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似梨花我似雪》第48章


后那稳婆只得借此让水茵失血过多而死……而风天禄接过那孩子之后,看都没看一眼,趁着夜色,径自御风至摩云崖边,闭目将他扔下摩云崖。那夜天心月正圆,风中有苦松涩涩的味道……那些年每每思及此事,他都愧疚难当,悔恨不已。
直到七岁的风慕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不但震惊于他的“命犯双花”,更震惊于他与水茵如出一辙的相貌,只是他身上没有妖气,出于怜悯与内心深处的愧愆,他将他收为义子。如今有人亲口告诉他,风慕就是他与水茵的儿子,证实了他一直猜测的事实,他已不知是喜是悲,抑或是激动,只觉得胸膺犹如巨石在塞,又如巨浪翻腾。他不知道刚才他与血魅的对话他听到多少,风慕的神色一如平时,冷峻而疏离,拒人千里之外。他又暗暗叹了口气,两个儿子都是一样的脾气。他又将目光转到陆一明脸上,想从他那里捕捉微妙的信息。
从夜色中出来的陆一明视线一直未从他身上移开,一副千言万语道之不尽的神色让他确定他们也是刚刚到此,风慕还全然不知此事。
风天禄的目光陡然柔和,带着慈爱与疼惜,自责与愧疚融进深深的月光中。
风慕并未看他,身躯蓦地一顿,已单膝跪地,道:“阁主,风慕自请阁规处置。”
“你何错之有?”错的都是我啊!风天禄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感。
“风慕有二罪,其一隐瞒妖族身份,其二违背阁主之意,串通妖族,并擅自夺取冰雪灵珠。”字字如金石,铿然有声,仿佛他已下了什么决心。
“阁主,风执教纵然有错,但他毕竟已有悔过之心。据我所知,风执教只要完成血魅的任务,就可以取回妖丹,去天曲山修仙,然而他却为了阴阳结,为了九州苍生放弃修仙。不仅救出了我,还取回了冰雪灵珠。还望阁主从轻发落。”陆一明说着,从怀中取出冰雪灵珠,双手奉上,邀月台顿时一片澈然。
就在这刹那间,邀月台边树影婆娑,一道天降红影撕锦裂帛般从风天禄身后,向冰雪灵珠扑来。
这股力只有外劲,而无内力可言。尽管如此,但是却依然不失凌厉之气。
风天禄浓眉一蹙,目光中突然流转无限的悲伤,又突然闭上,像是在凝神感觉来者的方位,又像是不忍看到将要发生的一切似的。
突然,他双臂腾张欠身犹如鹰隼翔翼之姿,凝元聚气,右腿霍然反踢,正中来者胸门。
这几乎是用了十成真元力的一脚。
这几乎是决然,毫无回转余地的一脚。
这几乎是可以瞬间化解五百年爱与恨的一脚。
明澈的邀月台上,又一朵嫣红的飞花无声坠落,绚烂而凄惨,带着不甘和恨意,在溅起的尘泥中化为虚无。
你一直在恨吗?
嗯。
你甘愿将自己化作一把利剑去毁灭别人,你可知道那个受伤的不会是别人,只有你自己。
那又如何,即便如此,我也要让他生不如死。
你大概忘了星空是什么样子,扶摇花是什么颜色了吧?爱是什么了吧?
爱?
对。
(迟疑)那你说爱是什么?
(笑)真正的爱是无论轮回多少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男也好女也罢,你总希望看到他的笑,即便那笑不是对着你。
(苦笑 )……
所以你从未爱过,又何来恨呢?
万物有界,爱恨缘结。
“把她扔到野狼谷吧!”风天禄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拂袖而去。
第39章 第39章
整个潞州灯火通明,夜不能寐。
不仅出事之地的“胭脂巷”、“柔香苑”、“云雨楼”被司民府查被封,而且其他烟花之地也由司民府、笑傲阁所派之人严加看管。本就旧伤未愈的笑傲楼主段天睨昨夜力战魔剑,险些丧命,至今昏迷不醒。那魔剑势不可挡,不仅破了段天睨所设法阵,还夺命七人。
段天睨的榻前,世无解满脸忧虑地来回转悠,大弟子恒元焦急问道:“世前辈,您可有法子救救师父。”
“他、他这是自讨苦吃,明明知道自己体内真元散乱,气不及力,还要扑上去硬拼,现在好了,人没救成,自己反而也搭进去了。现在,只怕只有神仙才能救他了!”世无解狠狠道。
“前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师父,他一向对您情深义重,前辈不能见死不救啊。”恒元突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他对我情深义重,我呸!”世无解冷冷道。
“前辈,您可知您每天喝的‘醉仙翁’从何而来?”
“难道不是‘醉仙楼’买的吗?”世无解神色一变。
“师父知道您爱酒,亲自给您酿的。这‘醉仙楼’的‘醉仙翁’可不是这个味,难道前辈没有比照过吗?您如果不信,可去北面的‘清潭洞’看看,师父说‘清潭洞’是天然冰凉之地,风精气灵,这个地方绝对是酿酒藏酒的好地方。这几十年来,师父只要在阁内,都会独自一人去那里酿酒。即便一年前师父受了重伤之后,也不顾洞内的阴冷之气有伤身体,坚持为前辈酿酒。前辈,您喝了几十年师父酿的酒,难道你忍心看着师父就这样离去吗?”那弟子恒元说着竟自啜泣起来。
这一番话却让世无解惘然不知所措,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直到外头一个青衣弟子急步进来,才回过神来。
那青衣弟子见大师兄恒元跪在地上,张了张嘴,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恒元却全然不在意,抹了下眼泪,站起身问道:“恒明,有什么事?”
恒明这才道:“大师兄,外面有个人,说是能医治阁主的伤。”
世无解一愣,正待询问,恒元一脸蘧然,已迫不及待地接口道:“快请。”
“是。”
少焉,进来一个头戴轻纱笠、手持青竹杖的白衣男子。
世无解的脸上闪过一道瞬息而逝的诧异。
恒元连忙迎上去施礼道:“多谢高人出手相救。”
薄纱后面的嘴角微微牵引,回礼道:“不敢,在下姓离。段阁主为了潞州百姓以身试险,其行可嘉,在下作为医者,也只能微尽绵薄之力。”
“离先生请。”
“二位请先回避一下。”
恒元迟疑了一下,将目光移至世无解身上,不想世无解说也不说一句,径自走了出去。恒元向白衣男子微微施礼,也缀行而出。
二人掩上门,站立门前。恒元不放心地往门内张望,又见世无解如此淡定,这才问道:“前辈,可信此人?”
“看此人气度,凡世少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人不是仙,即是神。”世无解若有所思地道。
“那师父真的有救了。”恒元的欣喜掩饰不住。
这时,世无解叫了一声“不好”!身子已凌空跃起。
正在恒元一脸茫然间,又见屋内白光一闪,又听“咯嗒”一声响,惊得恒元忍不住推门而入。
榻上的师父面色红润,气息均匀,像是安然入眠。
可是,屋内哪还有那白衣男子的身影。
窗门犹自轻轻晃荡。
世无解逐天中的红光而去,那道红光落进潞州最大的客栈——“青云客栈”内。
随着碎瓦掉落,天字一号房内,顿时红光满室,吓得床上赤身男女魂不附体。 稍一迟滞,那柄通身灼红的利剑便直向床上男子的心脏激射而来。
那男人心知难以活命,一把拉过身边女子,挡在胸前,闭上眼只求同死。
却听“铮”的一声,紧接着听到催促之声:“还不快走。”
二人这才发现,一个白衣男子挡在他们前面,像是用什么法术将那柄剑给制住了。二人一喜,也顾不得脸面,惊慌错乱地一披衣服,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那男人慌乱间竟还不忘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恩人。
离华覆手翻掌,念动法诀,门窗砰然关闭。一道强劲的气劲犹如柔韧的丝绦 从指尖吐出,将剑身紧紧绞住。
然而那噬魂剑恍若有灵,剑身震颤,似乎要挣脱束缚。
离华脸色微变,正待另启术法,却见那噬魂剑突然红光泯灭。
顿时室内一片漆黑,只有那道束剑的气劲泛着微弱的蓝光。
噬魂剑之力渐渐消退,最后掉落在地板上。
离华这才听到屋外尽是喧闹之声,夹杂着女子尖锐的诸如“你这个狐狸精,竟然勾引我丈夫”的谩骂之声。
门外有人大喊:“各位稍安勿躁,屋内有高人施法降伏妖剑,切莫靠近,否则剑气伤身,药石无医啊。”
“那红光早已消失,妖剑定是伏法了吧。”人群中一人高喊。
“是呀是呀。”众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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