料定他话里必有文章。“皇上,‘束水攻沙’说简单点就是以水力冲刷黄河河床,使淤积泥沙沉渣泛起,顺流而下,不使河床因淤积而抬高。”潘机巡说出了最关键的话后就没有什么犹豫了,顺顺溜溜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些话太笼统,我无法明白他的全部意思,不过降低河床高度这层还是能听得出来。有点意思,“好,讲。”我干净利落的对潘机巡表示了鼓励。潘机巡受了鼓励,精神顿时大振:“黄河孟津之西与孟津之东完全不同,孟津之西虽已有山陕之地的泥沙充斥河水,然而河床深切,绝少淤积,而东边却是淤积渐重,到了开封府地界,黄河高悬地上百十尺,堪称悬河,若是决口,河水便如从天而降,横扫千里,所经之处人畜无存,赤地千里。”听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黄河虽然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却又是民族的心腹大患,“三年两决口,百年一改道”几乎是中国人最痛苦的记忆,有多少王朝的衰落与黄河的桀骜不驯连在了一起!“河患当真是猛于虎!”我负手观河,不觉长叹一声。“不错,皇上圣明。”潘机巡恭维了一句,看来拍马屁的风气朝廷上下都是一个样的,“之所以如此,全在于水势。孟津以西多山地,河水自高而下,多湍急之势,泥沙难以沉积河底,所以河床抬高不多,全在地面以下,这就如同碗中之水,只要溢不出碗沿,不管如何闹腾,终究还在碗里,不会泼到地上。而到了孟津以东,黄河所经之地已无险阻,多为平地,地势平坦,水流便会缓下来,加之现在的治河之法乃是分水防洪,而水中泥沙又颇重,此时便会渐渐淤积,使河床不断抬高,如此便成了悬河,不管如何加固河堤,千里之河难免纰漏,决口便避免不了,这实在是当年鲧王治水的拥堵之法,要想根治河患,根本就不可能。”听了潘机巡一番论述,我不觉对他刮目相看,这是个治水的能手啊,当这个小小县令真是委屈他了:“很好,爱卿说出这番话真称得上河伯了,让你当这个小小县令算是朝廷用人不明,委屈了大才。很好很好,既然如此,‘束水攻沙’应当是对这泥沙来的。”“皇上圣明!”灯笼光照下,潘机巡满脸都是相见恨晚、知己难求的表情,“臣曾上书河督,书中言:‘水分则势缓,势缓则沙停,沙停则河饱,尺寸之水皆由沙面,止见其高。水合则势猛,势猛则沙刷,沙刷则河深,寻丈之水皆由河底,止见其卑。筑堤束水,以水攻沙,水不奔溢于两旁,则必直刷乎河底二一定之理,必然之势。此合之所以愈于分也。’只可惜河督嫌臣官小位卑……”停!看来潘机巡还不太了解我文言文那两把刷子,现在大臣们上书言事渐渐开始适应我,能“白”就“白”,实在“白“不了也得仔细解释,潘机巡这么个说法我哪受得了?“潘爱卿,上书河督的事你先别提,只告诉朕如何‘束水攻沙’就是。”潘机巡哪里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禁有些茫然了:“臣,臣说的就是束水……皇上,臣的意思是说:黄河之水非寻常小河汊可比,水势极猛,前朝治水方略多是分流减水,此法虽能减少水灾发生,却使水势小了,改变不了河床淤沙之势,等来了大水,决口之患依然不减。因此臣以为要想根治河患,根本还在冲沙,‘水分则势缓,势缓则沙停,沙停则河饱’……这意思就是说,要想冲沙,那就得将河水之力合在一起,水势一大,就能使泥沙泛起,跟着河水向下而去,而不会沉在河床,使河床加高,这与上游借地势高低冲刷泥沙是一个道理。”潘机巡总算不再“难为”我了。娘的,解释这么清楚不是丢我的人嘛!不过好在灯笼光芒朦胧,别人也看不见我脸红。“潘爱卿对治河很有一套,为何朕一直不知道此事?这当真是吏部的失职。”潘机巡谦逊的说道:“臣家世居黄河岸边,父祖辈颇有在河督供职治水之人,不过臣未曾经过会试,只以举人身份入仕,因此擢升无望。只得在孟津干筑堤防洪的事。”就这么着了,潘机巡调河督府供职,特例提拔为正五品,让他有名有实的去做治河的大事。第二天祭完了河,我把这个决定告诉了曾楚卿几个人,曾楚卿、康大和他们不禁大眼瞪小眼的摸不清头脑,谁也不明白为什么潘机巡这个糊涂县令接了两天的皇驾居然便鸿运当头,一下子从七品变成了五品,这在整个大汉朝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我只说了句“人尽其用”便没再多解释,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毕竟潘机巡只不过向我说了一番理论知识,至于他的实际能力如何还不得而知,万一又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扩,我把他吹得跟个神似的,最后不免打了我自己的嘴巴子。曾楚卿也没敢多问,起驾离开孟津之前赶忙安排了潘机巡的任命和孟津县新任县令的人选传回了京里,这办事效率,比在京城里快多了。到了黄河坐船顺流而下很惬意,也很省人力,可惜这主意得打住,黄河河床高,水深不够,要是弄条羊皮筏子顺水漂流可以,想在河里行我们所坐的大船却不可能——想开大船至少是唐宋之前的事,毕竟是皇驾,又是千把号人,怎么可能扎几条筏子去丢人?所以我们走的是陆路,沿河一路向东,一边检查河防一边向开封府进发,路上各州府县接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其间免不了表扬几个办事得力的官员,惩办几个河防或者其他事办得不如人意的冗员,如此不一而足,不一日便到了开封府。开封府是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和河督府所在地,等我们一到,布政使司官员,河督府官员和州府官员出城十里相迎,热热闹闹的把我们一行送到了开封的离宫里。进离宫就算回家了,各项供应不是沿路的那些小州小县可以比拟的,我总算重新找回了宫里的感觉,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潘机巡在接到调令后安排完交接已经提前来到了开封河督府,这是我特别提拔上来的人,为了免除别人欺负,自然要把河督郑逊叫过来好好提点提点。郑逊是个胖子,现在天气渐热,他弯着腰站在我面前还得“全副武装”,一身官服装饰什么也不能缺,再加上见皇帝的紧张,这位老哥已经满脑袋大汗了。我虽然看不见他低着的脸,但却猜得出他心里一定在想:这个皇帝简直是神经病,天马上就要热了,不老老实实在宫里享清福,没事跑外头来让大家都不自在干什么?我没治郑逊的“腹诽罪”,捧着盏热茶开口说道:“朕为何让潘机巡到你这里,你恐怕心里也明白。”“臣明白,臣明白,潘大人是治河能手,皇上量才适用。皇上英明。”郑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回道,这些年他当河督,治河的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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