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75章


“好了好了,大令,不要再这样骂了,雨农他也是尽力了的。”宋美龄见蒋介石只顾劈头盖顶训骂刚上了庐山的戴笠,也觉有些过份。于是,她从小圆石桌前站了起来,劝慰蒋说:“现在问题是,这个姓王的杀手跑到香港去了,会不会和你的那些反对派联合起来?如果王亚樵真和陈铭枢、李济深和蔡廷锴这些始终主张向日本开战的党内对立派同流合污,那么,可就更加不好办了。”
蒋介石听了宋美龄的话,这才冷下来,向身边侍立不动的戴笠一招手,说:“雨农,请随我来。这事夫人说得有理,是该认真对付了。不然,这个可恶的家伙,还会进一步给我们找麻烦的。”
戴笠刚随蒋进了客厅,就听蒋介石恶狠狠对他吩咐说:“现在我才感到,咱们的手段太软了。为什么对上海那个叫杨杏佛的家伙,到现在还不杀呢?我想,如果我们早些下手,也许会对王亚樵这样的人,还有些震慑作用呢!所以,你们要上海的人,马上杀了杨杏佛再说!”
在香港当寓公,还是去福建冒险?
王亚樵站在香港太平山上,从这里可见那一片碧蓝的维多利亚海。
他和王亚英带几位贴身的侍卫从上海终于逃出来了,又回到当年他在香港住过的旧宅。这里仍有他一所房产。想起八月下旬他逃出上海的惊险遭遇,时至现在心里仍然余悸末消。那时,他本想乘一艘日本客轮逃出军统密布的上海。但是,当日本特务获悉化名购买船票的王大山,很可能是当年暗中支持金九和尹奉吉行刺白川的杀手王亚樵时,马上向军统上海站作了通报。就在军统特务和日本特务将在“大红丸”客轮二等舱捕获王亚樵的时候,才发现王的铺位上空无一人。原来这机敏超凡的杀手,在临行之前得到了军统侦察到他行踪的消息,所以放弃了去香港的船票。那时,王亚樵预先派赵士发在“大红丸”收买了一位日本朋友,得到军统在船上埋伏暗哨的情报后,他和几个准备同船逃走的弟兄才躲过了一次杀劫。
后来,王亚樵决定和手下弟兄化整为零,分头逃出上海。王亚英带几个不引人注目的人先行一步,而王亚樵自己与赵士发、郑抱真、许志远、戚皖白等人,化装成苦力和劳工,混上了一艘从黄浦码头即将开往香港的英国货轮“伦敦号”,这才冲破千难万险秘密来到了香港。
当时在黄浦码头上到处张贴着国民党的通缉令,上面都印着他的大幅照片。如在暗哨密布的码头公开走上货轮,他们必然会被特务发现。所以,王亚樵不得不想个连王亚英也感到震惊的办法,就是毁容出逃!
他先是用烧红了的热铁蛋烫自己的左脸,于是形成了若干豆大的麻点。然后再用烟熏自己的面颊,将面皮烤成了黑色。这样一来,他再将自己化装成搬扛货物上船的苦力,才从码头上那些密麻麻军警的眼皮底下安然地混上了船。但是,由于王亚樵即将离开上海的消息,早为赵理君的军统特别小组事前获知,所以就在“伦敦号”即将从黄浦码头启锚前夕,戴笠忽然派出大批军警特务冲上了这艘货船,进行突击检查。顿时,这艘货轮的上上下下,都乱成了一团。大批军警宪特开始逐层货仓进行翻查寻觅,从夜晚9时开始,一直翻查到次日天明,也没发现半点王亚樵的蛛丝蚂迹。在无法找到王亚樵踪影的情况下,才不得不对“伦敦号”放行。
原来,王亚樵早已预见到会发生这突然检查的情况,所以命赵士发在这艘货上花钱买通了一位英国大副。因他的出面营救,才打开了货轮的底舱,让王亚樵、赵士发、郑抱真、许志远和戚皖白等人侥幸逃出了重围。
现在,王亚樵虽然到达香港,但他的心仍然还留在上海。他为不能除掉蒋介石这心头大患而终日不快。
“九光先生,现在你盼望的那桩大事,马上要在福建变成现实了!”九月初,香港阴雨连绵。就在这凉爽的时节,王亚樵太平山的别墅里,忽然来了几位重要客人。他们是在港滞留的反蒋派代表人物李济深和陈铭枢。
“任潮兄,福建究竟会发生什么大事?”王亚樵虽然始终不进国民党军政两界任职,但他却在政府里友人甚多。特别是和曾经任国民党军委会办公厅主任的广西将军李济深,感情颇深。所以这次李济深来访,让寂寞中的王亚樵精神大振。当他听李济深说福建将要发生事变的消息时,双眼顿时一亮。
“是这样。一二八淞沪抗战以后,老蒋为讨好日本。把蔡廷锴的第十九路军调往福建去了,现在十九路军因不满蒋介石的对日投降主义,正在酝酿一场特大的兵变啊!这不正是你多年企盼的吗?”
“有这样的事?”王亚樵大为高兴。
“九光,我们正是知道这个消息后,才到太平山上找你的。”从前与王亚樵有多年私交的前京沪警备司令兼行政院副院长陈铭枢,现也正在香港逗留,当他听李济深说蔡廷锴的十九路军将在闽举行军事哗变的消息后,决定和李济深一齐到太平山和王亚樵取得联络。陈铭枢说:“蒋中正恶贯满盈,自中山先生作古以后,他把国民党已经变成了自家的党,哪还有一点真正国民党的味道?特别是九一八以来,这个独夫民贼越来越不顾国家民族的利益了,由暗中和日本勾通转为公开的投降。如果继续任他这样横行下去,那么,我们的中国哪还有前途而言呢?所以,福建军事哗变是必然的结局。”
“太好了!”王亚樵作梦也没想他到香港以后,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能和李济深、陈铭枢这样从蒋氏营垒分裂出来的正义力量相遇一起。特别是他在安徵时就有深厚旧谊的陈铭枢,对他进言甚急。陈铭枢发现蒋越来越不得人心,才毅然辞去国民政府交通部长要职,以去欧洲旅行为名,逃出了那个越来越黑暗的小朝廷。现在当王亚樵发现陈铭枢和李济深都对即将在福建举事的反蒋倒戈充满信心时,当即拍胸表示:“古人说:物极必反。现在蔡将军的十九路军终于走到与蒋分裂这一步了,我们所有在港人士,都应支持他们举事啊!两位将军既然前来会商与我,那我就可明确无误地告诉你们:只要福建兵变用得着我王九光,我就马上去福建。如果需要打前锋的人。我王九光一定在所不辞,哪怕掉了脑袋也敢上阵!”
“九光兄,我们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呀!”李济深和陈铭枢发现刚从上海逃来香港的王亚樵,还没得到休整就爽然应允和他们同去福州,顿时大喜。当即,李济深、陈铭枢都心满意足地告辞而去,约好近日即可启程赴闽。
陈铭枢和李济深离去后,王亚樵急忙召集身边弟兄商议如何去福建参与举事。除赵士发、许志远、戚皖白和王亚英之外,刚从上海来港的华克之也出席了这次临时会议。会上绝大多数追随王亚樵从上海死里逃生的弟兄们,都一致反对王亚樵在这时候再去福建,担心再惹事生非。
许志远道:“十九路军虽有正义之举,可是,依我看目前形势,他们在福建边远地区打响反蒋第一枪,结局必是凶多吉少。因现在的蒋介石早已不是从前刚起家时的他了,蒋手下坐拥的军队,何止一个十九路军就可击败的?再说,十九路军尽管有正义之志,但他们是否有反蒋实力也值得九爷考虑。”
戚皖白说:“九爷此次逃出上海,真乃九死一生。现在刚在香港落脚,理当休养生机,不利再匆忙无赴闽南参战。因我们从上海逃出来前,已遭到一年多巅沛流离的折腾了,现在如若再去福建,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可是王亚樵却一个心眼向往福建。把消灭蒋介石的希望都寄托在十九路军将士身上了,他力排众议地说:“大家的话虽也有道理,可是,我们多年在上海搞暗杀,为的是什么呢?还不是想有一天把蒋介石的反动力量锄掉吗?但是,光靠我们斧头帮的力量,毕竟是不行的。如今蔡廷锴军队准备全军哗变,正是我们多年来希求的啊。所以,咱们如果不去福建,岂不坐失倒蒋的良机吗?”
见王亚樵坚决冒险,王亚英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她苦口婆心劝阻说:“九光,弟兄们的进言决非没有道理。多年来你虽有反蒋勇气,可是每每都以失败告终,为什么?不都是因你的鲁莽和刚愎自用所致吗?现在我们刚到香港,喘息没定,你却要带大家再去福建冒险,这不是强大家所难吗?”
“亚英,莫非你也害怕蒋介石?”王亚樵大怒,把眼睛一瞪,拍起了桌子。
王亚英道:“并非我害怕蒋某人,自我投身辛亥革命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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