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和他的顾问》第48章

调寄高阳台的词：
炮火连天，
弹痕遍地，
燕云、秦月、胡笳。
廿栽风尘，
沙场深处为家。
依依接天山梦，
独倚栏远天涯。
据雕鞍，
古道荒郊，
日暮春赊。
江南父老倒悬久，
盼渡江梅柳，
出海云霞。
波河行看飞槎。
红旗指处摧枯朽。
待从头重建中华。
卜归期，
一冬残雪，
两度荷花
朱德、陈毅皆夸好词，弄得郭化若不好意思起来。
朱德说：“陈毅同志的诗写得好，我晓得，你也来一首。”
“朱总司令下令，我一定要写。不过一下子写不出来，过几天交卷。”陈毅说着把郭化若的词稿折起来装进了口袋，“我来和一首。”
朱德同志在襥阳活动了一周，听取了各纵队的汇报，给团以上干部做了报告，还讲了“钓鱼战术”，意思是要像钓鱼那样把鱼竿摆来摆去疲惫国民党的主力第5军，然后相机歼灭之。
5月18日，朱德离开濮阳，当着郭化若面对陈毅说：“你还欠一首诗呢。”
“我保证写。”陈毅笑着说。
“你还有什么事吗？”朱德问郭化若。
“请代问毛主席好。”
“你已经说过几遍了，我一定办到。”
5月20日，郭化若收到陈毅处送来的一封急信，拆开一看，见写着：
和郭副司令并呈朱总司令以志其亲临南线之快。
读罢新诗兴不残，
又将远举付深谈。
总戎令下风扫雪，
立马吴山画图南。
首夏清和花事残，
为讨不庭向江南。
郭郎妙笔留春在，
总座新诗气如盘。
战局几回振掌设，
反复指点计艰难。
北线速来传屡捷，
逐鹿自古在中原。
耻杀不辜得天下，
东征西怨万方从。
温温不作惊人语，
大度自然是真雄。
陈毅
一九四八年五月廿日
郭化若读后高兴地笑了。他深为陈毅办事认真的精神所感动，也深受陈毅诗中那种对革命必胜的乐观情绪所感染，他认为，只有生活在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领导的这支革命队伍的人，才能体会这种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眼前的战争生活虽然艰苦，而且还要流血，但革命就要胜利了，已经能看见曙光，苦中有乐，其乐无穷。
1948年6月，第6纵队南渡黄河，进人鲁西南地区，参加了豫东战役，在围歼区寿年兵团作战中发挥重要作用。郭化若在第6纵队召开的总结会议上全面地总结了平原地区防御作战的经验，尤其是大规模平原村落的攻坚战经验。他指出，我们正处在革命战争发展到“决定性”的年代，我们又处在中原这个全国说来带“决定性”的战场，我们担负的军事工作，又是中国革命斗争中带“决定性”的工作，我们开了十几天的会议，总结几千人流血换来的经验，提炼了一套平原作战的新办法，这个军队就前进了一步。现在我们人民解放军“攻坚新法”，是“革命的战术”，同时又是“战术的革命”，这种新的一套，势将大大推进我军的胜利，加速反动派的灭亡。
9月，郭化若调任华东野战军第4纵队政治委员并兼党委书记。与司令员陶勇率部参加了济南战役和淮海战役，尤其在淮海战役中，郭化若注意教育部队认识淮海战役是全国几个战区敌我主力决战的重要组成部分，鼓励部队勇猛作战，不怕疲劳，不怕牺牲，打得非常出色。第一阶段与兄弟部队将黄伯韬兵团包围于碾庄圩为中心的狭小地区。第4纵队只以400人伤亡的代价，歼灭敌第25军残部4600余人。
1949年1月6日下午4时总攻开始，郭化若等率部队从东北向西南实施穿插分割，三天内，第4纵队就连克敌据点10余处，9日各纵队向杜聿明集团总部发起攻势，10日凌晨3时，第4纵队先头部队攻人敌指挥中心陈官庄，全歼敌军官团，活捉国民党徐州“剿总”副司令兼前进指挥部主任杜聿明。杜聿明想自杀，拣起一块砖头硒破了额头。之后，郭化若问他：“你看当前战局如何？”
“蒋介石的精锐主力已经消耗完了，你们指日就可挥师渡过长江，直下江南了。”杜聿明叹了口气，非常颓废。
淮海战役后，我军已将战线推进到了长江北岸。中国共产党在同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的同时，要求人民解放军积极做好向长江南岸进军的准备。为适应新形势的要求，我军进行整编，2月，华东野战军改称第三野战军，下辖第七、八、九、十兵团，郭化若调任第九兵团政治委员，3月初，他与兵团司令员宋时轮奉命带领部队进入安徽无为、含山地区，根据党中央、毛主席“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指示精神，进行渡江作战准备。渡江前夕，郭化若不仅抓紧部队的思想政治工作，还提出了渡江兵团在夺取江心洲的同时，发起渡江突击，突破敌人南岸阵地以保持战役突然性的建议，得到了总前委的批准，总前委还向第二、第三野战军领导通报了这个意见。渡江作战中，宋、郭指挥第九兵团的第一梯队，在迅速突破敌人江防后，冒雨急速东进，与兄弟部队将南逃之敌5个军包围于郎溪、广德山区。郭化若与宋时轮等商量，根据敌人异常恐慌、指挥混乱的状况，及时提出“既要穷追，又要猛插，还要在交通路口堵截，只要抓住敌人，就能取得胜利”，“过去我们三个打一个，现在战局变了，我们应该以一个打十个”的战术指挥原则，经一周的猛烈追击和激战，配合在镇江渡江的第十、第八兵团，在郎溪、广德山区全歼被围之敌。
5月1日，三野首长经毛主席批准电令第九兵团准备进攻上海，并在上海解放后担任上海的警备任务。郭化若与宋时轮率部进人太湖以南地区集结整训，召开了团以上干部会和兵团党委常委会，传达上级指示，统一作战指导思想。他还为兵团起草了《关于进攻上海之战术思想指导及动员解释指示》，提出了“打得好”、“进得好”的要求。强调在加强作战指导的同时，必须做好接管警备的准备工作，主要是拟制完善的警备与驻军计划，抓好政策纪律教育，包括外交纪律、城市纪律、战场与缴获纪律等，要求部队在进人市区后立即顺利地实施警备勤务，表现出人民军队政策与纪律的特色，使市民鼓舞，使敌人胆寒。
进攻上海的作战部署，三野首长决定以第九、第十兵团采取钳形攻势，分别从浦东、浦西两翼迂回，进逼吴淞口；断敌海上通路，力争首先歼敌主力于苏州河以北，尔后占领苏州河南市区。宋、郭根据浦东敌军的防御部署，遵照三野首长命令，决定首先以第30、第31军由南浔、吴江等地迂回浦东，向奉贤、南汇、川沙攻击前进，进逼高桥，协同第十兵团封锁吴淞口；以第20、第27军由松江以南和嘉兴及其以东地区向松江、青浦攻击前进；尔后由东、南、西三面视机进入市区，会同第十兵团聚歼市区吴淞口以南地区之敌。
11日，第九兵团各军按预定部署分别行动。12日，上海战役正式发起。至14日，第九兵团先后攻占平湖、奉贤、南汇和松江、青浦等地，进逼川沙，威胁上海守敌侧背。敌被迫由市区增调第51军至白龙港、林家码头加强防御。15日后，通过加强敌前侦察，调整部署，总结经验，改进战术，加速了战斗进程。至19日，第30军攻占川沙，并在白龙港地区全歼敌第51军，进而将敌第12军压缩于高桥地区，与第十兵团形成了夹击吴淞口之势。22日，敌被迫将第75军由浦西东调，增强高桥防御，以保障吴淞口出海通道。至此，敌主要兵力已被我压缩于吴淞口两侧地区，为攻取市区，歼灭守敌创造了有利条件。三野首长及时增调第23军和第25军分别配属第九、第十兵团，准备于23日夜向上海守敌发起总攻。24日，第九兵团攻占浦东市区和虹桥、徐家汇车站，第十兵团直插吴淞口：宝山。市区守敌纷纷撤向苏州河北。宋、郭立即指挥部队多路攻人市区，追歼逃敌。至25日拂晓，全部控制苏州河以南市区。当晚，敌淞沪警备副司令刘昌义率部4万余人，到第27军缴械投诚。27日15时，第27军又在杨浦接受最后一批敌军投降。至此，上海全市宣告解放。
上海解放后的第二天，第九兵团立即根据华东局和三野前委的指示，以兵团部兼淞沪警备区领导机构，宋时轮任司令员，郭化若任政治委员、党委书记，率第20、第26、第27、第30、第33军及三野特种兵纵队共21万余人，担负上海市区、吴淞要塞区及宝山、嘉定、川沙、南汇、奉贤、青浦、松江等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