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荒芜》第369章


可是,发毕业证时,他站在教师楼的过道,并没有亲手递给我,而是看其他老师给我了一个绿色的毕业证。我打开一看,化学竟然只有99分,瞬间我眼睛红了,并飞快的跟他们告别,跑到厕所里哭了一场。
虽然我总分全年级第一名,比第二名的秦娟多了六十多分,可是,我依然很难过。
我以为,我能顺利考回县中,但是,天意弄人,并没有。
那天郑爷爷拉着我的手,跟我说:“秦琴,你记得以前你坐在这沙发上我跟你说的话吗?我说你是书香门第出生的孩子。”
我猛然间想起那天,他把我写在信笺上的论文装进了牛皮纸的信封中,并亲笔写了的主编的地址及名字,落款写了他家的地址、电话及我的名字。“你去把这封信邮寄出去,他看到我的字,一定会打开看,也懂我的意识。不过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刊登。”
那年,他已经很年迈了。
也是那时候,因为几个男生上课给我丢纸条,把他气病了。当晚我们在小李馆子吃饭,陈兴平跑来跟我说,“郑老师都病了,你还喝酒。”
我丢下碗筷,便拉着那个男生狂奔在去往医院的路上,还不断责备他“跑得慢”。
当医院无人时,我又拉着他跑去他家,而班长肖军站在家里,看着犯了错误的我和他。
我直接去了郑爷爷床前,心中愧疚万分。
可一见我,他就好了。
不知道如今,他们住在哪里?
这次来绵阳,外爷捡了几块石头回家,可质地太差,根本不能跟我上学时摸过的各种矿石标本相比,色泽、质量,美观度都比不上。
而他家以前的小厨房中,游荡着周末熬更守夜的勤劳的煮石头的身影。
只是,一切悔之不急。
关于,本来是他教我们全班五十几个人的,那格式,同国家主席的讲话稿如出一辙。
发现这个小秘密的时候,我是富士康一名普通的工人。
突然有一天,我们制造处的陈书记找我去楼上办公室,让我写一篇作为共青团团代表讲话的发言稿,于是我就在电脑上看着富士康的党政网。
看了*总书记的讲话内容,心中一震,那格式,便是郑老师在我16岁时教我们写的,并选了我的装进信封。
依稀记得他的字迹,同家公的很像,也很像西南石油大学熊校长的字迹。
为何我知道呢?
要说起这事,就要提到成都富士康当年的尹副总。
一次表面制造处的相亲相爱活动,我被临时点名代表厂里去演讲。
于是一边上班,一边想该讲什么。
后来写了一封感恩内容的演讲稿,当快下班的时候,我跟来至台湾的谢嘉伟副理一起赶去制一处。
当我站在用物流仓储临时搭建的讲台时,下面黑压压一大片人,连过道上,马路上都围满了人。
而我却想着自己写的稿子,又在人群中寻找着谢副理的身影,好不容易在评委席见到了他,他戴着眼镜,对着台上的我保持着微笑,仿佛在跟我说,“别怕,要相信自己。”
于是我自我陶醉的将自己想要表达的“相亲相爱”的含义说了一通,并对全球为四川地震献出过爱心的所有人,鞠了躬。
演讲时,我快哭了,哽咽了,但我忍住了自己的情绪。
当天,设备制造部得了第一,那个男生的才艺是吹埙,演讲的女生用的中英文。
而我们得了第二。我分析了下,因为我没有讲英文。
可当我站在台上等尹副总发锦旗时,昏暗的灯光中,他泪光闪闪的停在我的面前,低声说:“你讲得真好,把我都讲哭了。”
谢嘉伟先生忙说:“我们表面四厂的。”
……
后来有一天,哥们加直接领导老何跟我说:“你走了后,尹副总也走了。”
而我却突然觉得他貌似曾经认识。
那是16岁那年开学,石油局的领导来学校视察,我们举行了一个开学仪式,我就作为学生代表致了欢迎词。
当年上台致辞的领导中,便有一位尹书记。当我离开学校回绵竹时,周校长在电话里跟我说:“尹书记在会议上专门问过你的工作分配没有。”
而我给周校长打电话的缘由是,我要去龙蟒化验室上班了,需要一个毕业证。
可周校长听了后跟我说:“现在拿不到毕业证了,上次何艳华来拿了个毕业证。”
于是我就挂了电话,还跟他说:“没有就算了,反正我是要自己做生意的。有没有毕业证也无所谓。”
其实因为那年他想我从绵阳直接去成都工业工程大学继续读书,离校时专门把我叫到办公室跟我说:“你一去就是中专三年级学生,再读两年就大学毕业。”
可是我拒绝了。
因为我要算着家里的钱,还剩多少。
否则当年我就直接去重庆外国语大学上学了,那个招生的男生可是在我家跟我说了好久,连每学期给多少奖学金我都跟他讨价还价谈了两次。
因读书时间太久,并不能解我燃眉之急,于是我放弃了。
过了没多久,有人带了个西南石油大学的大学毕业证到广济,拿给了我。
上面没有我的名字,可是却有熊校长用钢笔签的亲笔签名和签发时间,是红色的毕业证。
我拿给了母亲看。
带毕业证给我的人说:“你自己填名字。”
可是我不敢,因为我不会写那种钢笔字——可是我知道,我家公会写。
因为他的字迹就是那样的。
反正我没用,所以没有去龙蟒上班。
宅男福利,你懂的!!!!:!!
第四百四十一章 地质学生
谢泽波,说到熊校长,我就不禁想起了每天陪我在教室做作业的熊小勇来。
快毕业的时候,他当班长。
每天晚自习,就我们两三人进教室做作业——其他同学全部去安昌江河里进行拉练。
有一天,郑爷爷突然给我拿了本,让我看,并让我做好笔记让他检查。
那时候,我们要求写仿宋体,每个字必须同印刷版本一样。
前几个月,见张强发的石油局的员工练字的字帖,仿佛又回到了少时一起练字的时光。
可上自习的时候,熊小勇却拿了本给我,并跟我说,“秦琴,若人一生不能做英雄,就要做个枭雄。”
我莞尔一笑,批评他,“我就一个小女子,哪里来枭雄英雄。”
可他反驳说:“那你一生要做怎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时到今日,我都不懂,忙活了这么多年,仿佛一事无成,究竟要怎样活着。
为了爱情还是梦想?
那会儿,我还是写很多诗,只是诗已经不再甜蜜幸福,全是悲凉。
我周末依然忙活在郑爷爷和杨奶奶的厨房中,煮着各种新发掘的石头,并为它们打蜡,想象图案,取名字。
郑爷爷上课都爱看股票,在他家吃饭时,他就总跟我说股票的事儿。
杨奶奶喜欢我,虽然我一直怯生生的,又比较孤僻,骨子里透着悲怆。
毕竟出了我爸那事,我的性子是变了。
我喜欢石头标本,也喜欢打理它们,就像我后来一个人住,喜欢打扫卫生一个道理。
那年,我在笔记本上写道:居无石不雅,园无石不林。
而那句话,便是郑爷爷在上地质课时写在黑板上的。
没了你后,我不懂爱情,尽管在看徐志摩的诗时,也向往过康桥。
虽然我看似活得开朗,也为安昌江边的红月倾倒过,但是我除了作业外已经很少提笔了。
那年期末考试,同学们都不去考试,仿佛不想毕业,于是都在宿舍打纸牌。
我在茶楼跟班上的男生们打通宵麻将刚回宿舍,见大家都没去,就问她们:“你们不去考试?”
她们说不想去,于是我也不想去,邀约着几个女生打双扣。
正是兴起时,周校长走到宿舍门口,跟我说:“秦琴,你还不叫同学们去考试?”
我心中憋屈,嘟着嘴说:“他们不去考试,也管我事?”
同学们见我没动,都未理,继续打着牌。
于是我只得吐出口气,说:“走,考试去。”
……
突然,想起了09年4月,便是我主动在校友网寻找你的那月,我想开了很多事,于是想联系你。
也是很巧,被我拉进郑爷爷家的那个男生突然从昆明回来,穿了套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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