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勤妃传》第22章


再过些时日,九月九的重阳节就是好日子。再晚的话,十月二十二是皇上的圣寿,大清的万寿节。
腊月也算是好日子,到了元月初一新年,就更是好日子了。
宜贵人觉着自己这胎怀得真是时候,下半年的好日子多了去了。每一个好日子,皇上都有可能想起封赏她的事情。
“宜贵人这身子,日后贵妃多照看着些。她这是头胎没经验,又这样的性子,难免没轻没重。”
佟贵妃的脸色有些僵硬,她自己都没有怀过孩子,怎么照顾宜贵人的身子呢?
皇上是因为她掌管后宫,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她,还是借机在敲打她?
敲打她这个没有子嗣的贵妃,名不副实。
她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是。臣妾一定照顾好宜贵人腹中的龙胎。”
说是照顾,倒不是要亲自去她身边照顾着。只不过是多派太医去几趟,多差人去问问她的身体是否安然无恙就是了。
这正中宜贵人下怀。
她迟迟没有说出自己有孕的事,就是害怕前三个月胎像不稳的时候,容易出事。
她住在佟贵妃的承乾宫,只要佟贵妃想,随便给她使点坏,她的胎就难保不出问题。
佟贵妃无子,虽然养着二阿哥和四阿哥,毕竟不是亲生。她当然不会愿意看到别的嫔妃有孕。
德嫔她们位分高,自己又是一宫主位,佟贵妃鞭长莫及。
自己就在佟贵妃眼皮子底下,又是没牌名的贵人,正是好捏的软柿子。
怀胎终归是藏不住,不如当着众人都在的时候大大方方说出来,若有人对她的龙胎起什么心思,反而要忌惮。
没想到皇上还特意指了佟贵妃照顾她的龙胎,这下她的龙胎若是有事,佟贵妃自然逃不了干系。
宜贵人自得之余,不免又想到。
也许皇上并非无意,而是和自己一样,也担心佟贵妃动什么手脚……
联想到皇上刚才对佟贵妃的态度,她更加觉得离佟贵妃太近,着实不是好事。
她要尽快想办法,让皇上晋她为嫔。
众人又说些恭喜皇上、恭喜宜贵人的话,只有陈文心依然站在人群的外围,笑而不言。
她只能配合地笑着,不能说那些违心话。
这些众口一词的恭喜里,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假意呢?
她一直将自己视为局外人,冷眼旁观分析着这些女人之间的纷争。
但她从未真的在这局之外。
宜贵人方才的话显然是在拉她下水,她自然不快。现在宜贵人有孕的消息一出,她却半点不快的情绪都不能露出来。
否则一旦宜贵人的胎有问题,就有可能让人说,是她心怀愤恨报复宜贵人。
“朕还要回去批折子,你们乐吧。陈常在年纪小,宜贵人又有孕了,酒可别多上。”
皇上说话间看了陈文心一眼,陈文心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
皇上走后,众人继续宴饮,听戏。
今日定氏被罚,佟贵妃也几乎没脸,又有宜贵人有孕的事情。
每个人都暗藏着心事,气氛也欢乐不起来。
不多时,佟贵妃就推说累了,众人也散了各自回宫。
陈文心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皇上的每一句话都有可推敲之处。她很想和白露讨论讨论,可是德嫔还在她前头。
她还是要和来的时候一样,跟着德嫔一起回永和宫。
所以那些话,还是先憋在肚子里,等到了自己屋子再说吧。
“给德嫔娘娘请安,陈常在吉祥。”
众人都离了漱芳斋,李德全候在外头,见着了她和德嫔,忙上来请安。
“李公公好。怎么在这日头底下等着?”
德嫔对李德全是相当客气的,除了皇上的旨意,也没有什么事能劳动李德全亲自出马了。
“娘娘体恤,这是奴才应该的。”
李德全打着千儿,又道:“皇上吩咐奴才在这候着,请陈常在去乾清宫伺候笔墨。”
德嫔回身看她,见她面上的神情也有些惊讶,不动声色道:“既然皇上吩咐,你就快些去吧。”
“是。”
陈文心微微福身行礼,便跟着李德全走了另一条道。
皇上这事儿,办的真是怪啊。
如果是想避着人传她,为什么让李德全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站在漱芳斋大门外?
所有嫔妃都是从大门出去的,看见李德全这块皇上的“金字招牌”,岂有不疑心的?
事后随便一打听就知道,皇上传了她。
如果是不想避人,又为什么不让李德全进去,大大方方地通传?
如果说女人心海底针,那皇上的心,就是海底的针眼子——比针还难寻摸。
她觉得自己好像重新认识了皇上,这个在众位嫔妃面前令人畏惧,又令人敬爱的,一个真正的帝王。
在她面前,皇上好像一直是包容的,从未对她有任何敲打。
哪怕她一时脑子抽了,对皇上说改变御膳制度的话,皇上也没有真的生气。
她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第二十四章 歉疚
第二十四章 歉疚
皇上敏锐地察觉到了,今日的陈文心显得很沉默,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时辰尚早,皇上还在批折子,果真让陈文心站在他旁边研磨。
一整块的松香方磨,被陈文心抓在手里,磨了满满一砚台。墨水好几次因为她的力道而溅出,在红褐色的桌面上留下乌黑墨点。
急得站在一旁的李德全想提醒又不敢,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提醒她,又被皇上的眼神阻止了。
“在朕身边还胡思乱想什么?亏得朕还当着众人的面赞你勤谨。”
皇上头也没抬继续看奏折,话里的意思是怪她没认真伺候。
她怎么不勤谨了,这不一直在研磨吗?
陈文心不服气地想,低头一看,墨水好些都溢出砚台了。
额……
这真是证据确凿地被抓包了。
她泄气地放了那块磨,一屁股坐到皇上龙椅旁边的绣墩上。
“怎么了?”
皇上这才放下了折子,抬起她的下巴看她神色。
只看见她的脸皱在一起,眼神有些……
歉疚。
居然是歉疚。
皇上想过她可能会有很多种想法,敬畏,害怕,爱重……只是没想过会是歉疚。
“怎么这副表情,做了什么对不起朕的事情?”
皇上见她这样子,就想逗她生气。
没想到陈文心一本正经,掰着手指头数道:“我太对不起皇上了,皇上给我那么多赏赐,还给我家里赏赐,升了我父亲,我什么都没给皇上做。”
“我睡懒觉,皇上起身了我也不起来伺候。我还不喜欢那什么刷洗,要皇上数着安全期才能碰我。”
“我娘家不富裕,也没什么好东西能送给皇上。连针线都不会做,也不能给皇上绣个小荷包什么的。”
“哦对了,我给佟贵妃送的两条帕子不是我自己绣的,是白露代工的……”
皇上哭笑不得,连忙捂住她的嘴叫停。
这丫头是不是也太不知道忌讳了,连给佟贵妃的寿礼,是宫女代绣的都说出来了……
她数的这些条里,皇上真正不满的就是安全期那条。
但这不会是长久的事儿,等过两年她长开了,能给他生阿哥了,他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不是什么大事,别想了,啊。乖。”
皇上揉揉她的头发,小两把头的发髻简简单单,摸着真是柔软。
她要是也像其他嫔妃一样,戴那么多劳什子的东西,他可不会把自己的手送上去挨扎。
被皇上这样摸着头安慰,陈文心就更愧疚了。
她自问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可是报答皇上,真的太难了。
皇上什么都有。
“你不是还叫永和宫小厨房,给朕做了拔丝雪梨糕么?朕可喜欢吃了,就是御膳的规矩拘着,一直没有吃尽兴。”
皇上这是特意安慰她,她当然知道。说到这个她其实更加愧疚,因为她主要还是为了自己吃……
以后她要痛改前非,想办法对皇上好点,报答他!
陈文心默默在心内下定决心,给自己加油鼓劲。
皇上从来没想过要陈文心给他什么回报。
嫔妃对他而言,是妾,是奴才。
主子赏奴才,是因为奴才乖巧,办事讨主子喜欢。
所以主子打赏,来奖励他们。
但陈文心并不这样想。
她把自己和皇上当成平等的双方,皇上待她好,她就想同样待皇上好。
就好比是两个朋友之间礼尚往来,今儿你买酒时想着送我一壶,那明儿我吃鱼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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