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位面路人》第445章

他的面色阴沉如水。
……
……
同一时刻，叶方视野尽头的天空亮了起来。
那是一道道流光，从那艘飞船正从天空尽头极速逼近，但更快的却是从那艘飞船射出的流光。
那是攻击。
叶方微微眯起眼睛来，他确认了轰击的弹道，便在一瞬间拔地而起，向天空升起——那一道道流光的攻击目标是场中的丛黎明，因此叶方在第一时间便拔升自己的高度，离丛黎明越远越好。
丛黎明却变了颜色，他微微抬起头来，道：“叶方，我们联手，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你想要知道的东西。”
叶方仍然在升空，沉默不语。
十二面体是集合式生物的敌人、而集合式生物想要杀叶方，也是叶方的敌人……而叶方打不打这艘飞船，还有另外的一道判断题——如果他或者丛黎明能够击毁这艘飞船，那么这艘飞船就没有丛黎明重要，而如果他和丛黎明加起来都不是这艘飞船的对手，那这艘飞船就比叶方重要。
当然，叶方这个选择题的前提是十二面体飞船的那艘主舰并未到来。
叶方与丛黎明、与十二面体飞船都不是朋友，更没有合作，只有最简单的利益关系，在这种关系之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很好揣测与判断，简单明了，却残忍可怖。
流光的攻击在叶方看来相当奇特，它们在天边的时候，清晰可见，是一道道纵穿长空的流光，但迫近过来，这些流光却根本肉眼不可见，在命中丛黎明的瞬间才显现出“威力”来。
但那与叶方想象中的轰击并不相同。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叶方看见的是——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丛黎明的身躯穿透了。
丛黎明根本没有躲闪，他似乎确信这轰击是他躲避不掉的，任凭一道道流光正中他的身躯，每一次“命中”，他的身躯便巨震，魁梧的身子仍然魁梧，却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显得佝偻起来，一点点地弯下腰来。
而那艘飞船正穿空而来，从叶方的头顶一掠而过，紧接着又在半空中折返回来，但这一次没有攻击。
叶方终于近距离地看清楚了那艘飞船的外貌。
它与叶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它并不大，顶多是一辆加长版的商务车的大小，通体呈现完美的梭形，整体是银灰色的，平面的外层装甲没有任何可见的接缝处或者凹痕。
它从叶方的头顶一掠而过，处处皆显露出精致与完美来。
叶方的目光紧跟着这艘呼啸而过的飞船。
而丛黎明的状态并不好，那一系列的攻击仿佛给予他了重创，他在原地摇摇晃晃地站立了片刻，然后向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最后身躯像是推金山倒玉柱一样跪倒在叶方面前的地面之上。
而天空中，那艘处处显露出精致与科幻感觉的飞船正稳稳地悬停在不远处的天空之中，没有推进设备、没有舷窗，它仿佛就像是一块天然成型的陨石而非什么飞船。
但它是另外一种神奇生物的造物。
叶方的目光没有看向它，而仍然死死看着地面之上的丛黎明。
但它却发出声音来，那是一道拟合的人类声音，其中每一个单独的字都有不同的发音方式：“人类，你的处境很危险。”
丛黎明微微仰着头看着叶方，咧嘴笑起来，他的嘴里全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他之前和白雾作战，已然是外强中干，又被叶方一顿猛揍，此时此刻在重击之下，更显得有些乏力，但他似乎感受不到疲乏与疼痛，笑道：“他们不介意干掉我，但他们的目标是你。”
丛黎明显然仍然在垂死挣扎。
叶方看了一眼那艘科幻感极强的飞船，他对这样的一艘飞船说话，总觉得有些别扭：“我可以配合你们，也可以拒绝配合。”
它似乎不需要思考，在第一时间便给出了回答：“我们愿意相信你，也相信你愿意配合我们——我们的先遣员为我们提供了有关你的信息与情报。”
叶方皱眉看了它一眼，转而向丛黎明惊问道：“顾安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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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七章　水银巨泡
第五百八十七章水银巨泡
丛黎明只是大笑。
然而这就是回答。
但这正是合情合理的，顾安德是十二面体飞船的人，而丛黎明是集合式生物的单元个体，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极为紧张，丛黎明不杀死顾安德，便不可能出来见叶方。
因此对于丛黎明来说，顾安德必须死。
叶方垂眸看了他一眼，他意识到十二面体飞船对他的态度还算是“友好”，但这种友好只可能是表面上的。
顾安德的单体作战能力显然远远不及丛黎明，但此时此刻，丛黎明对于这艘充满科幻感的飞船来说，才是见了猫的老鼠。
然而丛黎明并不像老鼠一样惶惶不安，恰恰相反，他正在大笑。
叶方不清楚这人已经来到地球上多长时间了，他对人类身躯的运用程度相当好，甚至对人类的文化与语言艺术也有不浅的造诣。
笑能表达很多情绪，甚至能代话而言。
如果用人类的方式来评判丛黎明，那他就是一个怕死的聪明人。
聪明人往往有一个特质，他们往往自保有道，而一个怕死的聪明人，除非真的认定了无路可走，他便绝不会放弃机会，而如果认定了无路可走，他们放弃的也会比任何人都快。
丛黎明现在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叶方。
这其实是一件颇为讽刺的事儿，之前丛黎明还打算将叶方当做挡箭牌，甚至在刚刚，被叶方算计了一道，丛黎明仍然很“硬实”，直到十二面体飞船的这艘充斥着科幻感的小飞船呼啸而来，他所掌握的局势才真正地被逆转了。
他绝没有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
棋差一招，便满盘皆输。
他与叶方面对面的在博弈，事实上，也是在与自己的同类博弈、与十二面体博弈，而叶方也同样的，他们皆坐在棋盘上，看似只在下面前的这一盘简单的棋，实则皆面对着巨大的风险和远超他们的强大棋手。
因此他们各自所处的位置不断发生改变，他们的棋路也不断发生改变，甚至握手言和共同对敌。
丛黎明便在此时此刻收敛了脸上肆意的笑容，转而向那艘飞船道：“你们来的太早了。”
他用的还是叶方能够听得懂的语言，叶方清楚，对方的话不仅仅是说给十二面体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丛黎明道：“你以为你们有备而来，但我们也有准备，我们就在等着你们重新出现在这片星空之中，你们现在现身，无异于是在取死。”
丛黎明这番话里重新将自己归到了自己类生者的族群之中，因为他清楚，他作为一个个体，对于十二面体飞船这种存在来说毫无意义、弱小无比，甚至远远没有叶方有价值，但他作为集合式生物之中的一个，这番话便显得有些分量，但同时，又有几分虚张声势的意味。
这其中有很多关窍，比如，如果丛黎明真的是集合式生物的一个正常的个体单元，如果集合式生物真的对上一次给予自己种族重击的十二面体生物有所准备，那么此时此刻便不会说出来，反而会保持沉默，让自己的种族给十二面体意想不到的绝死一击，但问题在于，丛黎明不是一个正常的集合式生物个体单元，他是一个基因突变导致产生的异常病毒，他的人生目标是反吞自己的种族，让集合式生物变成一个唯一的生物族群。
因此，他的这番话就很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但这么明显的虚张声势，丛黎明做的便没有意义，而以集合式生物一个强大外星种族的能力，在被十二面体惨败之后，不可能不有所准备，因此，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集合式生物确实做了准备，但这个准备有多强、是什么，丛黎明一概不知，毕竟，他虽然是集合式生物的一个个体单元，但他脱离自己的族群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不可能对集合式生物族群仍然事无巨细的了解与清楚。
叶方看了一眼那艘科幻飞船，他有一种感觉，这艘飞船根本不在意丛黎明的心思，他说了什么也不会在这艘飞船里产生影响。
丛黎明的这番话里的全部意图，都是奔着叶方来的。
他的意思很明确，十二面体未必是叶方的救星，而他自己仍然对叶方有用。
现在能保下丛黎明的只有叶方，因为叶方对于十二面体的作用远远超过他。
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