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湾流浪到大西北》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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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潘云也真的被押回故乡劳动改造去了。后来再也没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但唐XX被押回“天府之国”,到了家乡几个月后,竟然又跑回联合加工厂,并找厂里算帐。理直气壮地讲他没有问题,当地政府不要,公社又说谁把你送回来的你就找谁去。于是他又跑回新疆,去时一个人,跑回来时却变成两个人,因为他在老家顺便找了个老婆,决心一同“自动支边”,扎根边疆,建设边疆。
刚回来厂里不管,他就带着女人一道去厂办公室“泡蘑菇”,死皮赖脸地缠着厂里给他们饭吃,给他安排工作。好在社会主义社会有一条明文规定,不让饿死人。最后只好给他们报了户口,又解决了唐的工作。只因为他的出身好是个“贫下中农盲流”,否则,就另当别论了。后被人们传为笑话。
自从潘、唐二人从新疆被押送回原籍后,我们大家忧心忡忡,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紧接着厂保卫科又是紧锣密鼓地对我们进行调查,看来又要对我们采取新的措施了。
一天傍晚,长着落腮胡子,一脸横肉的保卫科齐干事跑到我们单身宿舍,找我去保卫科谈话。
到了办公室他交给我两张白纸和一支蘸水笔,让我写出来疆之前在口内的所作所为。然后他将门带死,把我关在里面转身离去。此时机关已经下班,其它房间黑灯瞎火,一片寂静,我突然感觉到这不是保卫科在关我的“禁闭”吗?意识到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但是为了说明自己是清白的,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应该主动配合组织上的调查。我只好趴在灯下,伏在桌子上将我的家庭出身,社会关系,自小学到高中二年级辍学十余年的经历,以及后来户口迁移到西安没能落户,乃至如何流浪新疆等等,一五一十地招来,交待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避免组织上对我误会,而被认为态度不老实,那就更难说清了,从而招来更大的麻烦。当时中国是重视这一套的,不管走到大江南北,还是长城内外都是一样。
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楼道里终于响起了脚步声,房门被打开,齐干事进屋里发问:
“你写完了没有?”
“刚写完”。
我将写得密密麻麻的两张纸的材料递给他。
他在灯下看了足足有十几分钟,然后说:“怎么没有把你在学校‘反右’中同情‘右派’的事情写出来?”他脸色难看,态度生硬。
当时我脑袋一懵,有点紧张,这可是足以置人于死地的问题!回答道:“让我再想一想。”
“你先回去,过两天一定要把它向组织上交待清楚。”
我像一个被释放的犯人,跌跌撞撞地走回宿舍,这时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
回到宿舍,同屋的工友早已熟睡,鼾声如雷。但我躺在铺上仍然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很乱,思绪万千,想起了我的童年——五二年母亲病故,我成了孤儿,其后孤苦伶仃艰难求学的曲折历程,以及在六零年的饥荒中被迫辍学,便成了一个既无工作又无家可归的无业青年。为了活命,前往西安投奔亲戚,却又不能立足,而从西安形单影只地流浪大西北……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
侥幸我由“收容所”来到联合加工厂,但干了不到一年,又凭空冒出祸端——厂保卫科找我谈话,让我交待在五十年代学校“反右”中所犯的同情“右派”的错误。当时同情“右派”就是同情坏人,同情反革命,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我就是长一百张嘴也无法说清楚!
我想前想后就是没有想到,在我辍学三年后的母校——亳县二中,曾经担任过我们高中语文教员兼班主任的“恩师”、“秃顶”颜,竟然不顾为师之道,为发泄私愤,再次采取当年学校’反右’中他惯用的伎俩,朝他的学生——一个流落到西北边陲戈壁沙漠中的流浪青年背后射来了毒箭(向我所在单位寄来了诬陷材料)。这支毒箭由淮北平原发出,凭借着“四清”运动的东风,穿越中原、西北五省,西出玉门关,直抵新疆石河子联合加工厂,欲置我于死地。
不久前,厂保卫科不是将潘云与“糖葫芦”押回家乡“天府之国”了吗?这也许就是我的下场。但我的老家在哪里?何处又能容我栖身?我惆怅,我彷惶,一无所措。
难道我真是个“煞星”,就这么晦气吗?不知道还要“煞”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步?在二十世纪的四十年代,自我出生就因为日军侵华的战乱开始流浪。自幼随母流落重庆,流落南京,流落北平,流落上海,流落福州,流落台湾、流落舟山……而后返回大陆。没过两年母亲病故,我成为孤儿,灾难重重。在六零年三年自然灾害中辍学,户口迁移西安不予落户,过期作废成为一个“黑人”,连活命的口粮供应都没有。无法活命,无法生存,无奈为了谋生我又开始流浪,最后孤注一掷闯新疆,在石河子被“收容”,被农八师联合加工厂招用,才有饭吃,有了一个“窝”。然而仅仅干了不到十个月,现在又要搞什么“四清”(政治清、组织清、历史清、经济清)。很有可能在这次运动还没有全面开展的时候,我们有一部分人就会被清理。厂保卫科今天不是已经找我谈话了吗?这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别人被押回原籍还有个家,如果我被押送回口里,我的家又在哪里?何处又能收留我?我也可能再次流浪,但又能流浪到哪里去呢?此地虽距边境只有几百公里,但我无心去做异国他乡的孤魂野鬼。还能脱离地球吗?飞向月宫,又唯恐高处不胜寒!
这时我又想起了那首我爱听而又不敢多听的歌曲: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何方?
为什么流浪在他乡?
流浪,流浪,流浪,
…………………………………
每当我听到这支歌的时候,就会引起我的悲伤,它那动听而又凄凉的曲调,更会让我热泪盈眶……
想来想去新疆之大,仍然是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最后我又一想,你想得再多又有何用呢?因为当时何去何从都不是由自己所能决定的。
末了我又学起了阿Q“妈妈的,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日喝凉水。”
于是就迷迷乎乎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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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再次受挫 下放农场(一)
更新时间2011…8…13 18:31:48 字数:4097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曾去过新疆准噶尔盆地古尔班通古特沙漠里边的兵团农场连队,在那里接受劳动锻炼……
第一节
一九六四年的春天,“清明节”刚过,一天早上联合加工厂的政治部门十分忙碌。保卫科和劳资科在基层单位的配合下,开始采取了本人既不知晓又无思想准备的清理行动。
突然有人走进我们的单身宿舍(一座三层楼),通知我和张虎立即收拾铺盖,带上自己的东西前往厂大门集合。
我们二人背着简单的行李卷来到厂门口,马上被送上装有半车麸皮麻包的卡车上。此时车上已经坐有山东籍的姜“胖子”和一个叫季永利的小伙子,以及王“空军”、李“海军”等人,他们比我们先到了一步。大家坐在车上神情颓丧,呆如木鸡,一句话也不说。没想到先前我们这些“收容所”的难友们,来联合加工厂干了还不到十个月,就被扫地出门,又在此同乘一辆车并被押送离开石河子。
去年夏天在繁忙季节厂里缺少劳力,把我们从“收容所”里招来干活,而到来年春天活闲时就把一部份人给批发掉,此种做法确实让人有种卸磨杀驴的感觉。
至于现在厂里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去?对我们怎么个处理?我们一概不知。
这是组织机密,绝对不允许泄露,厂里又担心时间长了我们知道一些实情,会引起一些人的思想波动,故而在今天早晨对我们采取了突击行动。
直至后来才知道,此次被“清理”的人员中我们搬运排的人占了大多数,尤其是去年夏天联合加工厂从“收容所”招来的我们这些来路不明,身份不清的“自流”人员,更是理所当然的首当其冲,竟然超过这次下放人员的三分之二。另外,还有其它车间的工人,或因政治、或因其家庭成员历史复杂而受牵连,以及当时被人们认为不加强政治学习,不注重思想改造,沾染上了资产阶级腐朽堕落的生活习气,在谈恋爱中控制不住自己,把握不住“关”,竟然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造成未婚先孕严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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