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胡同艳闻秘事》第33章


经此抚慰,王承斌将对直系的不满,缩小为对吴佩单个人的怨恨。“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最要紧的是形迹千万不能泄露。但对王维城,仍可以巡间副使的身分,加以节制;首先二十三师的饷,由巡间使署十六师的秘书长,借曹七的努力为胞弟撑腰,以致于“打官司”打到公府:曹锟亲自出面调停,二十三师的饷,由公府直接拨发,这一来造成了李彦青的机会,十四万一个月的饷,多扣两万,每月只得一个整数;此计极妙,除了多一笔收入以外,还无异向王承斌表示:“过去只扣两万,是卖你的面子;既然你不当师长了,犯不着便宜王维城。”在王承斌,闹了半天,多少也给王维城找了点麻烦;心里那口气也平了些。
接下来,内阁出现了政潮,总理孙宝琦与财政总长王克敏,虽同为杭州小同乡,且是多年世交,但为了“金佛郎”案的主张不同,形成了严重的对立,无法共事了。
“金佛郎案”起于欧战结束以后,法国政府照会中国政府愿意仿照美国的办法,退还一部分庚子赔款,充作中法实业银行复业,以及两国文化教育交流的经费。但中国付予法国的赔款,须照金佛郎内所含纯金数量,折合外汇计算。依照当时八国联军结束时,所订的和约,并未规定对法赔款须依金佛郎计算,而且法国的币制为卢金本位,本无金佛郎其物,而欧战以后,法国佛郎大跌,照现值计算,中国只须往年一半的银两,即足清偿法国应收的赔款,所以用金佛郎计算,连小学生都知道中国会吃大亏,所以国会及工商界纷纷表示反对。
但法国所下的钓饵,对当时军政界的要人,具有极大的吸引力;因为民国二年创立,法方出资三分之二;中国出资三分之一而合办的中法实业银行,吸收军政要人的存款甚多,而该行因投机失败,于民国十年倒闭,存户血本无归;如果能够复业,法国以部分庚子赔款,担保发行一种五厘美金债票,换回存户的空头债权凭证,实不大妙。加以主事者对条约不大明了,受法方及奔走者的蒙蔽,自落陷阱,交涉非常棘手;但国会及社会反对的声浪,非常强烈,以致两年来一直悬而未决。
及至王克敏当了孙内阁的财政总长,积极谋求此案的通过,原因有二:第一、他在民国六年第一次担任王士珍内阁的财政总长时,自兼中国银行、中法实业银行的总裁,当然希望中法能够复业。
第二是庚子赔款向由海关就所收税款,直接拨付各国,余款方交中国政府;这笔公款称为“国余”,向为中国政府的一项重要收入。自金佛郎案发生后,法国公使傅乐猷策动辛丑和约签字国,函请总税务司英人安格联,扣留“关余”不发,为数已有一千多万元,王克敏希望金佛郎案解决后,便可取得这笔关余,以解燃眉之急。
但是,如照法国的要求,中国至少要损失六千万元;以将来的“关余”六千万换眼前的现款一千余万,无异饮鸩止渴,所以孙宝琦坚决不同意。
最后,像王承斌跟王维城一样,孙、王二人都提出了辞呈。曹锟必须有所抉择,大感为难。
为了争取支持,孙宝琦特请浙江同乡餐叙,被邀的杭州人有代理过国务总理的汪大燮、当过教育总长的汤尔和黄郛;此外有徐世昌的内阁总理、嘉善籍的钱能训、袁世凯时代的司法总长、湖州的章宗祥;浙东有安福系大将、曾任财政总长的镇海李思浩、汪大燮的外交总长,奉化工正廷,以及两个绍兴人,民国第一任教育总长,现为北京大学校长的蔡元培,与梁士诒内阁的财政总长张弧。这些人都是随时可以去见大总统曹锟,陈述时事意见的。
孙宝琦的说法是,应以乡誉为重,如果接受了法国的要求,国库损失五、六千万,“在浙江人当总理;又是浙江人当财政总长的内阁中,办了这件案子,我们浙江人要给天下骂死了!”他提出希望:“我想请大家劝劝王叔鲁,不要冒这个天下的大不韪。”
大家都以为然,惟独张弧默不作声,此人字岱杉,以盐务起家,与王克敏臭味相投,同以豪赌闻名于北京政界。孙宝琦见他不开口,便指名相询。“
“岱杉,你以为如何?”
“慕老,”孙宝琦字慕韩;张弧这样劝他:“你不要辞!大家都是同乡,你同叙鲁更是两代的交情,有话尽管慢慢商量。”
“商量过好几次,商量不通,为之奈何?”
“真是为之奈何!”张弧在心里说:“我看你是自讨没趣。”
原来张弧深知王克敏得力于“贤内助”——小阿凤;与孙宝琦之争,会占上风。这天小阿凤本约了张弧陪李彦青去打牌;只以孙宝琦邀宴,不能不到,派他的姨太太,也是出身青楼的湘云老四作了代表。
牌局本来还约了潘复,他是山东济宁人,字馨航,署理过财政总长,是个纨绔政客;亦是王克敏与张弧的赌友。这天临时有急事不能来;三缺一的局面,一时又找不到牌搭子,李彦青便说:“三嫂凑一脚吧!”
“王克敏行三;小阿凤是扶正了的,所以李彦青称她三嫂,”我跟三爷一起上场,不大合适吧?“她说:”等我再打电话来找。“
“怕甚么?我不怕你们夫妇抬我的轿子。”李彦青看一看表说:“三点多了,等找到人天都黑了。来,来,坐下来扳位。”
湘云老四打骰子扳位,王克敏与李彦青对坐,他的下家是小阿凤,上家湘云老四;这两个人的手都很白,指甲都染得鲜红夺目,李彦青洗牌时,双手大开大合,有意无意地拿她们的手,左摸一把、右摸一把,乐不可支。
王克敏戴了一副墨晶眼镜,也不知他看见了他的动作没有?不过在牌上很用心是看得出来的:三圈牌不到,筹码中已多了三个“大牛”,一个五万,赢了十五万以上了。
第四圈开头,湘云老四的庄;她是照“宁波麻将”的打法,第一张出北风,上家王克敏叫“碰”;实在是开杠;杠头上摸一张红中,又开暗杠。
“三爷的手气真不得了!”大输家的湘云老四说:“北风圈风,座风两翻;红中一翻,三翻;明杠、暗杠一共四十八和,翻上三翻,台面上就是三百八十四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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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胡同——》08
08“三嫂,”李彦青接口,“你可得盯住你们老爷了。”
“我会。”
小阿凤倒是说到做到,王克敏打西风,她一翻不要,拆西风对盯住下家,湘云老四深表满意,“三太太大义灭亲,”她说:“我输了也值。”
“三太太扣三爷,你如果也打得紧,三爷迟早会自摸,牌更大了。”李彦青向上家说:“来!弄张好的来吃。”
“我看看,你要甚么牌?”说着,湘云将他的手拉开,看地上吃了一副索子,一副万子,不是甚么大牌,便说一声:“六爷给你一张尖张吃!”接着打出一张七万。
李彦青沉吟了一会说:“好!吃。”
下家的小阿凤,看他先抽一张六万,隔两张牌,再抽一张八万,吃成一副嵌七万,随手打出一张一筒;心里雪亮,知道他听的甚么?
“瞧六爷的造化吧!”她取摸牌以后,另两张牌,用手掌罩着,乱转了几下,然后随手翻出一张牌,是二筒。
“碰!”李彦青喊得这一声,却不摊牌,探身过去说道:“我看看你是甚么牌?”
小阿凤示以另一张牌,是三筒;里面还有一张四筒;原来她已经料准了,李彦青原来的七张牌是,是“大肚子”的六七八万,另外有一对麻将头,吃五八万听六九万;吃六九万听五八的平和。如今从中间抽牌吃嵌七万,打出一张一筒,不言可知不是听边三筒,便是嵌二筒;所以她把整副牌拆开,但打二筒还是三筒,只好“凭天断”了。
“真是大义灭亲。”李彦青笑着说:“多谢,多谢!”他把牌摊了开来,“无字无花,两翻平和。”
“你们看我这副牌!”王克敏将牌摊了下来,大家一看咋舌,是一坎七筒,一坎九筒,带一张八筒;和六七八九筒四张牌,他伸手将原该他摸的张那牌抓了起来,“叭哒”一声翻开,是张七筒。如果小阿凤不打那张二筒,便是他自摸边七筒,除原有的三翻以外,另加凑一色,三坎,一副大满贯的牌。
“六爷要走运了。”湘云说道:“连我们也沾六爷的光。”
“那是三太太的成全,”李彦青精神抖擞地抓起骰子,“该我的庄了。看看能不能联庄?”说着,一撒手将骰子扔了出去。
不过使的劲大了些,一粒骰子三蹦两跳,掉落在地;屋子里恰好丫头不在,四个人便都低头去找。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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