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_黑麦》第150章


十步离开了,姜倒是闻声跑来了。
他和华之前就是这花府唯一一对勉强称得上同龄的玩伴,姜与他自是十分亲密。平素若逢上梧桐和十步有事别的又没人管教他们的时候,就是只有姜和华在一起玩闹。
听闻华成功渡劫化形,姜很快就跑过来找他了。
姜这类灵兽识人更多依仗的是气息而不是样貌,所以即便是看到了与大白的气质丝毫不相符又成熟稳重得过分的男人,姜也丝毫不陌生,亲亲热热地就凑过去拉住华,然后跟时暮打了个招呼,看出娘亲大概有事,便拉着华要出了这会客室。
华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没必要再留在屋内,便从善如流地跟时暮打了个招呼,随姜出去了。
于是屋里就只剩下时暮和斜靠在椅子上还未清醒过来的花容。
时暮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便随手拈起一块粉红粉红、做成花儿模样的点心放在嘴里小口吃着,另一只手撑着脑袋看花容。
倒是有一个月未曾见过花容这般模样了。
不过时暮又想想小花容早慧的模样,顿时觉得,似乎也无甚太大变化。
除了……二人相处之时比亲吻额头和脸颊更为亲密的举动都没有了之外。
时暮这么想着,把粉红色的小点心吃完了,花容的睫毛颤了颤,是要睁开眼的模样。
时暮拍掉手上的点心渣子,换用两手撑住下巴。
花容终于睁开眼睛。
花容的眼神迷蒙,是初醒的姿态,但在那迷蒙水光的映衬之下,他的眼睛似乎又清澈见底,漆黑如渊的眼眸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时暮。
时暮顿时又觉得,年龄不同的花容还是有很大的变化大的——先前那个天然纯粹,可不会有这般勾人的眼神。
花容似乎在回神,就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时暮。半晌,他才轻声开口,嗓音有些许沙哑:“夫君……”
时暮听清楚了花容说的话,顿时面色通红。
☆、勤勉
刚清醒的花容似乎还在于幼小和成年之间徘徊,没有定下性子。
那句“夫君”亦是杂糅着纯粹真挚与成熟魅惑,时暮一月来习惯了面对直白又容易害羞的孩子,此时突逢半只脚踏入成年时期的花容,他完全招架不住,只能呆愣愣的,任由通红的面色出卖他的心旌摇荡。
什么嘛……
时暮捂住脸颊靠微凉的双手给自己降温,不想承认自己这么轻易就被花容勾丨引得面红耳赤。
现在双方可都是成年人,一个不小心就是干柴近烈火,之后便不外乎是□□加身。可是照如今看来,时暮依旧只能被顺从地压在身下。
时暮心里可还会时不时想着翻身主导呢,怎么能轻易就被压制了去?
时暮脑子里乱七八糟地闪现出不可告人的画面来,嘴里就只能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是谁方才觉得花容没有华的气势富有侵略性?
时暮觉得,花容的“侵略性”绝对是华拍马不及的。
只不过……
那侵略性是只针对时暮的、无孔不入的吸引力。
吸引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时暮完全无力招架。
“呵。”
屋里蓦然响起一声轻笑。
时暮下意识循声望去,就发现花容嘴角噙着笑意看他,那眼睛中哪有迷蒙哪有清澈,不过是深不见底的黑,以及从眼睛深处丝丝缕缕透出来的笑意。
——分明是戏弄了他之后开心的模样!
时暮立马就反应过来,顿时就恼羞成怒起来,扑上去死命揉弄花容的脸颊,咬牙切齿道:“你装得挺好啊小容容!”
什么性子一时定不下来?分明就是花容佯装出的模样戏弄他!还将时暮骗得彻彻底底!
花容扶住时暮的手背把他的手扒下来,笑道:“这不是看夫君喜欢听我这么叫,满足夫君的小心愿嘛。”
很明显了,花容已经将这一月来的记忆全部消化了,这才能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
时暮甩掉他的手,说:“这能一样吗?”
小容童言童语叫出的夫君和花容的“恶意调侃”绝对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让时暮心生怜爱和得意,后者只会让时暮觉得花容这家伙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的花容还一本正经道:“一样的。”
即便样貌不同、语气不同、神态不同、意义也不同,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背后的感情始终如一。
不管称呼为何,是“时暮”,是“大哥哥”,还是“夫君”,亦或是“夫人”,不过都证明了,被他这么称呼的人是他的心上人,亦是他的人。
这便足矣。
时暮知道他的意思,但坚决不允许花容破坏他心目中小容纯洁可爱的形象,义正言辞地说:“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花容毫无缘由地纵容时暮:“好,那就一样。”
时暮只觉得,花容所说的一样同他所想的一样还是有些不一样。
明明这人刚从孩子变回大人,却立马把他纵容得像个孩子。
时暮拿花容没辙,只能故作镇定地“哼”一声,自作主张终止了这个话题。
花容看得好笑,给他家面皮薄的小仙人留点面子,不再于这上面纠缠。
既然变回了成人,花容也就不再坚持日日练武,就同时暮坐在会客厅里,从桌上的盘子里挑了一块儿小点心,拈起来,递到时暮嘴边。
他们二人长久相处,时暮自然而然地遵从长久培养出的习惯,就着花容拿着点心的动作,看都没仔细看,就咬了一口。
点心里裹了红豆沙的馅料,不仅软软糯糯地,还有别的馅料所没有的独特质感。舌尖一碾,红豆的清甜在口中散开,甜丝丝地直漫到心里去。
这是时暮喜欢的味道。
时暮勾唇一笑,便想要接过这点心吃完。
不经意间抬眼,时暮就看见花容眼里满是笑意,似乎那红豆沙的甜味儿都融了进去似的。
时暮还不知为何花容突然如此开心,就见他无声说了一句:“我的。”
什么“我的”?
花容示意时暮去看他手里刚拿过去的点心。
时暮方才只咬了一小口,点心上弧形的缺口处还能看到里面满满的红豆沙。
红豆沙妥帖地被困在余下的点心外皮里,一点没有漏出来,尽力维持着点心原本的形状。
时暮这才发现,那点心外皮是大红的颜色,十分喜人,虽然被时暮咬了一口,但还能辨别得出,它原先是个规规整整又圆润可爱的心形,心形之上还有一个“容”字被他咬去了一部分。
“我的”什么?
——是我的一颗真心,双手奉上。
花容的“戏弄”简直是一招叠着一招,层出不穷——先是真心实意叫上一句“夫君”,又是巧思百出地奉上一颗真心。
到底一颗小心心没有花容本人冲击力来得大,时暮这回镇定地没有脸红,而是挑眉:“我怎么记得……我拿过来的点心没有这个形状?”
花容笑说:“当然没有,因为这个是我的。”
的确是花容的。
是他在盘子里挑了一朵豆沙馅的红色小花在手中用灵力变成了心的形状,然后强自据为己有的。
不知道所谓“借花献佛”,指得是不是现在的花容。
“是你的啊……”
时暮三两口把豆沙馅儿的红心吃到肚子里,将指尖上的碎屑一并舔了吃掉,眯眯眼,说:“现在是我的了。”
时暮取走了花容的心,将之收到肚子里,一丝一毫都不给别人看。
花容说:“好。”
拿走了,吞下了,就是你的。
再也不会收回来。
花容看着他吃完点心,突然说:“谢谢你,时暮。”
时暮半阖着眼,回味着豆沙馅红心的滋味儿,漫不经心地说:“谢我什么啊?”
花容摇头:“没什么。”
时暮其实知道花容是什么意思。
花容谢的,是时暮牢记他曾在荒止山上随口说的话,然后便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补足花容本该永久失去的一段时光,又一句句告诉他,他原本未曾触碰到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
可是,于时暮而言,这点事又算什么呢?
时暮说:“红豆沙的,好吃。算是交换了。”
时暮暗示的是,花容把真心给他,按着他所言的城里以物易物的原则,时暮本该做这些的。
花容说:“好,日后一直会有的。”
那真心哪里会消失呢?
时暮玩听了这话,又坐了一会儿之后突然站起来,稍稍伸了个懒腰。
他在椅子上坐得久了,身子还真有些僵硬。
花容对时暮的心思了如指掌,跟着他站起来,从会客厅出去,去到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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