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湾流浪到大西北》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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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北门口,此时已是夜里十二点多,快到散夜戏的时候,我准备回学校宿舍睡觉。突然听到东面街口,亳县饭店门前有人在拉二胡卖唱。我出于好奇便走了过去。
没想到昏暗的路灯下,在大门台阶上坐着一个头发、胡子老长,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穿着一件旧尼子大衣非常邋遢的三十多岁男子,他面前地上摆着一个旧瓷缸,低头拉着二胡,嘴里唱着河南豫剧。他既不抬头看人,也不管别人耻笑,只顾自己认真地唱。二胡声,伴着他唱了一段马金凤的《西厢记》中“红娘”的唱腔:“樵楼上打四更霜露寒又凉……”
随后他又唱学唱了一段豫剧名角常香玉的《穆桂英挂帅》选段。唱完两段后,他从地上拿起茶缸要钱……
人群中,有的转身扬长而去,有的向茶缸里丢进一分两分的纸币或硬币,有的给了五分、一角。我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仅掏出了两分钱硬币,丢进他的缸子里。
此时,从街口的北边,走过来几个人,看样子是听完夜戏的戏迷,他们边走边谈论着戏的内容。打我们身旁经过,并随口说道:“今天右派又来这里卖唱了。”
“怎么他是个右派?”我感到很奇怪。
后来,又听了他的一段江苏民歌《月亮弯弯照九州》,便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一起离开了那里,向北门口走去。
在路上听那个老汉讲:“人要是倒了霉,就算是称了二斤盐巴也会生蛆。”
“大叔,他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疑惑不解地问道。
他说这个卖唱的姓张,两年前农业中专技术学校毕业,被分配到县粮食局工作。五七年“反右”中被打成“右派”,老婆也和他离了婚,弃他而去。加上经常被批斗弄得神经失常,从而失去工作,生活陷入困境。没办法隔三叉五地会到街上去卖唱糊口,但是又怕被熟人看见,嫌丢人。所以每次都是赶在天黑以后才出来,这都是因为小知识分子死要面子的缘故。
走到北门口我们分手,此时街上灯光昏暗,路上行人稀少,已是夜深人静了。背后又传来了粮食局的“右派”在拉瞎子阿丙的《病中呤》。悠转凄凉的二胡声扣人心弦,如泣如诉,曲折宛转,勾魂摄魄,回荡在千年古城的夜空……
后来在周六的晚上,我去北门口外县图书馆看书,又曾遇见过他两次。但到了六零年以后,在我离开亳县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踪影。
高中一年级四个班两百多学生,有一半来自亳县乡下贫瘠的农村。他们有的家里穷得连高中学生每月六元四角钱的伙食费都交不起,多是利用每周假日回去,在离城十几里或几十里外的乡下家中背来些小米、包谷、秫秫(高粱米)、红薯、红薯干、红薯面饼、菜窝头等食物,长年累月都是如此。冬天有时冻成冰疙瘩,夏季天热有时长毛而发霉。就是这样每天两顿放到学校大食堂的免费蒸笼里加热蒸熟,上完课后用它来充饥,维持着漫长而又艰苦的三年高中(有的初中、高中、一共六年)学习生活。
由于公社化、大食堂、大跃进、大炼钢铁、大放卫星的浮夸风极为盛行,头脑发热违背科学的蛮干,做出了一些“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劳民伤财的蠢事,搞的得不偿失,社会经济及生产力遭到极大破坏。以至于到了第二年即1960年春天,在我国发生了历史上罕见的全国性大饥荒,也就是常被人们称之为的“三年自然灾害”。当时饥饿像阴云一样从一个地区扩散到另一个地区,几乎笼照了整个华夏大地……
实际上从1959年入冬,粮食就开始紧张短缺了,人们的口粮定量开始一减再减,我们高中生每月三十六斤的定量,最后减到十九斤还要节约一斤支援灾区。一时间什么“瓜菜代”(用瓜菜来代替粮食)“人造肉”(青萝卜、黄萝卜块裹上面糊糊烧菜)等新名词不断地出现,红薯、豆饼、豆腐渣、谷糠……都被人们用来当作主食。过了冬季到了来年春天,灾情更为严重,饥饿如恶魔像瘟疫一样向四处扩散蔓延,从农村到城市袭击着人们。
饥饿、脬肿、疾病,吞噬着人们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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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灾人祸 高中辍学(三)
更新时间2008…6…25 21:15:45 字数:5315
第三节
公元一九六零年的春天,是一个饥饿的春天。
在中国这是一次全民性的大饥荒,广袤无垠的农村大地被饥饿的恐惶忧郁所笼罩……
大跃进、公社化、大食堂的浪潮把农民的一切都卷为“公有”,连家中做饭用的铁锅,也早已被五八年大炼钢铁投进了土镕炉为钢产量的提高做了贡献。
当时乡下发生粮食灾慌,人们手里几乎无有填充胃囊的东西,什么红薯叶、干菜、榆树叶、榆树皮、野菜都被人们吃光,农村出现了脬肿和饿死人的现象!
我们学生的粮食定量也被一减再减,由原来的三十多斤减为十九斤,还要节约一斤支援灾区。过去每顿能吃一个大点的馍馍,后来馍馍的个头越变越小,最后也被减掉,换成了有时用小米或豆饼、麸皮、谷糠来掺和着黄萝卜、青菜煮的稀粥。开饭时一点食物深沉在桶底,上面的清汤可以照见人影。
学校领导与老师他们有小灶,而他们的粮食定量比学生还少,只是他们有工资在吃副食品和蔬菜方面比我们学生吃的好很多。但毕竟是在饥荒中,吃稀汤的时候仍然不少。
当时每逢下课,师生们首要的事就是争先恐后的跑厕所,因为经常一天三顿饭多是稀汤,出现了人们急于排队上厕所屎少尿多的怪现象……
饥荒在蔓延扩散,人们在饥饿中挣扎,不断地传闻在农村发生饿死人的事情,我们学校也出现了家住乡下的学生不来上学的现象。
到了1960年的4月初,我们班由原来的五十多人减少到四十余人,当时学生中出现了脬肿,身体极度虚弱,有的连体育课都上不成。人们惶恐不安、情绪低落,但还不能对人言说,唯一的希望就是如何能找到一点食物填饱自己的肚皮……可是每周仍然要在班里分组政治学习讨论,各自表态“赞扬人民公社一大二公的优越性和展望共产主义社会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美好生活前景!”
一个星期天的晚上,我们正在上自习课,作为班主任的“秃顶”颜老师,突然风尘仆仆地走进教室,他态度忏悔地对学生说:“今天我来晚了,是因为我老爹病故,上午回到乡下料理后事。他是个地主分子,我在家里只待了几个小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把事办了我就赶回了学校。”
他的话让班里的学生都感到吃惊,表明了他对地主分子的爹的怨恨!同时也表白了他对人民的教育事业是何等的“重视”——古代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而他为了革命工作却做到了爹死无暇料理。
“秃顶”颜本是亳县涡河北的颜村人,解放前由于他爹会经营,顾人种地擅长“剥削”,家中慢慢地富裕起来,供养他读私塾、上中学,在解放前夕他高中毕业考上了师范学院毕业于五十年代初,后分配到亳县二中担任中学语文老师。
时值刚解放不久,斗地主分田地,镇压反革命,千百年来受苦的人们要向地主、资本家剥削阶级清算他们的罪行,以求翻身得解放。
“聪明绝顶”的颜老师看到了改朝换代,就采取了紧跟形势,单盯领导,溜须拍马,谄媚奉承……
尤其在1957年的反右斗争中,他极会伪装,扮演了一个比出身于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家庭子弟还要积极的“反右”勇士!当时他在批斗“右派”分子的大会上,他能一边声泪俱下地声讨他自己剥削阶级罪恶家庭,又能一边狠命地揭发批判他人“*、反社会主义”的言论,将烈火烧向别人,以图保住自己不被打成“右派”
实际上大多数师生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心中有数。只是他当时拼命地讨好领导,极力地阿谀奉承,抬高自己,诽谤他人,人们不敢接近,只能远而“敬”之。
世界上什么都能作假,可以掉包,唯独自己的爹妈是不可随意更换的。
“出身不由已,道路可选择”。
本应为人师表,作风正派,品行端正的老师,应该给青年学生作一楷模,但他却是这种“德行”叫人恶心,令人鄙视。
当天晚自习我听了他的怪论,次日上午我禁不住的对人说:“‘秃顶’颜可能是个冷血动物。”
没想到没过两天,就有人向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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