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耳朵竖起来》第42章


方子尘交给白细一篮分量不重的蔬菜,他自己则扛着一筐鸡蛋和萝卜,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经过道口,遇上以燕雪崇为首一伙人,道口窄小避让不及,几人都撞在一块了。
鸡蛋掉落打在地上,溅出的蛋液弄脏了燕雪崇的软靴。方子尘与白细时常走在一块,燕雪崇老早也看他不顺眼,恰好逮着机会,此地窄小无人看到,又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一巴掌呼到方子尘身上。
方子尘手臂上挂着满筐的鸡蛋,本就是虛软的强撑,被燕雪崇用力一巴掌招呼,竹篮落地,鸡蛋纷纷滚落,破碎大半,淌了一地黏稠的蛋液。
白细赶上来,看到方子尘被燕雪崇一伙人围在道口里推搡,忙把竹筐放在地面,冲上去试图把他们拉开,好声好气进行劝架。
燕雪崇回头看见他,冷道:“正好你也来了。”他给周围的人左右使了一个眼色,伙房在书馆较为隐蔽偏远的角落,常人很少会涉足此地,白细这会儿撞上他们,燕雪崇求之不得。
燕雪崇让几人用力把白细拽到角落,把他往墙上推。
方子尘瞧见他们不怀好煮,忍着肩膀传来的疼,急急劝道:“燕公子,弘扬馆立下规矩不许打人,你这样对白细,夫子会让你离开的。”
燕雪崇愤愤瞪他一眼,“我堂堂燕家少爷会稀罕这破书馆?!”口气却虚了几分。
燕雪崇天不怕地不怕,唯独燕父是例外。
燕雪崇自幼要风得风,肆意张扬惯了,养成一副嚣张性子。而这样一个嚣张的人,却怕极了他爹,燕雪崇是被燕父用竹鞭打出一身血赶进弘扬馆的,此事除了长侦先生,无人知晓。
燕父一心要将燕雪崇顽固的性子改掉,若他因此被赶回燕家,只怕回去后会被打残半条命。
燕雪崇禽狠狠盯紧白细,将他压在墙上制牢。掌心高举就要抽到白细面颊时,停在半空的手臂一抖,不得不收回。
这一巴掌要是下去,他十成会被扫出弘扬馆,回燕家虽然可以保住一条命,但难保那不是一是条残命。
燕雪崇怒视白细,恨得牙痒痒,“你怕不怕!”方子尘一旁应和,“怕。”
白细不语,被对方用力压着受到威胁,未露出胆怯的神色。
他直视燕雪崇眼睛,甚至会学以牙还牙,黑溜溜的眼珠一转,学着那日燕雪崇笑话他,道:“胆小鬼。”
燕雪崇青筋暴起,眼珠子只差没瞪出来,指着白细的鼻子,“你——!”
方子尘捂脸,“你两就别吵了。”
他又道:“燕少爷,当日的事白细已经给你陪过不是,你乃燕家堂堂的少爷,胸襟宽广,何苦跟我们这些平凡人一般见识,降低身份呢。”
方子尘把燕雪崇捧高的话听上去是那么一回事,可燕雪崇听着听着,怎么感觉还是不高兴。
焦灼间,西院的一伙学生拎着竹篮涌进来,看到角落有人,靠近了,对他们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燕雪崇担心他们将此事告发给夫子,皮笑肉不笑,顺手抱了白细一下,僵硬地在他肩膀施力一拍,“无事,我正与他们叙叙情谊,对吧?”
燕雪崇咬牙,暗道:“算你走运。”这才松开手。
白细看也不看他一眼,拉起方子尘就走。
方子尘忧心忡忡道:“白细啊,你回去时一定要嘱咐你那大哥次次接送,免得燕雪崇气不过,花点钱在外头找人暗算你,我看你大哥身子健壮,应该是个能打的。”
白细抱上竹筐,外头街巷传来接连不断的炮竹声,就要过年了,不知道铮铮能不能歇息几日。
夫子十分关怀馆内学子,因此从年前起,把结束课堂的时辰提早,让大家早点休息,夜时出去游街,感受城内过年的热闹气氛。
数日来,白细已经识得不少兽文,王八龟神医授给他的医书能看明白大概,长侦先生学识渊广,在医书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一些疑难杂症也能探上一探。
长侦先生依照那《兽界医术》所记载的病症以及对应治疗方法,竭力传授给白细,白细刻苦勤学,若在外遇到动物,会留心观察,与此同时,黑珍珠灵智渐开,能与白细磕磕绊绊的说上一些话来了。
长侦先生每日授教的课业结束,白细收拾好东西,与先生作揖道别,他看时辰尚早,霍铮一时串会儿还不能从客栈脱身过来接他。
白细背上布包,沿路问过街坊,找到霍铮打杂活的客栈。
冷风呼面,他立在客栈外踟躇,想进去给霍铮一个惊喜,又怕他生气。
霍铮为了让白细安心,从不带他来客栈。
一辆载着满车货物的马车从客栈边经过,拉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霍铮。白细余光瞥见,也不知怎的,举起布包遮脸躲到柱子后。
马车往客栈的后门方向驶去,霍铮没看到白细,他便悄悄跟了过去。
白细维持着一段距离,靠近了才看清楚,马车另一头还坐着一位小姑娘。
小姑娘一路笑着与霍铮说话,白细站得方向看不清霍铮是何神色,仅仅只是看到他跟小姑娘待在一块,牙齿不知不觉把手上抱着的布包咬出一个口子。
第41章 柔情蜜意
马车在后院大门外停靠,霍铮跳下车,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另一侧的小姑娘也跳了下来,笑眯眯围在霍铮左右,霍铮往哪里走,她便也跟着,就如白细喜欢跟在霍铮身边那般。
马车上拉满整车的大米,霍铮将米袋一包包卸去,米袋很重,他肩扛两袋从后门进去往屋里送。
天气严寒,霍铮肩负米袋往返几次,出了满头的汗。白细窥见他擦汗的动作,心疼的正要上前,那位小姑娘从屋内跑了出来,手里端有一杯冒热气的茶水与布巾,殷切递给霍铮。
嘶拉——
白细回了神,低头看去,布包底下彻底被他用牙齿咬出一条长长的口子。突如其来的恼,他狠狠咬了咬牙,疼得他很快松开。
霍铮并未接过陶向月递过来的东西,他耳目轻敏,总觉得有人藏在角落往他这处窥视,故意进了后院稍作徘徊。
白细躲在树后探头张脑呢,等了一会儿不见霍铮出来,疑惑时,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他回头,就见霍铮立在他后方站着,深邃的眉眼中是他熟悉的宠溺。
“小白。”
白细抱紧布包往他靠近,“你、你不干活啦?”
霍铮道:“你躲在这里偷偷看我,教我如何能安心忙着。”
他将手上的汗擦干,掌心覆在手背试探温度,两手交叠搓了搓,搓热后才牵起白细,摸摸他微凉的手,说道:“去马车内等我,站在外头冷,卸完这车货我们就回去。”
白细任霍铮牵着往马车方向过去,他左右找了一圈,被霍铮扶上马车时,忙捉住他,眼睛躲躲闪闪,支吾道:“铮铮,方才的小姑娘是谁呀?她也在客栈里打杂活吗?”
闻言,霍铮拧起浓眉,“怎么提起她。”
白细问:“她?”
霍铮道:“她是这家客栈老板的女儿。”
白细焉了吧唧的,低声嘟囔,“我看到她一直缠在你身边。”
他所有情绪逃脱不过霍铮的眼睛,霍铮猜测他在吃醋,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掌心捧起白细的面颊,半边身子探入车厢内,对准他的唇亲了亲。
“小白,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她同我说话时,我通常都不会应她的,你相信我。”
霍铮的坦言保证顿时让白细眉开眼笑,他抿了抿唇,用力点头,霍铮揉揉他的头发后要钻出去,他又把人往回拉了拉,“铮铮,你再亲我一口。”
霍铮依言,亲好了才继续出去卸货。
——
这日忙完就要过年了,客栈关门七天,霍铮便也得了七天休息的时间,将买来的对联窗花取出,给门院所有的房间都贴上。
两串大红灯笼挂在大院门外飘摇,伴有朦胧湿雨。沿着大院周围,挨家挨户可是热热闹闹,所有人都沉浸在佳节的喜悦下,丝毫不受寒气影响。
大年当天,霍铮早起宰杀活禽,白细本想前去搭手,奈何过于胆小,弄得鸡毛鸭毛满屋齐飞,还未死透的鸡从他手里挣脱,沿着大院逛街似的东撞瞎跑,黑珍珠跟在鸡后头追咬,折腾下来,大院的青石地板淌了一地的血,白细手忙脚乱追出来时,当场就给吓得手脚发软,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铮铮,双眼翻白,吓晕过去。
霍铮把晕过去的白细抱进屋,兰婆跟在后头哭笑不得。
霍铮道:“兰婆,麻烦你照看一下他。”
黑珍珠跳上凳子守在床边,兰婆示意霍铮放心,在外头那些活禽还未处理干净前,兰婆表示决不让白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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