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逃亡》第232章


越王宫议事大殿上,群臣喜气洋洋,越王脸上也是和颜悦色。
“大王,此次大破吴军,令吴王夫差自刎投江,实在是大快人心哪!骠骑将军居功至伟,可喜可贺!”
群臣纷纷对黎小石抱拳,黎小石勉强挤出笑容回应。
越王笑道:“不错!这一仗令越国一雪前耻,从此吴国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骠骑将军没有令孤王失望,孤王重重有赏!所有参与此战的将士,也都有赏!”
有人进言:“大王,骠骑将军自然该大大封赏,另有二人,也该当重赏。一是前锋参领偃将军,会稽城防守战中她英勇过人,钱塘江边大战中她率军追击吴军残部,将其全部歼灭。二是户部大夫范蠡,正是他在后方筹措粮草,及时供应前线,才有如今胜仗。”
越王点头:“有理。偃将军!”
偃炆赶紧出列:“下官在。”
越王和蔼道:“孤王封你为二品骁骑将军。”
偃炆下跪道:“谢大王恩赏。但是请大王恕罪,偃炆不能接受,愿向大王陈情。”
越王有点意外:“哦?你说。”
偃炆跪直身子,道:“偃炆出身乃有巢氏王族,家族几代,一向效力于有巢国,下官也曾身任国师。后来迫不得已,转投越国,虽然心中景仰大王,但苦于对祖先不敬,对有巢不忠。下官愿意前往有巢,说服其成为越国的宗藩,永远臣服于越。若能做到此事,才能够领受大王的恩赏。”
越王沉吟不说话,旁边有大臣说:“大王,有巢对越一向不敬,虽说偃将军是有巢人,但此去不一定有用。臣以为,还是应该对有巢用兵,直接将其吞并。”
偃炆急道:“使不得。大王,下官宁愿不要封赏,但求大王给有巢一个机会。”
越王想了想,笑道:“偃将军请起。其实你不说,孤王正有此意,那就由你前去代劳吧。有巢从前对越不敬,是因为摄于吴国淫威,若从今以后能臣服于孤王,孤王自不会亏待。”
偃炆大喜,磕头道:“谢大王。”
越王又说:“至于你的封赏,理应受得。你此去不管成功与否,回来仍旧官升一级。”
偃炆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大好结局,连忙磕头谢恩。她心中大事终于可以放下,其实之前在钱塘江畔坚持追击吴军残部,为此不惜与黎小石翻脸,为的就是能在大战中夺得属于自己的功勋,为自己争得说话的机会,才能为有巢国谋一个好的发展。9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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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四章 退隐
越王又转头道:“范卿。”
范蠡出列:“下官在。”
越王笑道:“你也有功,该赏。孤王封你为上大夫。”
范蠡下跪磕头:“臣有罪,愧不敢领。”
越王讶异:“有你何罪?”
范蠡道:“下官从前在吴国为官,情非得已,为吴王卖力,此为一罪。”
越王笑道:“这事不都说过了吗?过去了。”
范蠡咽了一口水,鼓足勇气,继续说:“在吴国时,对吴王妃生情,此为二罪。”
围观的众臣不明就里,全都哄笑起来,更有人笑嘻嘻道:“范大夫,原来你给吴王戴了绿帽子啊!高,实在是高!”
范蠡连忙辩解:“不不,下官与吴王妃清清白白,绝无此事。其实,在吴王妃进宫之前,下官就与她相识于民间。正是下官将她送入吴王宫,后来一直悔不当初。下官今日斗胆,特向大王恳求,成全我们二人。下官甘愿自贬为庶民,以谢此罪。”
那些大臣仍旧在嘻嘻哈哈地打趣范蠡,说他竟然这样风流,甘愿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大好前程。
只有越王面有不悦,他隐约明白范蠡说的吴王妃是谁,当初送西施、郑旦等人给吴王,正是范蠡向自己进献的美人计。“你说的吴王妃是何人?现在何处?”
范蠡道:“西施。现在,在大王的后宫别院。”
此话一出,周围大臣又是一惊,原来就是那个祸水红颜。
越王脸色更加难看,果然是西施。范蠡的话,就好像当着群臣的面,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他咬着牙,心说,范蠡,你不知道西施已经被孤王安置在后宫了吗?你还问孤王要她是什么意思?你这不是当众给孤王难堪吗?
周围大臣此刻也回过味来,抬头看看越王脸色,全都禁声不言。
此时黎小石走了出来,跪在范蠡身边,道:“大王,下官此次领兵出征,侥幸获胜,全赖后方粮草供应充足,而那吴军,正是因为被切断粮道,才会全军覆没。下官宁愿不受封赏,恳请大王,看在范大夫劳苦功高的份儿上,成全他与西施。”
他这话一说,周围窃窃私语之声顿起,大家都在惊讶,平日不与众人结交的骠骑将军,怎么会为了范蠡说话,还甘愿放弃封赏,要知道他现在是二品,大王封赏他官升一级,他就是一品了,到时候武官之中就属他为尊,除了宰相,文武百官看见他都得礼让三分。
大臣们再抬头看越王的脸色,铁青阴沉,显然心中郁闷不乐,又不好发作。这也难怪,西施是大王本来打算收为后妃的人,范蠡明目张胆来抢,还有黎小石帮腔,甚至那句不要封赏的恳求,听起来都有一半像是威胁。
越王半晌没有说话,目光阴沉地盯着黎小石和范蠡二人。
他不说话,自然有懂得揣摩心思的人替他说话,立即有大臣出来说:“范大夫,西施其人甚是不祥,祸害吴国到今天这般地步,你怎的还要执迷不悟,为她美色所惑?不如好好为大王做事,为百姓做事,一展胸襟抱负,这才是士子追求的气节。你若为了她弃官,是为不忠。你的父母,必然也受你连累,是为不孝。你还连带黎将军放弃封赏,为你说情,是为不义。范大夫,你要三思呀!”
范蠡义正辞严地反驳:“送西施入吴王宫之美人计,本是下官谋划,若说西施祸害了吴王,怎可再留在大王身边,岂不是陷大王于危险之地?下官本无意为官,属意于山水,早有归隐之心。现在国恨家仇得报,正想要做个闲散懒人。家中父母也都同意,并不阻拦,更无不忠不孝之说。至于黎将军,下官心中感激,在此谢过。”
黎小石笑道:“范大夫淡泊名利,这才是真正的气节!在下敬佩!”
这时,有大臣冲黎小石道:“黎将军,别忙着恭维范大夫,您不想想自己,难道就万无一失吗?当日在钱塘江畔,你本有机会将吴军一网打尽,却贻误战机,让吴军残部逃窜。若不是偃将军率军追赶,这些残部流窜到其他地方,可能会造成匪患。或者他们回到吴国,以图卷土重来未可知呀!还有,当初大王一再催令你出战,你却避而不听,违拗大王旨意,刚愎自用,居心实在可恶!”
黎小石一听,心里付之一笑,自古人红是非多,自己战功赫赫,自然令这些人眼红,他们可这劲儿编排自己,也不是一天二天了。对于这些人这些话,他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当一回事。
他偷眼瞟一瞟越王,见他板着脸,对刚才那个大臣的话不置可否,脸上的神情深不可测。
黎小石心里有些凉意,怎么,越王把这些话当真了?
越王盯着黎小石,声音低沉,道:“黎将军,对此,你有何解释?”
黎小石觉得脚底一股凉气直升,顿时全身都有些冰冷。“大王……”
“大王!下官有事启奏!”偃炆打断了他的话。
越王转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偃炆回禀道:“大王,当日黎将军坚壁不战,是想要等到吴军粮草不继之时再攻,减少我军伤亡。至于贻误战机,这是污蔑!黎将军亲口下令,命我追击吴军。只是当时他身上旧伤复发,不得亲率。大王,你看黎将军的手,至今仍然没有丝毫好转。”
她抓起黎小石的双手,那手掌兀自痉挛不停。
越王的脸色却没有因为偃炆的话,而多云转晴,他仍然目光阴郁,似乎有怒火夹杂其中。
黎小石心头冰凉,看来越王对他蓄积了许多怨气,这些怨气或者是因为他手握兵权却不肯听话,或者是平日里那些小人所进的谗言。
他心里冷冷笑了三声,所谓功高不赏,大抵就是如此吧。历史上那些杀功臣的皇帝,数不胜数,难道高中三年历史课是白上的吗?更何况自己来历不明,不是越人,既然吴王已除,不是应该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了吗?越王怎么放心继续让自己统领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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