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起床就性转》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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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我还能再撑一阵。”秦玉昭睡眼惺忪地摇了摇手,“我心里一直揣着一桩大事,若是现在不说完了,就算睡也睡不踏实。”他话音一顿,又向楚清音笑了笑,“你姐姐让我替她给你带句问候。见你一切都好,她也就能放心了。”
“大姐和两个孩子可好?”楚清音关切道。
“你放心。南梁是乱了,却也不至于会波及到我北周境内。虽然这次铲除了虞家这颗眼中钉,但孟煦总得需要时间来打理残局,一时半刻还不会将手伸到这边来。我那王府就算比不上京城你们这儿,可也有精兵强将日夜护卫,可保无忧。若一年半载之内真的打起来了,我便把他们三个送到漠北的大舅哥那儿去,有沐大将军坐镇,自然就不劳人担心了。”
秦玉昭这话虽然说得轻松,可脸上却不见丝毫笑意。厅堂内有些沉默,想到接下来极可能爆发的战乱,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一直以来北周上下都在提防着草原上的铁勒人,虽然知道南梁也是一条不安分的狼,可毕竟盟约在上,心中总存着几分侥幸。可谁也没想到,漠北还没什么,倒是南边先乱了。
“你方才说心里揣着的事儿,是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景阳问。
秦玉昭的神情严肃下来。“这件事,我暂时还没有禀明圣上。”他以这样一句话作为起始,“我担心若是说了,不等去应对南梁的变局,我们这边倒是自己要先乱上一乱。”
其他人闻言都是微微色变。“怎么讲?”秦景阳又问。
“在南梁事发之前,我曾秘密收到过一封信。”秦玉昭道,“写这封信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虞老令公。他在信中说孟煦对世族及虞家的猜忌与憎恶日渐加重,恐怕已动了杀心。孟煦是君,他是臣,虞家百年忠耿,做不出犯上谋逆的事情,假如孟煦当真举起屠刀,他们若无法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也唯有引颈就戮。但倘若虞家能有人在这场浩劫中幸免于难,他也不再希望子孙后代继续效忠一位不值得他们效忠的君王。”
“虞老令公推断,若孟煦要动虞家,必先支开虞冕。虞三公子在朝野的名气太过响亮,和其他高门子弟不同,就算寒门士人也对他多有推崇。孟煦既然要打着破除世族垄断的旗号,就不能失去寒门的支持,因此多半会留虞冕一命。但虞冕若在南梁,又绝不会坐视自己的家族覆灭,因此在孟煦动手的前夕,必将会把虞冕远远派出京师,并且封锁消息,绝不让半点风声落入他的耳中。”
“孟煦若想要虞冕替他做事,必会以虞家的其他人作为要挟。哪怕是父母兄弟都被以谋逆之罪处死,只要孟煦说还留了他的小侄子一条性命,虞冕就绝对会抱着微末的侥幸,乖乖任其驱使。老令公不相信孟煦会真的给虞冕之外的其他人留下活口,也更不希望孙子成为束缚儿子的工具,因此他请求我,假使虞家某一日真的垮了,便设法不再让虞冕返回南梁国都,有任何再次与孟煦见面的机会。他希望我北周能收留虞冕,至于日后是否要为家族向孟煦复仇,便全看虞冕自己的打算。”
秦玉昭说着,话音一停,看向秦景阳。“我那里离南梁太近,并不是理想的栖身之处,这一点虞老令公也想到了。因此,他希望能够由我牵线,让三公子投奔到你的麾下。”
这句话一出,其余三人顿时就明白了秦玉昭之前为什么要说北周会先起乱子。虞冕的美名天下皆知,他来北周,投奔的却是摄政王,这要皇帝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这封信太过危险,看过之后我已经烧了,没有留下任何证据。送信人将信交给我后便立刻自刎,追随其主而去,因此人证也不在了。”秦玉昭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虞老令公此举或许是故意为之,想要进一步离间襄王府和皇帝,激化你们二者之间的矛盾;所以到底要不要成全他的遗愿,也全在于你们的选择,我自然不会干涉。不过,我也想要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会这样做只不过是因为上次来使北周后,虞冕向他说了在这边发生的事情,因此他才认为比起尚且青涩稚嫩的少帝来说,你才是那棵适合虞冕栖息的良木。”
“或许这只是一个父亲在生命终结之前,想为他的爱子寻找一个安心的去处罢了。”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半晌,秦景阳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
“你要做什么?”秦玉昭问,并没有看他。
“给铁衣写信,要她在草原上搜索虞三公子一行人的踪迹,找到后便将他暂时稳在那边。”秦景阳回答,“虞家的噩耗说与不说都没什么区别,三公子那样冰雪聪明的人,一见到北周突然插手,定是能反应过来南梁国内发生了变故。先让他暂住在我府内,待京城这边我都打点妥当了,再把他接过来。”
“皇帝那边呢?”楚清音问。
“暂且瞒着。”襄王没有回头,“秦曦未必会想到虞冕这一茬,就让他继续这样下去好了。楚沅音被禁足后,楚敬宗已与他离心,不再为他出谋划策,他的身边只剩了一个徐檀知;那人心胸狭窄,嫉贤妒能,是绝无可能提议把虞冕招揽至北周的。”
“至于我们这边……或许也不需要瞒上很久了。”

北周朝廷对南梁局势突变的讨论,最终以秦曦下旨加重南疆边境布防的旨意作结。友好盟约尚在,两国的通商也在照常进行,孟煦还在粉饰太平假装无害,暂时没有对北周公然露出他的獠牙。在这种情况下,北周也不可能主动做出撕毁盟约、将停战关系转为敌对的无谋举措。
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随着虞家成为了历史,这张曾为两国交界带来短暂和平的文书,也已经变成了一张名存实亡的废纸。
从表面上看,这似乎又是一件和襄王府没什么关系的事情。但了解内情的人都是心中明镜,这件事背后探出的暗流,比先前楚沅音一事的更为汹涌。秦景阳收留虞冕,并且向秦曦瞒下此事,便已是犯了欺君之罪,在眼下叔侄二人关系微妙、维持着脆弱的平静假象的情况下,这件事一旦暴露出来,必将会引起一场无法收拾的风波。
但同时这也证明,襄王自己在心中已做出了决断。尽管他尚未向任何人直言,可楚清音与程徽等人都清楚,事到如今,这件事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在一切被摆上明面上之前,他们只需要各司其职,做好准备,静待契机的来临。
南梁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在秦玉昭带着调兵与招募乡勇的圣旨、匆匆返回边境之后,京城又迎来了了风平浪静的一段日子。不过,朝堂中的争斗倾轧不但没有收歇,反而隐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而这一次,冲突的双方则换成了徐家与司隶校尉府,或者再具体一点,徐檀知与闻冲。应该说这两人的矛盾由来已久,虽说当初楚沅音闹出的事情在其中横插一杠,但空饷案和聂三的命案却也总得有个交代。徐皎入宫后深得秦曦疼爱,连带着原本就很受宠信的徐檀知在皇帝面前又多了三分话语权;而在楚敬宗失势后,虽然不明显,但秦曦似乎连带着对闻冲也冷淡了下去。再加上襄王府不肯再踏入这潭浑水,摄政王虽主张整顿全国各地军营,清理花名册,但对他们两家的争端却是特地绕了开去,半点也不愿沾手,此消彼长之下,两起案子的结果不言自明。
大胜一局,徐檀知犹不满足,消停不过几日,又开始联合他的祖父徐元朗,通过御史台挑闻冲的错处。将丞相狠狠压了一头之后,他似乎又盯上了司隶校尉府,而身为先帝孤臣的闻冲显然要比楚敬宗要好对付得多。或许那位徐淑妃近日来也配合这对祖孙吹了一阵枕头风,外人不得而知;总之闻冲手下的那些能人异士,三五天内即被解职遣散了大半,如周九这般曾在“江湖”上有过几分名号,呼风唤雨过的,还更被翻了旧账,朱笔御批画了一个圆圈,便是流放三千里。当年秦煜阳亲口颁下的特赦令,在被徐家人哄得晕晕乎乎的秦曦面前,也成了一个笑话。
当然,那位大名鼎鼎的河盗在半路上便杀了押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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