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97章


心里十分高兴,因为那时候李宗仁和白崇禧正和广东陈济棠酝酿一场更大的军事行动。
白崇禧虽从前和王亚樵接触不多,又有些黄浦高官的架子,但是,当时他们桂糸正是用人之际,所以也对他格外敬重。席间频频向王亚樵敬酒说:“九光先生,从前我不赞成暗杀,可是,后来我们通过和蒋中正接触,才知道此人心地险恶,决非我们桂糸军人久可信赖之人。所以,我们现在倒非常羡慕你,能在不受政治约束的情况下,敢于暗杀和行刺。不过,杀汪兆铭不如杀蒋中正啊!蒋中正才是中国最大的公敌!”
“前次只是失了手。”王亚樵从不肯公开他们的行刺内幕,但是这次在李、白两人的欢宴上却说出了实话:“其实我们早在中山先生作古不久,就看穿了蒋的伪善。所以才有了庐山的行刺。但是,由于事前计划不密,致使行刺不果。后来,我们又先后派人几次上了庐山,可都没有成功。最后一次,还以为是万无一失,哪会想到蒋居然在照像的时候不肯露面呢?”
“九光兄,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千古英雄了!”席间,白崇禧频频向王亚樵敬酒。他把如何和陈济棠联合起事,成立抗日救国军西南联军的计划,都说给了王亚樵听。王亚樵心情顿时愉悦起来,暗自庆幸这次来广西是及时的。
欢迎宴会后,李宗仁又亲口许诺每月资助王亚樵五百块大洋,让他在梧州随时准备参与举事。王亚樵临从南宁返回梧州前,白崇禧又亲自找他谈了一次话,他说:“如果我们一旦举事,九光先生仍然要发挥你的独特作用。我们想任用你为特务团长,到时候战争一打响,地方秩序也极需你来维持。所以,我们是要借重仁兄的啊!”
“放心吧!”王亚樵拍胸发誓说:“只要贵军是倒戈反蒋的抗日队伍,那我王亚樵就责无旁贷。你们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惜!”
王亚樵想起刚来广西的那段时间,心里仍然对白崇禧保留着良好的记忆。他清楚地记得,就在他们来后不久,6月1日,终于组成了以李宗仁、陈济棠为首的西南抗日救国军。同时发出了一个讨蒋通电,那时候王亚樵心里高兴得难以自持。但是好景不长,就在这场兵变刚刚发动不久,蒋介石又果断采取了收买与重兵压境两种手段,很快两广兵变就出现了让他大失所望的败局。
“任潮先生,这究竟是为什么呀?”王亚樵发现当初那么跃跃欲试的李宗仁和白崇禧,都忽然改变了主意,一场本来预想可能震动半个中国的反蒋抗日兵变,万没有想到竟会虎头蛇尾地草草收场了。他又气又急,只好跑来找老友李济深询问究竟:“当初李宗仁和白崇禧那么坚决,还对我亲口许诺说,事成后让我来当特务队长。可是,为什么兵变刚刚开始,又无声无息地收场了呢?”
“这就叫可怕的政治呀!”李济深对桂糸如此不堪一击,也表示出极大的愤懑。他愁肠百结地对王亚樵说:“我想,蒋某人的手段已在起作用了。他是恩威并用,这手段一直都是他瓦解各派政治势力的惯用伎俩。真没有想到,李宗仁和白崇禧也没有逃出蒋某人的手心啊!”
“中国无望了!”王亚樵这时才想起在香港时与华克之的谈话。他叹息一声:“从前,我也不相信依靠军人举事不能成为大事的话,可是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了。军阀都是些银样腊枪头,表面上看他们来势汹涌,可是一旦见了利禄二字,大都失去自身的本色。如果桂糸也像当年闽变那样不堪一击,我又何必跑到这里来呢?”
“不急不急,九光兄,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下去好了。”李济深是位豪爽心性的军人,他劝解王说:“也许不久就有什么变化。你还可以在这里看看形势再说。如今你回香港也不是办法,那里不是有戴春风的人在暗暗给你设下罗网吗?”
王亚樵只好在梧州隐居下来。
为了不被南京特务侦察到自己的行踪,王亚樵自来到梧州以后,就化名为匡盈苏。从此他在这里以匡先生自居,但也极少抛头露面,在李圩子里深居简出,决不轻易走出李济深的深宅大院。
“不行,我不能老在这里当无为的食客呀!”八月里的一天,久卧思动、百无聊赖的王亚樵,忽然决定再次前往南宁。他去南宁,一是去那里领薪水,二是想再次拜访李宗仁和白崇禧。然而,让他万分失望和痛心的是,仅仅三个月光景,当初他初到广西时的热情早已荡然无存了,广西省政府虽每月仍然支付了他500元生活费,但是王亚樵发现就连那些支付他薪水的职员们脸色也十分淡漠,不再是从前那种随处可见的笑脸了。至于他想求见李宗仁,马上就被秘书给挡了驾:“对不起,匡先生,李将军现有重要的客人,他实在没有时间接见你。”王亚樵没想到自己的热脸忽然贴上了冷屁股。但是,白崇禧总算没让他白跑一次,在办公室里草草见了王亚樵一面。
“健生兄,记得我刚来广西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些话,迄今还激动着我。我从不甘心两广兵变就这样失败了。我的意思是,还应该马上干起来,只要在广西竖起一面反蒋抗日的大旗。我敢保证定会举国响应!”这才是王亚樵从梧州到南宁来的真正目的。他想到李、白两人面前重新游说一番,以煽起李宗仁和白崇禧心里已经熄灭的倒戈火种。东山再起地发动一次大规模兵变。
“不行不行,匡先生,你真是个不懂政治的人呀!”王亚樵万没想到从前对他那么热情的白崇禧。今天居然换了另一幅冷冰冰脸孔,还不等他把话讲完,就将手一挥,打断了他:“你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再说,我们搞军事的人,和你们这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刺客是完全不同的。我们难道会为逞一时之能,就不计后果地和蒋先生决裂吗?再说,现在的蒋先生还是有威望的领袖嘛。我们广西是地方政府,决不能再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傻事了。”
“健生兄,此言差矣,”王亚樵万没想到他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气咻咻说:“莫非广西的地方军队,就不是中国人吗?既然大家都是中国人,抗日又何罪之有?”
“好了好了,我还有事情。”白崇禧见他还要说下去,就沉下脸来,将菜盅一墩,表示他已下了逐客令。王亚樵悻悻地回到梧州以后,心情万分痛苦。他连忙求见李济深,将他这次去南宁面见白崇禧的经过,一一告知。李济深也不像从前那样为李宗仁和白崇禧打保票了。在此之前,他已得到白崇禧打给他的电话,在电话中向他暗示说:“任潮兄,你要知道,我和德邻现在担心的是什么?就是隐居在你们李圩子里的那个人啊!”
李济深不解地说:“我的客人你担心什么?”
白崇禧说:“虽然是你的客人,可他终究是南京正在通缉的要犯呀!戴笠已经几次给我发来电报,他问我王九光是不是在广西?我是看你的面子,一直对南京打着哑迷呀!我担心将来万一纸里包不住火,老蒋知道我们这里养着个杀他的刺客。那么,岂不是坏了我们和南京的关糸吗?”
李济深听了大怒:“健生兄,我要郑重地对你说,不管到什么时候,人都是要有人格和良心的。王亚樵既然是我请来的客人,如果有人从中暗里加害于他。那么,就等于加害我李任潮啊!”
“哪里哪里。”白崇禧见李济深动了肝火,马上把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他急忙改口说:“我怎能做那种出卖友人的事呢?我只是提醒你,千万要多加小心,蒋先生可不是好惹的。”
现在,当李济深见王亚樵无精打采从南宁回到他家里,心里也感到无奈。他虽然怒责了白崇禧,却不想把白的电话内容告诉给他,担心王亚樵受不得如此无情的冷遇。李济深叹息一声:“你只管在这里住下去,我想,他姓蒋的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王亚樵笑了:“可是,我在这里住久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呀。我真担心,有一天南宁那两位桂糸的首领,他们会不会把我当成礼物,拱手送给老蒋呢?”
“不会,你想到哪里去了?”李济深虽已发现王亚樵继续住在梧州的危险性,但他仍然不希望王在这时候离开李圩子。就说:“李宗仁毕竟仁慈忠厚,他不会做这种丧良心事的。如若那样,他还如何取信我们这些桂糸的旧部?”
“可是,白崇禧靠得住吗?”王亚樵越想他这次面见白崇禧的场面,心里就越感到有种可怕的危险正在逼来,就说:“他会不会有一天把我逮起来呢?”李济深想了想,仍然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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