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他大逆不道》第51章


烫。
殷无忧的身体挺烫的,脸上和脖子上还满是汗水。他从被窝里拔出身子,用手扇了扇风,还没散去身上的热气就被徒弟拽回了被窝里。
“小心着凉。”魏轻尘把师父的手塞回被窝,又拨开他的发丝别再他耳后,说了句“总算醒了。”
“再不醒就要吃不上元宵了吧。”殷无忧笑了笑。
“那倒还早,”魏轻尘道,“还要七天才能吃元宵。”
殷无忧向他问起现在的状况,魏轻尘告诉他,在唐大小姐和小凤姑娘的庇护下,至今还没有人敢闯上来惊扰他俩。前几日有些人冲进酒馆喊着要报仇,但被来喝酒的人给扔了出去。
虽然许多人不讲道义,但也还是有一些仗义之人。南来北往的侠士听说他们那么多人没把师徒俩拿下,都是一阵嘲笑。后来他们那个血腥的除夕夜,成了众人酒桌上闲谈的趣事。大家京京乐道,热议不停,搞得秦川剑门很没面子。
又过了几日,当晚没参与围杀的几个门派派了代表来店里,劝退了占着酒桌不喝酒的人,让他们别丢人现眼了。到今日,酒馆已经和谐了许多。
“还有,”魏轻尘想起一个事来,“我那日去打听苍澜的消息,并没有问到,下次再找找吧。”
讲完这些,魏轻尘听到师父肚子咕咕叫,就出去给他弄吃的。
听到关门声,殷无忧把脸埋在被窝里冷静了一下,又猛地掀开被子拼命扇风。扇完赶紧把自己裹起来,免得徒弟看到了生气。
过了一会儿魏轻尘端着吃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小尾巴。唐甜甜,以及两个小不点都来了。
殷无忧看到两个小的,问他俩怎么会来。
小凤道:“有师兄赶回去过年的时候说西风镇有人在打架,我听他描述感觉是你俩,就带着剑来了。”
“多亏了你俩。”殷无忧将糕点分给他们,“没有你们我们就活不到吃元宵了。”
小凤说不饿,让他多吃点。元斐本想吃的,被小凤一个眼神吓到了,没敢要。
唐甜甜关切地问了殷无忧现在感觉如何,是否需要再请大夫来看看。
魏轻尘道:“一般的大夫就算了,若是有能治魔化的可以请来。”
他回头看了师父一眼,脸上带着忧虑。这次殷无忧受了伤,又跟人打得天翻地覆,昏过去后怎么都不醒。魏轻尘不得已又给他喂了几口魔气,到现在他魔化症状更严重,现在额头的魔纹颜色更深了,瞳孔也有些泛红。
“这我倒不知道,”唐甜甜想了想道,“要不我去月神峰找人来看看吧。月神峰也算是我们这儿的名门,听说他们家有个不错的大夫。”
魏轻尘道:“我同你一起去。”
“不用。”唐甜甜道,“你在这儿照顾你师父。今夜多有不便,我明早再去请人。”
月神峰是秦川的名门,也是少有的没有在除夕夜围攻师徒俩的门派。唐甜甜觉得广成君说的对,越是名气大的门派越是看得清,越是没什么建树的门派越爱搞些无聊的事。
次日一早她到达月神峰后,说明来意。月宗主看在她的面子上也是愿意借大夫给她,只不过大夫走亲戚去了,说是要过两日才回来,唐甜甜只好先回酒馆。
听她说明情况,魏轻尘觉得既然是求人办事,让人家奔波也不好,于是在两天后,亲自带着师父上月神峰拜访。唐甜甜把他俩送到后就急匆匆下山看店去了,临走前让他们看完回去吃饭。
童子带殷无忧去沐浴更衣,魏轻尘在外面等候。
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魏轻尘转头,认出对方是谁后,恭敬道:“拜见月宗主。”
*
“魏朝雨?”
来人微微一愣:“怎么是你?”
魏轻尘不知怎么接这话,只好笑着道:“正是在下。不过,晚辈现在改名为‘轻尘’。”
“魏轻尘?”月永安眉头轻皱,调笑道,“渭城朝雨浥轻尘。一句诗你愣是摘出两个名字。也罢也罢,换个名字,重新做人,也还行。”
他转过身,指了指前方:“走,喝杯茶。”
魏轻尘看了看房门,似乎有些放心不下自己的师父。月永安道:“童子会带他去见大夫的。”魏轻尘只好跟着他去茶室。
月神峰云烟缥缈,风景秀丽。茶室外就是悬崖峭壁,偏生下面还长出一棵树来,枝叶伸到窗口,枝上还被人绑了红绳,随风飘着,像是被装扮成了祈福之树。
月永安关上圆形的窗子,给魏轻尘倒了杯茶,随口问:“近来可好啊?”
问完又想到,这小子除夕夜被秦川半个剑道上的人围杀,定是过得不好的。
但魏轻尘却道:“挺好的。”
“好?”月永安抿了一口茶,笑道,“是不是因为,已经经历过最惨烈的事,所以觉得现在这些都不算什么?”
被说中了,魏轻尘忍不住笑了笑:“是吧。”
月永安细细打量他片刻,见他如今这般谦和,感慨道:“你,变了许多呀。我虽然认识你,却未曾与你打过交道,先前也不过是去参加论剑大会的时候,见过你几次。那时候你跟在玉衡真人身边,除了他,你看谁都带着怨恨,满身的戾气,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哈,那时候还小。”魏轻尘保持着温和的模样。
“说起来,还是感到很可惜的。”月永安摸了摸长髯,叹惋道,“你天资卓越,根骨极佳,本该在剑道上闯出一番名声,无奈身负血案,落得凄惨。我虽然与你没什么交集,却也觉得很遗憾。要我说,都怪却尘台和玉衡真人无能,没能保住你。要不然……”
“月宗主,”魏轻尘打断他,略显严肃道,“人是我杀的,祸是我闯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不要怪我师父。”
“我难道说错了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想报仇,完全没毛病。”月永安忍不住道,“若是玉衡真人强硬一些,早早帮你把仇报了,而不是软弱成性,一味试图化解仇恨,也不会酿成最后的惨剧!你完全是跟错了师父,他那个人,武功高,脑子却笨得很,完全不会带徒弟,也不知护着自家徒弟。唉……”
“月宗主,”魏轻尘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我此生有诸多后悔之事,唯一不后悔的,就是拜他为师。您替我可惜,我很感激。但很多事情您不了解,还请不要妄加指摘。”
月永安冷哼一声,不悦道:“既然你护着他,那我也不说了。你现在这个师父呢?怎么样?”
“对我极好。”魏轻尘捧着杯子,眉眼含笑,“过年我给他磕了个头,他还给我包了个大红包。”
☆、没救了
“瞧你那傻样,”月永安数落道,“多大人了,还为一个压岁钱而满足。”
“那毕竟是师父给我的。”魏轻尘笑着道,“恐怕我几百岁了,还是会为师父准备的小礼物而满足吧。”
月永安摇了摇头,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他们月神峰没捡到过什么天资好的弟子,因而他总惦记别人家优秀的徒弟,听说了魏轻尘的事情后就十分惋惜,现在人在府上,便忍不住多和他聊了几句。
他问魏轻尘:“后来回过却尘台么?”
魏轻尘摇摇头。
“也是,那种不顶事的地方回去也没意思。”说到这里月永安意识到自己又嘴欠了,于是干咳了两声,赶紧换了话题。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突然有弟子来报,说是有师兄弟回来路上被妖怪抓了去。
月永安一听就急了,让魏轻尘自便,而后马上出门救人。
主人离开了,魏轻尘让小童带自己去找师父。彼时大夫已经给他师父看上了。魏轻尘到药炉时,大夫正在给他师父扎针。
殷无忧躺在草席上,身下垫着薄毯,上身裸着,后背被扎得像刺猬。
魏轻尘先客气地和大夫打招呼,而后走在师父身边,拿一旁放着的毛巾给他擦拭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殷无忧趴在那里,跟砧板上的肉似的。他感到后背又疼又痒,但动不能动,挠不能挠,只能咬牙忍住。
魏轻尘见师父似乎有些难受,就问大夫这是什么原理。
大夫说,他这是在通过针灸给他师父排魔气。
“怎样才算排出了?”魏轻尘问。
大夫指着殷无忧的背,眯着眼睛道:“你看针扎的地方,有魔气冒出来就是成了。”
魏轻尘睁大眼睛仔细看,过了一会儿问:“为何没有魔气冒出?”
大夫一摊手:“没成啊。说明此法无效。”
无效你把我师父扎成刺猬作甚?
魏轻尘憋着这句话没说,就当是还需要一定时间,于是先忍着。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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