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农传》第49章


10天后,陈云办公室的秘书又给公安部打来电话,请公安部迅速整理一份有关“潘案”处理过程的梗概材料,送交中纪委。陈云还找了过去对潘汉年比较了解的同志,如廖承志、夏衍等写材料,把他们对潘汉年的了解写出系统的、具体的材料,交给中纪委。1981年1月16日,公安部在中纪委和陈云的督促下,写了关于潘汉年一案的概况材料,如实地反映了潘案的处理全过程,特别是将1945年刘少奇、康生给饶漱石的电报(以说明潘汉年和李士群等汉奸的接触,是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精神做的)和1955年6月李克农给中央政治局的报告中为潘汉年案件提出的5条反证材料,一并向中纪委作了汇报。
这两份材料,为潘汉年案的再次复查和最终平反提供了有力的线索和证据。
经过一年零五个月的努力复查,结果表明,原来认定潘汉年是‘内奸’的结论根本不能成立。
1982年8月23日,中共中央根据中纪委的复查结果,正式发出了《关于为潘汉年同志平反昭雪、恢复名誉的通知》,指出:向全党郑重宣布:把潘汉年同志定为‘内奸’,并将其逮捕、判刑、开除党籍,都是错误的。
潘汉年同志是我们党的一位很老的党员,在党内外历任重要领导职务,对党和人民的事业有过许多重要贡献……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他忠实执行并多次出色地完成党交给的任务,对党的文化工作,统一战线工作,特别是在开展对敌隐蔽斗争方面,曾经作出了重要贡献,是有很大功劳的……潘汉年同志几十年的革命实践充分说明,他是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卓越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久经考验的优秀共产党员,在政治上对党忠诚,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作出了重要的贡献。《通知》还宣布:
一、撤销党内对潘汉年同志的原审查结论,并提请最高人民法院依法撤销原判,为潘汉年同志平反昭雪,恢复党籍;追认潘汉年同志的历史功绩,公开为他恢复名誉。二、凡因“潘案”而受牵连被错误处理的同志,应由有关机关实事求是地进行复查,定性错了的应予平反,并将他们的政治待遇、工作安排和生活困难等善后问题,切实处理好。
疾病中的李克农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晚年的李克农仍然在情报、保卫工作战线上辛勤劳作。
1955年5月,流亡美国的前国民党代总统李宗仁的幕僚程思远,由香港来北京,谈及李宗仁在美国的处境和李意欲归国的情况。李克农非常重视这一信息,当即报告周恩来。
5月7日,周恩来约见李克农,李克农积极向中共中央建议,争取李宗仁回国,此后李 克农一直关注着这件事。
正在李克农为党努力工作的时候,病魔却又一次侵蚀着他的肌体。1957年10月25日中午,李克农忽觉头晕,想出门走走,不料刚刚迈出门槛,就失控栽倒在地上,立即陷入昏迷。
消息传到中南海,中共中央十分关切,周恩来亲往北京医院,指示组织全力抢救。他对医务人员说:“你们大胆治,只要尽了力,没有理想结果,不要你们负责。”
经北京医院全力抢救,昏迷长达8天的李克农才苏醒过来。经确诊,他患了脑溢血重症。由于大脑严重受损,几乎丧失了记忆。大家都劝他安心休养,他却对自己的儿女说:“一个共产党员最大的痛苦,就是没有工作。”
在病中,李克农仍然不断地过问争取李宗仁回国的工作。中共中央采纳了李克农的建议,后几经周折,最终使李宗仁夫妇于1965年7月由美国返回,在国际上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中共中央对此事甚为满意。周恩来说:“公安部和调查部办了两件大事,公安部改造了一个末代皇帝,调查部争取了一个国民党代总统。”
1960年,为确保李克农养病,中共中央决定让他离开工作岗位,但李克农却很诙谐地说:“我们是毛驴子,驮惯了东西,不驮是不舒服的,能驮多少,就驮多少。”
1961年,在大脑有了一定恢复、病情稍有好转的情况下,他给杨尚昆、邓小平写了一封信:尚昆同志并小平同志:
我因病休养已近四年,最近医生已同意我可以逐步进入工作。现将我拟做的工作,特报告如下,请你和安子文部长、罗瑞卿总长二同志商决批准。一、拟将党中央特别委员会(特科)斗争历史,尽可能加以搜集,汇编成册,以利于中组部和军委参考,同时也可以使过去在斗争中的“无名英雄”死有所安,老有所归,幼有所寄,鳏寡孤独,各得其所。这事是很不简单的,需要时间,估计要一年左右,始能初步办到。二、工作方法:先收集,后集中,再分类编写。打算去上海、南京、武汉、重庆、南昌、合肥、北京……等,借地方组织协助,比较易行。如同意待我行动时再报告批准。三、干部问题:先在中调部抽调陈养山、潘芳二同志随行,另在总参二部和三部各调一名不脱离职位的干部(秀才),担任编写、访问、档案等工作,此事如能由中组部、公安部再调一二名干部(知道过去地下斗争历史的),更欢迎;四、这一组织不超过十人。我正式开始工作,暂定1961年8月15日开始。
以上各项请审阅批示。此。李克农一九六一年七月二十日中央批准了他的请求,他为能继续工作感到由衷的高兴。1961年8月28日,李克农一行离开了北京,开始了上海之行。10月28日,李克农返回北京。几十天的奔波,使他的身体元气大伤,剧烈的咳嗽伴随着严重的气喘,使他整夜难眠。
病逝
1961年1月6日,一个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妻子———赵瑛因病去世,这令李克农悲痛万分,不能自已。
李克农的女儿李宁曾经用这样深情的笔调谈及赵瑛:母亲早年即伴随父亲从事地下斗争,走过了坎坷的道路,经历了艰辛的岁月。她对革命无限忠诚,对同志充满着爱,对自己要求严格,生活俭朴、平易近人、不图虚名、不谋私利,是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
她除做好本职工作外,父亲的生活全由她照料,有时还协助父亲处理些棘手的杂事。如解放后,大批亲友纷至北京,认为父亲当了“大官”,都想来谋个“一官半职”。母亲即根据父亲的授意,热情地接待他们,耐心地向他们讲清共产党的“官”不同于国民党的“官”,是不能任用私人的。并根据他们的具体情况,除个别过去对革命有过贡献,按政策通知当地政府给予适当安置外,余均婉言相拒。并从父母的工资中给他们路费,妥善地处理了这些问题。
母亲在退休和患病期间,仍关心国内外形势,参加组织生活,思想始终注意着党的事业的进步。一九六○年,她得知自己患了不治之症(癌症)之后,她想到的还是别人。她郑重地对医生说:“我的病已无法治了,请不要浪费了,把这些药给其他患病的同志用吧”,并拒绝用药。谁料到,时间是这样无情,仅仅六个月的时间,母亲就溘然长逝了。在她逝世后,我们整理她的衣物,发现她有些内衣内裤打着补丁。我们都相对无言潸然泪下。母亲!你是这样严格地要求自己,在困难时期,你熬过了艰辛的岁月,解放后,你仍不忘党的艰苦朴素的作风,保持着克勤克俭的美德。……
她去世后,同志们悲戚地称颂她:“坚毅忠贞,历尽艰辛,终生为党的事业奋斗;教育后代,无限忠诚,一家人献身革命。”父亲在母亲逝世后,也深情地称颂母亲为“母仪典范”。
然而,被李克农称为“母仪典范”的赵瑛的病故,给了这位被夏衍誉为“最好丈夫”的李克农以异常沉重的一击。据原李克农办公室副主任徐炎庐回忆:“赵瑛去世后,李克农吩咐他的子女将赵瑛生前的卧室布置及物品都按原样放好,李克农每天临睡前总要到赵瑛的床前默默地坐一会儿,而后再深深鞠一躬才去安睡。”时隔两月,另一个噩耗又传了过来:他的老上级、老战友陈赓不幸去世。当时,李克农正在上海,当他得知陈赓去世的消息后,无限伤感,他坚决要去向陈赓的遗体告别,女儿劝阻无效,只好扶他前往。此后,素有“酒豪”美誉的李克农常常感慨地说:“陈赓死了,酒也没有味了!”
1962年1月30日,由7000多人参加的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举行。李克农抱病参加了会议。他过去发过几次心绞痛,不少人劝他不要再去开会,而李克农却仍然坚持要把会开完。
可他的病体,已不再给他这样一次机会了。2月7日,李克农被送往北京协和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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