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田记》第277章


(周王赵元俨在太宗诸子中排行老八,人又称其八王,赵元俨文韬武略,样样出众,在朝野内外影响力颇大,后世小说杨门演义中的八贤王,应该是根据周王赵元俨的形像来改编塑造,至于太祖的儿子赵德芳只活了二十二岁,感觉和那位八贤王没什么关系。)
太子和亲王们都到达之外,没过多久,右相寇准、左相江阁老、老将军杨延昭、国公李昭亮(其父李继隆三年前已然过世。)都被召进宫来,至于丧钟,是在五更天之后,上朝之前敲响的,原本正在家里梳洗准备上朝臣工们先是一呆,紧接着心头一沉,这是老皇驾崩了……
意识到这一家,大家赶紧换上素服,这才往宫里赶去,皇帝驾崩,早朝肯定是不上了,但不上早朝,却不能不去送旧皇,迎新君,老皇驾崩,接下来就是新皇登基,只有新皇登了基,才好着手处理一应国丧事宜。
至于各勋贵官员的家属,在没有接到皇命前,都在家里没动,有品阶的命妇们要进宫为皇帝哭灵也得等到新皇登基,诏令下来之后才能入宫,只是暂时不用入宫,这些命妇们也不能闲着,各家各户都在指挥着府中的佣人换装,不到半日,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勋贵世家,门前都是一片素缟,国丧期间,全民戴孝,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敢穿红披绿的出去招摇。
原本一切都进展得井井有条,可到傍晚时分的时候,大家终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皇城之内凭空多了许多跑动的兵马,而一早入宫的臣工们,按理来说这个时辰应该拿着诏令下朝安排家眷入宫哭灵守孝的事。
结果进去的人一个没出来不说,倒是一些重臣家的府邸被无数兵马给团团围了起来,城京也被封锁,此事一出,举京大哗,所有人都变得惶惶不安,大家不知道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尤其是那些被兵马围住的府邸中,里面一片鸡飞狗跳,鬼哭狼嚎……
“雀隐,这,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为什么梓修入宫之后就一点音讯都没有不说,外面还来了这么多围府的官兵啊?”梓修的府邸之中,林氏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脸胆颤心惊的开口问。
“阿母,别急,咱们要相信太子殿下,相信梓修,他们,他们都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雀隐心头也焦虑之极,面色却是分毫不显,她紧紧抱着儿子,一脸坚定的开口道。
皇帝驾崩,皇城被不明兵马围困,城门又被封锁,在这种情形之下,汴京之外的人一时半会是很难得知这个消息的,但是远在青孚镇的萧楠第二日上午就接到了这个消息,这个消息是千门的人传回来的,萧楠手里捏着这张溥溥的纸片,沉默了半晌,才对前些日子赶回家过中秋,此时尚未离去靖轩道了一句:“靖轩,皇帝驾崩了。”
“皇帝驾崩了?什么时候的事?”江靖轩听得微微一愣,按理说来,皇帝驾崩这样的大事,很快会向全国发丧,为何现萧楠得到了消息,而青孚镇上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日前的深夜,国丧还没发布,是因京城出些了一些变故,据千门传回来的消息说,皇城现被不明兵马围困,城门被封锁,所有入了宫的的王公大臣全被困在皇宫之中。”萧楠默了一默,又道。
第三百八十二章、无情 OR 理性?
“啊?怎么会这样?大娘,咱们即刻入京吧!”江靖轩听得大吃一惊,他拧眉思索了片刻,随后抬目看向萧楠,开口道。
城门被封锁,皇宫被大军围困,对他和萧楠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以他和萧楠的功夫,即便是皇宫被团团围住,他们想潜进去探探情况也不是什么难事。
“咱们入京干什么?这是朝庭和皇家的事,咱们俩都是平民百姓,犯得着去干涉这种事么?”萧楠听得双眉一挑,迎着江靖轩的目光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你,你难道不担心?”江靖轩一脸愕然的看着萧楠。
“担心什么?小祯是太子,先皇驾崩,他便是明正言顺的现任君王,至于京都生变的事情,他已当了三年多的太子,又有一年多的监国经验,身边还有江阁老和寇准等贤臣辅佐,如果连这点危机都处理不了,这个帝位,他不要也罢,否则,即便是得来了,日后也免不了还会被人抢去。”萧楠撇了撇嘴,一脸不以为然的开口。
江靖轩听得愣住了,他一脸怔然的看着萧楠,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妻子,他一直以为萧楠是个极其重情的人,这一点不管是从斑斓的亡故还是林秀才逝世时她的表现,便可窥见一般,但是今日萧楠的表现,却让江靖轩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看懂过她。
江靖轩不是愚昧无知的蠢人,他当然明白萧楠话中的意思,从理智上他也知道萧楠这种选择从某种刻观公正的立场上来看无疑是正确的,但人不是神,不可能什么事都能站在客观公正的的角度去衡量,否则,人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和恩怨不是?
萧楠对赵祯的感情江靖轩都是知道的,赵祯比萧楠足足小了八岁,他只有三岁的时候就被萧楠带回家,他读书习武,皆由萧楠一手教导,在萧楠的心里,赵祯既是弟弟也像儿子,她在赵祯身上耗费的功夫比梓修还多上许多,赵祯未入京之前,萧楠不遗余力的帮他铺路。
赵祯如京之后,萧楠仍时刻关注他的一切,燕云之战的时候,萧楠一听赵祯和自己生死下落不明,立即抛下只有几个月大的儿子,不惜千里跋涉,赶去燕云之地营救,虽说这里面也有自己之故,可江靖轩相信,却便是没有自己,萧楠当年仍会义无反顾的赶赴燕云……
以上种种表现,萧楠对赵祯的感情是无容质疑的,她是真心实意、如疼爱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着赵祯,可如今京中生变,赵祯和梓修都被人围困在皇宫中,生死不明,萧楠只因为赵祯已是太子,认为这一切危机应该由他自己来面对,她说不管就不管……
理智上他知道萧楠的选择并没有错,可情感上他一时间真有些接受不了,萧楠今日能这般待赵祯,他日自己与儿子若碰上同样的事,她是不是也会同样置之不理?
“靖轩,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显得很无情?”萧楠与他做了这么多年夫妻,哪里不明白他的心事,她瞧着江靖轩脸上的神色,微叹了口气,又道,江靖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合理?一听到他们有危险,立即二话不说,远赴汴京,化身为九天神使,为他们排除一切障碍?”萧楠挑眉问,江靖轩听得眉头微皱,他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可如萧楠这般风清云淡的不闻不问,总也不对吧?
“你看,你觉得这话听着不舒服,觉得不合理,对不对?你为什么会听着不舒服呢,原因很简单,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尽的责任和义务,如果一个人总想把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转嫁到别人身上的时候,别说被寄托的人,就连外人都会看不顺眼,你觉得咱们应该入京,是情感作祟,但如果咱们真无条件的去帮他们解决一切因难,你理智上又觉得不对。”
“当情感和理智产生冲突的时候,有的人会选择情感,有的人则会选择理智,至于这两种选择谁对谁错,我也说不好,我只能说,不管你做了哪一种选择,只要你最终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外人便无话可说。”
“而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大多时候,我很感性,即是那种习惯由个人喜好来决定个人行为的性情中人,无关善恶,仅凭本心,但在感性面中,又有一个不可逾越的理性底线,那便是,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应尽的责任,而我只需把属于自己职责的那一部份做完了即可。”
“必竟我是人,不是神,我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随意去插手、安排和管控别人的人生,我幼年时悉心教养照顾小祯,只因他是我捡回来的,自我把他带回家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有好好教导他的责任,这是我的职责,当然,这里面也有我对他的喜爱,但不管我多么喜爱一个人,都不会无底线无原则的去帮处理一切麻烦。”
“我不去京城,一是我该尽的责职已经尽完,小祯也已经长大,我对他有足够的信心;二则是我认为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自己去面对这条路上的一切,他如果过不去这道坎,即表示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储君和帝王,既然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那么,这个位置不坐也罢……”
“不仅是赵祯,日后咱们的孩子也一样,在他们未成年的时候,我会尽自己所能去照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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