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断》第19章

“好，上仙慢走。”
天界依旧寂静得让人发冷，没有人界那般处处都是热门和喧嚣，相比起那里，这里寂静得就像坟墓，让人窒息得想要逃离，那些仙人们真的看不破情关而堕入魔道了吗？还是他们根本不愿看破呢？迷茫间，再抬眸时，他竟已再次来到天和王朝翠云轩外，看着那座楼他有些出神，他究竟想要怎样呢？
☆、情关难破
清心苑，无洛从修行中清醒过来，而让他清醒过来的是心底的那股不安，究竟怎么了？他闭眼环顾四周，没有半丝陌然的气息，他一惊，怎么会这样？他究竟离开了多久？怎么会连他的一丝气息都没有留存下？
“你来作甚。”正烦扰中，若之从清心苑外走了进来，因为无洛的禁制，他只能走到老梅树近前。
“我是来找陌然的，上次说好陪他继续去人界历练的。”
“他，好久没有回来了。”无洛淡淡的开口，却未曾察觉到话语中那丝浅浅的失落。
“是吗，看来他是不需要我了，也对，小孩子吗，总是要学会长大的。”若之转身走了几步又道：“对了，小家伙的情关破得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无洛一惊，转瞬便出现在若之面前，若之心中发紧，漠然的看着这个本该是他师傅的人，“说话！”
“呵，没想到你竟如此重视他，重视到，爱上他？”
“住口！一派胡言！”
“呵呵，司神大人好大的脾气，一会儿让我说话，一会儿让我住口，那司神大人究竟想要我如何做呢？”
“呼……”无洛压下心头怒火道：“说吧，陌然怎么会碰到情关的。”
“嗯，小孩子吗，总是会被一些新奇的东西所吸引，好久没去人界，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很陌生的，所以我就带他去天和王朝的翠云轩看了看，于是，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你！你竟带他去那种地方！”
“无洛，那年我游历红尘误入那种地方时，你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过。”
“他和你不一样，他生性单纯，自制力弱，从小修行，从未经历过那些情爱之事，一旦触及，便再无看破的可能。”
“那好啊，他最好生了心魔，堕了魔道，永远也翻不了身，那时，也许你会考虑重新收我为徒。”
“永远也别痴心妄想！我无洛这辈子只有一个徒弟，他就是陌然，哪怕他堕了魔，我也会把他揪回来，这辈子他别想成魔！倒是你，若他真有不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神的愤怒！哼！”说罢，便急匆匆向着天和王朝的翠云轩掠去，那溢出的淡淡神力带着灿烂的金色，原来只差一步，他便要成神了吗。
“呵呵，无洛司神哪，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还能称为司神吗？你别忘了，神爱世界，神悯世界，你永远也无法杀我，否则，你必遭天谴！”若之的话让无洛脚步顿了顿，但下一刻，他便越发快速的掠了出去。
当无洛匆匆从天而降时，一眼便看见坐在翠云轩对面茶馆内，盯着对面发呆的陌然，他眼神空洞，泛着淡淡的仙力，他在做什么一看便知，无洛怒气冲冲走到他面前，狠狠搧了他一记耳光，陌然回视，抹去唇角的血渍，木然的看向无洛。
“逆徒！跟我回去！”
“是，师傅。”陌然垂了眸，紧跟着无洛返回了清心苑。
“跪下！”无洛望着眼前这个他最中意的弟子，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头阵阵悲苦，怎么他一个大意就发展成这样了？“逆徒！你既然知道中了情关，不好好在清心苑静修，竟还敢跑到那地方！你看看你现在的，哪里还像个仙人！”
“师傅，徒儿有难言之苦。”
“有什么苦不能对我说？我是你的师傅，是你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你不信任我还能信任谁？”
“不，不是不信任，只是，我，总之，我不能待在清心苑。”
“理由呢？是嫌为师对你太严厉了？”
“师傅对徒儿很好。”
“那是什么？说出来师傅才能替你想办法，好把这个情关给平安的渡过去啊。”
“师傅，反正，您别问了。”
“混账！上次你已经欺瞒过师傅一次，我没有追究，这次不同，由不得你胡闹，说，究竟是什么！总不会和若之上仙有关吧？”
“和他无关。”
“无关最好。”无洛心头松了口气，就怕和他有关，“最后一次，如果你再不说，就自己从清心苑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师傅？！求您别赶我走！求您别逼我！”陌然猛然抬头，惊恐得几乎流出泪来。
“师傅不是在逼你，是在帮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愿告诉为师呢？在你心里，师傅就如此的不可靠吗？”
“不，不是的，徒儿，徒儿知错了，知错了。”
“知错最好，说吧。”
“徒儿，徒儿，”陌然身子微微轻颤着，双手紧握，肩膀不断耸动着，只听他哽咽道：“徒儿的苦，就是，就是师傅，所以，徒儿不能呆在清心苑。”
“什么！”无洛惊恐的脸色苍白，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他亲手养大的徒弟，“你，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你混账！孽徒！”
“师傅，你别生气，徒儿错了，徒儿知错了，求您别不要我。”陌然跪爬几步，想向往常一样抓住师傅的衣衫撒娇，而无洛却下意识的躲开了，“师傅？”陌然脸色惨白，满脸泪痕，眼中的绝望几乎要将整个屋子淹没，无洛意识到时，心中由掀起滔天巨浪，他这是怎么了？
“出去，回你的卧房静思，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无洛抬手，卧房的门在陌然面前轰然关闭。
“是，师傅。”好半晌，陌然才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卧房，随即，卧房外便被无洛布下了禁制，陌然悲心心起，‘师傅啊，徒儿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啊。’
无洛此刻在卧房中的情形并不比陌然要好多少，暴怒平息后，若之的话便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挫在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早已成司神多年怎么可能动情，一定是他弄错了，一定是他弄错了。
他慌乱的闭上眼睛，从前轻易便能进入的静修状态，此刻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隔壁卧房里那熟悉的气息，让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反而遭到反噬，溢出一口血来，他失败了，他竟失败了！
“嗡嗡，嗡嗡……”远处，有钟鸣声传来，无洛惊跳起来，是巫山，发生了什么？他急匆匆掠出清心苑，最后还是忍不住，给陌然了一张字条：“巫山有事，师傅去去就回。”
纸条翩然而落，却被另一个人接到手中，陌然却并没有看到。
☆、催生的心魔种子
若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来清心苑，远远的便看到无洛匆匆往天海的方向掠去，空中有一张纸缓缓向着陌然的卧房飘去，下意识的他便将纸条收到手中，他轻挥手，那张纸条无火自焚，很快便消失不见。
“是若之吗？”陌然有些焦急的问：“方才师傅怎么急匆匆便走了，也没给我留个话。”
“你，被下了禁制？”若之伸手，却被弹了回来。
“嗯，师傅说，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唉，你师傅也是为你好。”若之轻叹一声。
“我知道，那你看到师傅去哪里了吗？”
“无洛是司神，怎么会和我说这些？不过你是他的徒弟，他也没告诉你吗？”
“没有。”
“是吗，刚刚我看他怒气冲冲的往巫山而去了，想必是去静修了吧，你惹你师傅生气了？”
“师傅他，很生气吗？”
“嗯，脸色非常难看。”
“你说去巫山静修了？为什么去那里静修？”
“巫山有一座神庙，在那里静修不会被打扰，有利于静心，看他刚刚的样子，想必是被你气得无法静修，所以他才离开吧。”
“师傅他，会不会对我很失望？”陌然颓然的跌坐在地，“师傅他，会赶我出门吗？”
“我不知道，但据我所知，他曾经驱逐过一个徒弟。”若之淡然的说着，眼神异常阴沉。
“驱逐？”陌然狠狠打了个冷颤，“那，那个徒弟呢？”
“被贬入凡尘了，永世不得再为仙。”若之冰冷的语气让陌然连灵魂都冻结了，那样的结局他不要，他不愿意，师傅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喜爱的人，他不要离开师傅，哪怕关一辈子禁制也不要。
“师傅，呜，呜，呜……”卧房里，陌然哀凄的哭着，而若之却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