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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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是你?”
“婉君,你别怕,我不连累你,我马上就走!”王亚樵知道这里随时都会遭到特务的搜查。为不给余婉君带来麻烦,他准备马上离开。
“九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可是,余婉君猛然上前,一把将他紧紧的拉住。然后不顾一切地将王亚樵拉进她那飘着深郁馨香的房间。这时王亚樵才惊愕发现,这间上海常见的石库门房子里,原来只有余婉君一人。他感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和一位漂亮少妇独居一室,多有不便,仍然急着欲走。可是余婉君竟苦苦将他留住,说:“这种时候,如你逃到外边去,岂不马上就落到特务的手里吗?”
“可是,你收留了我,也怕将来给你带来祸患。”
“如我真能救得了九哥,就是让我死在特务们的枪下,也心甘情愿了!”
“可是,你即便想留我,也怕留不得的。因为特务们正到处搜索,万一他们搜到这里来,岂不是要伤害你?”王亚樵仍是百般不肯,后来他见余婉君取来一把剃刀,麻利的将他唇上胡须剃掉。然后又让他脱了外衣裤,躺在她的床榻上。这时候,外面已有特务在拼命的擂门了。
余婉君听到擂门之声,面不改色。可是王亚樵已从腰里拔出枪来,想冲出去和他们相拼。又被余婉君紧紧抱住,哭求他说:“九哥,现在你既已到了我的家里,就该听我的才是。从现在起,你必须要看我眼色行事。”于是,她把王亚樵按倒在床上,又盖了被子,当这一切都准备好后,小院里已冲进了几个手握短枪的特工人员,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左臂甩着空荡荡衣袖的特务杨二楞!
“他是什么人 ?'…'”杨二楞等人一拥而入,发现幽幽灯影下,床上正躺着个头上盖着湿毛巾的男人,好象正在生病的样了。余婉君上前分开众人说:“诸位千万不可靠近他,我丈夫生着重病,这可是传染病呀。万一传染给各位,我可担当不起。”
几个特务听说是传染病,都忙不叠地向后退去,惟恐染上病毒。只有杨二楞还不死心,正在他想上前探望究竟的时候,不料余婉君忽将手里一只药碗摔在地上,顿时满室弥漫起一股呛人的药味。特务们心里惊慌,哪还有心思继续到里边去看究竟,都纷纷离这弥漫药味的新婚房间而去了。
从那以后,王亚樵就躲在余婉君这幽静小院里,直到他最后化装逃出上海前往香港为止。王亚樵留宿在余婉君家里的初期,他们尚未同居在一起。后来有一天,当王亚樵发现余婉君将她在中学读书时写的许多诗文都拿到他面前时,王亚樵才从她青年时写下的诗句中,发现她是位钟情与深爱自己多年的可爱女子!
“婉君,你对我的好感,我自然心领。可你毕竟是有丈夫的人了,我怎能继续住在你家里呢?”有一天,王亚樵终于决定离开她家,去找寻其它可以藏身之处。
余婉君哪里肯放他离去,苦苦挽留说:“九哥,我确是嫁了人女子。但是,我的夫君早已在战场上死去了。现在我和从前一样是自由人了。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就和你在一起,只要你不嫌弃,就是我最大的幸运和乐趣了!”
王亚樵也是情场中人,见余婉君对他相思多年,又肯在危险时刻舍身相救。而他自己如今又成了上海滩无家可归的落魄人。于是,他就和余婉君在上海一条弄堂深处秘密地过起了同居的生活。
到了炎热的夏天,王亚樵忽然发现军统特务对他的追捕有所放松,于是,他毅然决定化妆逃出上海前往香港。这样,他和余婉君短暂的同居生活就在依依不舍中结束了。如今事过一年,王亚樵作梦也不曾想到他在香港的太平山上,竟然又和他倾心相爱的女人余婉君重温旧梦,再渡爱河了。
“九哥。还记得在你离开上海的前一天,写给我的那首诗吗?”余婉君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她从贴身衣服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张折叠的纸片来,上面果然有王亚樵的毛笔小楷,原是一首《春夜别友人》:
银烛吐新烟。
金尊对绮宴。
离堂思琴瑟,
别路绕山川。
明月隐高树,
长河没晓天,
悠悠洛阳去,
此会在何年?
王亚樵见当年他留给这美丽女子的情诗,心中不禁泛起无恨情愫,他潸然落泪说:“婉君,都是我让你受苦了呀!”
婉君说:“九哥,哪是你让我受苦,而是我让你受惊了呀!”
“婉君,我实在不明白,这次你为什么和一个军统特务找到香港呢?”在他们度过幸福一夜后,次日天明,王亚樵醒来时,忽然问起一个他自感茫然的问题来。
余婉君哭道:“九哥有所不知,当年你在我家里虽然暂且躲过特务们的一场紧急搜查。可是,万没有想你逃走以后,那个掉了一条左胳膊的杨二楞,竟然来了个二马投堂,再杀我一个回马枪!原来,那天在床上装病的时候,这坏蛋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他当时没想细究根底就是了。”
王亚樵大惑:“莫非是我逃出上海以后,他发现了什么破绽?”
余婉君道:“当然是杨二楞发现了破绽。他先是到我家里来,反复追问我的生病丈夫哪里去了。我说已经病死,就安葬在龙华公墓里。可是这诡计多端的家伙不知从何处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证明我丈夫早在一年前就战死在战场上了。于是他向侨汇乐醒和赵理君报告,说我可能就是窝藏过通缉的要犯的嫌疑人。于是戴笠下令把我关进了提蓝桥监狱,每日命特务对我进行百般凌辱和拷打。追问我是否认识王九光,我抗不住那无法让女人容忍的酷刑,最后只得如实招认了。九哥,说起来我真对不起你呀!”
王亚樵急忙将已哭成了泪人的余婉君抱在怀里,一边替她拭泪,一边劝慰说:“婉君,这怎能责怪于你?是你因为救我,才无端遭到一场牢狱之灾的。而且,你又受了那么严厉的拷打,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在军统特务的酷刑面前供出真情,也是情有可原。放心,我并不责怪你,婉君,只是我仍不明白,既然你已供认了实情,为何又要和这个杨二楞同来香港?”
余婉君哭得更加伤心,她泪如雨飞地说:“戴笠在南京听说我已经招供了,又知道了我和你的特殊关糸,于是他就决定把我放出狱来。条件是必须亲自到香港找到你的下落。我没有办法,又希望早日见到你,所以就将计就计,同意和杨二楞一同到香港,以父女相称,到处寻找你的踪迹。果然来到以后不久,发现你确在香港。昨天晚上,当我发现你就在我的面前时,真想当即哭着扑进你的怀里,可是,那个姓杨的坏蛋就在我身边。我不敢呀……”
王亚樵仍然追问说:“既然你想认我,为什么昨天早晨在医院里,你近在咫尺却不敢对我说话?而且又用黑纱把脸都蒙上,这到底是何道理?”
余婉君见他追问情由,又涕泪两行地哭泣起来:“九哥哪里知道军统对你的暗杀计划?我从上海来香港的时候,赵理君他们只要我在暗中替他们寻找和辨认你,却不许我在你面前暴露身份。所以,姓杨的特务不仅要把我的脸给脸蒙上了,而且又让我非戴上眼镜不行。昨天早上,他要我到诊室里去,以求诊看病的为名,用枪来刺杀你的呀!可是我……呜呜……”
王亚樵见余婉君哭得伤心,心里对她当前的处境越加同情。叹息说:“原来他们把你当成了行刺我王某人的女杀手了?”
余婉君哭泣着点头:“九哥,正是如此。军统上海区的特务们派我到香港之前,只要我配合杨二楞,以父女的身份,侦察到你的落脚点即可。然后再向上海发报,他们另会派出人马,对你进行刺杀的。可是,我们到了香港以后,杨二楞发现你就住在太平山上,每天又去铜锣湾法国医院探视夫人。这时候,这姓杨的特务就想利用我来立一个大功了。于是他改变了向上海发电求救兵的计划,一定要逼迫我向你下手。这就是昨天晚上,我在路上看见你时,为什么要遭到杨二楞怒骂的原因了!”
王亚樵气得脸色煞白,恨恨骂道:“原来昨天晚上,他就逼你在路上向我开枪?可是,他为什么不自己开枪呢?”
“他是担心杀人后无法逃出,所以逼我当刺客杀手。”余婉君想起她来香港后的种种遭遇,心里就百感交集,泪落如雨地说:“可是,我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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