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这二百九十年》第102章


东台侍郎(原门下侍郎)薛元超便是其中之一。
李义府被流放后,薛元超上疏李治,请求让李义府在流放地骑马(按照《唐律》,罪人是不能骑马的)。显然,他是想通过优待李义府向武后示好。
可惜,他不知道,李义府得罪的不是别人,恰恰是皇帝李治。
薛元超拍错了时机,倒把自己放到了皇帝的对立面。于是很快他被连贬数级,踢出了京城,去简州(四川简阳)做刺史去了。
不过有付出就会有回报。虽然李治不领情,但武后还是记住了他。
虽然朝中时有事件发生,对外战争也在不断继续,李治夫妻的感情却是越发深厚。不久两口子决定一起去东都洛阳“巡视”,享受一下属于二人的完美新世界。
古代帝王出巡的并不在少,大多时候是带着一堆女人一起上路,像李治这样只带大老婆并不多见。通过这次出巡,李治和武后的感情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
不过,感情好归好,争吵还是在所难免。偏偏这二位又都是容易犯倔的主儿,彼此都不肯退让,生闷气也是常有的事儿。生气后,李治就去处理政务,以转移注意力;武后没事可做,郁闷一时难以排解,久而久之竟然迷上了占卜祈福。
经人推荐,一名叫郭行真的道士被召入宫中为皇后施展祈福避祸的“法术”。
前面说到,武后因为经常帮李治处理政务中,渐渐尝到了玩弄权术、掌控天下的乐趣,加之皇后地位已经稳固,她开始化被动为主动,积极参与李治的政治决策,但在态度和方法方面却不太注意,常常惹得李治不快。
这时,一名叫王伏胜的宦官向李治报告:皇后招道士入宫施法,行迹十分可疑!
李治心中憋屈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全面爆发。愤怒的他像许多夫妻吵架后一样需要宣泄,于是他喊出了一句“这日子没法过了,明儿就上民政局离婚!”
他虽是天子,但不开心的时候也需要向人倾诉。
这次他找来倾诉的对象是时任西台侍郎(中书侍郎)、同东西台三品(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宰相上官仪。
上官仪饱读诗书,文采出众,贞观年间已是弘文馆学士。他的文章文藻华丽,对仗工整,深得李治的欣赏。且看他的《咏画障》:
芳晨丽日桃花浦,珠帘翠帐凤凰楼。
蔡女菱歌移锦缆,燕姬春望上琼钩。
新妆漏影浮轻扇,冶袖飘香入浅流。
未减行雨荆台下,自比凌波洛浦游。
听了皇帝大倒苦水后,上官仪感同身受:这还了得,贵为皇后,理应做好天下女子的表率。这武后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超越了女子的道德标准,逾越了为人妻的本分,根本不配再母仪天下。于是他慷慨激昂地提议:“皇后如此纵情任性,天下百姓都无法心服,索性不如废除其皇后之位!”
上官仪完全是从传统道德的角度出发,实事求是地认为武后已不再适合统领后宫;而李治也觉得自己受武后左右甚深,无法像父亲那样一言九鼎,委实受了不少鸟气,一时也是热血沸腾,豪气顿生:想我堂堂大唐天子,天下都是我的,岂能终日受一妇人的约束!好,既然有人提议,那朕就废了她!
“上官仪听旨!速速拟出一道废后诏书!”
“是!臣这就下笔!”
然而上官仪还没写完,就看见武后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哼,来就来吧,今天也让你见识一下朕的阳刚之气!
李治做好了大吵一架的准备,可惜武后却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她低头走到了李治的身边,拉起丈夫的手,满脸委屈地苦诉道:“陛下,臣妾父亲早逝,与母亲相依为命,从小就不少受两位哥哥的欺辱。后来有幸进宫,与陛下相识,历经千辛万苦才有今天。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和几个皇儿,自己受再多的苦,一想到陛下父子开心就都不算什么。虽说不能事事都遂陛下的心思,可我们夫妻多年,相濡以沫,彼此心意相通,又怎能为区区小事就割舍多年的夫妻情分?就算陛下厌倦了臣妾,也应顾虑几个皇儿的感受啊!”
一席轻声细语,如同天降甘霖,刹那间便浇灭了李治的心头之火。想起这么多年的风雨同舟,万般滋味涌上了心头,他想起了这个女人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给自己鼓励,想起了之前两人的恩爱缠绵,而自己居然一时冲动动起了废后的心思,不由得羞愧万分。
于是李治连忙好言相劝,无非是我俩感情深厚,区区小事不会影响彼此情分之类。
但他过于急着讨好老婆,不等武后追问,便开口表明自己的清白:“是王伏胜那小子打小报告,说你召道士在宫中作法;至于废后,也不是朕的本意,都是上官仪这小子撺掇的。”
真乖,还没等我开口就全招了,真是孺子可教!——这是武后的第一感受。
皇帝和皇后床头打架床尾和了,可苦了王伏胜与上官仪。武后仔细一打听,嘿,这两位原来都做过前太子陈王李忠的属官,根本不是自己人,绝不可再留!
皇后动手当然不能去打闷棍、放黑枪,得走法律程序。作为皇后的铁杆,年事已高的许敬宗大人再度出马,诬告上官仪、王伏胜勾结陈王李忠犯上作乱,企图谋害皇上。
李治理亏,没有干预。这个案子摆明是诬告,可判决却是早已注定了的。
麟德元年(公元664年,瞧瞧人家这年号改的)十二月,案件“告破”:上官仪和儿子上官庭芝与王伏胜公公一起被处决,家产全部没收,家中女子入宫为婢(这其中就包括还在襁褓中的上官婉儿);“主犯”陈王李忠被赐死在黔州。另一位宰相、刚主办了李义府案件的刘祥道因为和上官仪来往甚密,被剥夺了宰相头衔,降为司礼太常伯(原礼部尚书)。其他与上官仪交好的一些官员也都受到了牵连,或被降职或被流放。
郁闷的还有李义府的铁杆薛元超。此人被贬后一直想着重回京城,于是四处活动,拼命巴结上官仪。上官仪一倒,薛元超也脱不了干系,又挨了一脚——被踢到了更加偏远的嶲州,与他仰慕已久的李义府大人做伴去了。
关于上官仪的死,《新唐书》和《资治通鉴》都认为是因得罪了武后。《旧唐书》中并未提及此事,只说他“恃才任势”,受人妒忌,才成全了许敬宗的诬告。相较之下,前者的版本或许更引人入胜吧。
见武后如此大刀阔斧,李治又不爽了,碍于老婆的面子,又不便迁怒其他官员,于是便找了个出气筒——道士郭行真,给他按了个罪名,说他把佛教的教义放到了道教之中,祸乱百姓。
其实,就算郭道士真这么做了,那也是学术创新,中西合璧,应该表扬,怎么就“祸乱”了呢?单纯从法律角度来说,罪名是不成立的。
郭行真想不通,所以他拒不认“罪”。狠吃了顿苦头后,他最终屈服了,被判流放爱州,财产充公。
废后风波后,大殿的格局稍有了些变化。李治每次临朝,龙椅后都要挂一道珠帘,武后就端坐在珠帘后,来了把“垂帘听政”。政治事务,事无巨细都要经过她手。用《新唐书》的话来说,叫“天下之政归于后,帝拱手而已”。
武后是个有追求的人。她要求得到与丈夫同等的政治名义,于是大臣们口中的“皇帝皇后”变成了“二圣”。
一天,武后突然向丈夫提出,请求把同父异母的哥哥武元庆和武元爽外放出京城。
此举无疑令李治大为感动。从来只听说皇后要提拔自家人,武后倒好,主动给亲戚降级,岂非大公无私?岂非贤惠?
呵呵,莫非她是在向我娘长孙皇后学习,注意培养亲戚们的谦逊之心。不过有心就好了,朕还是真诚地希望几位国舅爷留下的。
无奈这次武后的态度异常坚决,李治感动之余,还是满足了皇后的愿望。
莫非武后真的要本分地相夫教子了?
显然,这不是武后的一贯作风。她之所以这样做,和她的出身有关。
☆☆;
☆‘‘☆;
☆‘‘☆;
☆‘‘☆;
☆‘小‘☆;
☆‘说‘☆;
☆‘下‘☆;
☆‘载‘☆;
☆‘网‘☆;
她父亲武士彟的原配妻子是相里氏。相里氏先后为武家生下了三个儿子,一子不幸夭折,剩下了武元庆和武元爽。武德年间,相里氏病逝。为表彰武士彟参与太原起兵有功,李渊特地选了隋朝贵族杨达的女儿做他的继室。杨氏先后为他生下了三位千金,老大就是后来的韩国夫人,嫁到了贺兰家,老二便是武后,老三命薄,嫁给郭孝慎后不久便死了。
因为政务繁忙,武士彟极少过问家事,势单力薄的杨氏和几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