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勤妃传》第313章


皇上上了马车,陈文心仍然和他同乘,又说起话来。
车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炭炉,她脱了抄手,把两只白嫩纤细的手放在炭炉上暖着。
“二哥说要下雪了,说盛京的雪可比京城大了,叫我不要贪玩。”
她说话的时候,口中还带着些许白气。
皇上原是倚在马车壁上的,见状又起身,也把手伸了过来。
他一边给陈文心搓着手,一边又摸摸她的脸。
“幸好穿得厚,回去以后多喝些姜汤。”
又是姜汤,自打一进入盛京,皇上就不停地吩咐人熬姜汤。
上从皇上起,下至那些侍卫们,个个都在喝姜汤,一天少说也要喝一碗子。
皇上是个最在意身子保养的人,又因为陈文心是女子,所以在这上头一丝都不肯放过。
姜汤驱寒是最好的,总比病了上不了路好。
旁人一天喝一碗姜汤,陈文心少说要喝两碗。
皇上还时不时就问白露,“给你主子衣裳穿了几件?今儿姜汤喝了几碗?”
白露不敢怠慢,非把她裹成一个球儿才自觉有脸向皇上回话。
“做什么又喝姜汤?不如午膳把古董锅拿出来。咱们从宫里出来带了好些,也分给那些大人们吃吃。”
吃火锅是最能驱寒的,味道又美,比姜汤好多了。
皇上一听也罢了,“这时节的白萝卜好,多吃些也抵得过姜汤了。”
俗话说,冬吃萝卜夏吃姜,白萝卜也是驱寒的好物。
“好啊!”
如今虽到了冬时,盛京一带新鲜的蔬果不多,都是为着皇上来特特用暖炉烘出来的。
但是这里也有地道的美食,如各色菌菇、山参鹿茸、野鸡狍子等。
午膳就把古董锅端了上来,皇上命纳兰明珠父子、陈文义和王熙等大学士一同用膳。
皇上和陈文心摆了一个座,臣子们在下首也分开摆了两个座。
余下的锅又分出去给其他随驾的臣子,和盛京本地迎接的官员。
众人都被祖茔那边的阴冷扑着了,如今吃着这热气腾腾的古董锅,十分受用。
皇上也十分喜欢,命这些锅不必收起来,待在盛京的这些时日常常要用的。
吃饭也没闲着,皇上道:“昨儿佟国维的奏折递了进来,沙皇没有回音。派使臣要求和谈,没想到老毛子竟然直接不回话了。”
纳兰明珠道:“沙俄原是蛮夷之邦,皇上纡尊降贵亲派使臣,沙皇竟然拒不回话。真是不知礼数!”
不回话这种做派的确是小气了点,要么就大大方方地表示我就是要抢你们大清的领土,要么就乖乖认怂回去。
拒不回话是怎么个意思?
“朕想着,老毛子是看上咱们的城池了。只是碍于大清国力强盛,一时也不敢把脸撕破,所以且和朕混着。”
这是唯一的可能了。
黄机道:“皇上,臣以为越是如此,越应该主动出击。尼布楚和雅克萨在黑龙江流域,沙俄在东部的军力不足,要夺我们一定能夺回来。”
他是一个文臣学士,原不该抢着对战事发表意见的,只是心里的这股想法实在炽热。
早在皇上说要来盛京祭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想了。
皇上还未开口,陈文义淡淡道:“臣附议。”
得到陈文义这么一个军功卓著的武将肯定,黄机就更加敢言了。
“顺着黑龙江流域往下就是大清东北部最富饶的地方,也是先祖诞生的地方。所以此地必争,不能姑息。皇上先前为着收复台湾的战事而不肯和沙俄正面敌对,如今是时候了。”
皇上冷笑一声,“如今天寒地冻,老毛子那里比盛京还冷。就算挨过这个冬天无事,等开春朕料定他们是有动作的。”
皇上这话,基本上就是认同黄机的建议了。
王熙这回却有了不同意见,“皇上,此事还需详细部署。尼布楚和雅克萨不大,比弹丸之地台湾还要小上许多许多。然而牵一发则动全身,沙俄会不会借机挑起大面积的战争?”
“皇上您别忘了,准格尔……”
王熙这话只提了个头就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准格尔那边就已经够皇上头疼的了,哪里能应对得了两线作战?
何况这两线和台湾可不一样,台湾就算打不下来,也就是浪费了人力物力罢了。
台湾水军再强,也还没有攻上福建的胆量,最多就是小打小闹,抢夺些粮食罢了。
准格尔和沙俄就不一样了,这两地民风彪悍,军力强盛。
不打则矣,打了就不能败,否则只会让对方乘胜追击。
最可怕的是,如果他们二者联手,将会对大清造成巨大的威胁。
而现在看来,准格尔的确有向沙俄示好的意思……
皇上又沉默了起来,臣子们可以畅所欲言,他却要三思而后行。
因为他是皇上,他的话会影响整个大清的安危。
“兰襄,你以为呢?”
陈文义拱手道:“臣以为黄大学士所言有理,臣主战。不过这战不能随便站,要打一场必胜之战,挫挫沙俄的锐气。”
“准格尔有叛逆之意,若二者结盟,固然令人可畏。若是咱们能先给沙俄一个迎头痛击,准格尔就会对他的新主子产生犹疑。”
像蒙古人那么骄傲的性子,若是向败军投诚,是在折损他们的面子。
就算葛尔丹出于利益的考虑想投靠沙俄,他麾下的部属也未必肯听。
皇上道:“只是若要如此行事,就得策划一场必胜之战。如何能保证必胜?”
这个世上,凡战则有胜负,谁敢说自己打仗能必胜呢?
这倒像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陈文心一直默默不吭声地吃饭,听到这里抬头道:“这有何难?我二哥去,必定能胜。”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太皇太后病危
第二百九十八章 太皇太后病危
众人一时惊愕,也有张着嘴不知如何回话的,也有筷子夹起肉在半空中又掉了下去的。
人人皆知陈文义是最疼这个妹子的,哪里知道勤妃这个妹子对她二哥如此自信?
这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未免稍显轻狂了。
陈文心见众人如此神情,不禁一挑眉,“怎么,诸位大人觉得本宫信口胡说么?”
她可是很认真地在说的。
见她面色不怒自威,谁还敢说煞风景的话?
众人都夸赞起陈文义,好在他的确杰出不凡,也不须拍什么违心的马屁。
陈文义被众人夸得有些尴尬,更有容若和黄机等人因为与他相熟,是看似夸奖实为嘲笑他。
一时席间也气氛融融,皇上看着陈文心一脸正经,不免好奇。
“你倒说说,为什么兰襄一定能打胜仗?”
“皇上吩咐的差事,二哥几时没做好过?打仗也是一样,二哥从来没有败过。他不会败的,我知道。”
这种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我就是知道”的态度看似无理,实际上陈文心每每能够猜对。
或许,那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灵感应。
因为她和陈文义是亲生兄妹,所以能够感应到彼此最真实的内心。
皇上这样想着,又问陈文义,“勤妃说你能,你果真能吗?”
陈文心已经先夸下了海口,他再不知谦虚,倒被推上风口浪尖了。
因此陈文义只笑道:“臣固然有几分本事,只是黑龙江流域一带和中原地区差距甚大。皇上果真要派臣去夺回城池,臣还须多加了解此地详情。”
皇上摆摆手,“如今不过是议论议论,你们不必紧张。正经的现在冬寒时节也无事,不急在一时。待回了京,此事可以再商议。”
打不打,怎么打,都还是问题。暂且还虑不到派谁去打这回事上。
这当口,李德全从外头匆匆忙忙赶进来。
别说是臣子们,就连陈文心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了,也没见李德全这样张皇过。
一种不祥的预感,使她不禁蹙起了眉头。
李德全上去附在皇上耳边说了些什么,皇上一下子拧紧了眉头。
“快,命众人速速收拾了,启程回京!”
现在收拾了就回京,等收拾好了,只怕是天都快要黑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急在此刻啊!
李德全一脸为难,想要劝阻皇上又不敢,只好拼命给陈文心使眼色。
陈文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随意劝阻,只好道:“皇上,今日要收拾了启程怕是来不及了。不如让他们今日收拾,明儿一大早咱们就回京。雪天难行夜路,皇上三思啊。”
皇上的面色格外难看,这种时候,也只有陈文心说的话他才会听上几分。
他艰难地点点头,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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