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胡同艳闻秘事》第41章


发到山海关吴总部及北京的陆军部,所以政府之中,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巨变将至。
十月二十二日上午,黄膺白照常到教育部办公,还出席了阁议。中午回家,黄膺白关照司机,将公家车开回去给次长用;随车保护的两名侦缉队员,亦跟着车子走了。
饭后他总在午睡之后,两三点钟出门;这天亦仍旧是此一时分,开出私人的汽车,由黄太太陪着,到北京饭店把他放了下来;汽车开到东交民巷台基厂见“历史”中的“列宁”。,在闹区停了下来,黄太太进一家洋行购物。这些都是有意的做作,如果有人在侦探黄膺白的行踪,他的了解是:“黄部长在北京饭店看朋友;黄太太在洋行里买东西,等她买完了,会再到北京饭店去接黄部长。”
其实,黄膺白是从北京饭店前门进、后门出;预先雇了一辆汽车在僻处等候,坐上车出东直门,直奔密云;雇的是辆“老爷车”,路上抛了好几次锚,走了十个钟头,半夜两点多钟才到了高丽营。冯玉祥治军甚严,一望无际的帐篷,刁斗无声;幸好,他常应邀到冯玉祥的部队里去演讲,有个卫兵认识他,领到其中的一个帐篷,只见冯玉祥正席地坐在那里发愣。
“你老可来了!”冯玉祥一跃而起,“吃了饭没有?”
“十个钟头,水米没有沾牙。”
“先吃饭,先吃饭!”
勤务兵端来一盘馒头、一碟盐菜,还有一条不知什么小动物的后腿;冯玉祥说是弟兄打到的野兔子,特为留一条后腿款客。
就着热茶,吃得一饱,开始谈正事。黄膺白随身带得有墨盒纸笔,但帐篷中没有桌椅,无处安放,只好临时找到一家民居,敲开门来,说要借他的地方用;就在土坑上,冯玉祥将预先拟好的通电、取出来交给黄膺白看。
“对曹仲珊仍称大总统,把内战的责任,加到吴子玉一个身上,那末国民军不过为‘清君侧’而已,未免小题大作,师出无名。焕章兄,以为如何?”
“是,是!原要等你老来定稿。”冯玉祥说:“或者干脆你老另外写个稿子。”
黄膺白当仁不让,伏在土坑上,振笔如飞,先写通电的衔头,自近而远,天津是段祺瑞、张耀曾;正定是王士珍;上海是唐绍仪;广州是孙中山,都算是在野的大老,下来是各省巡间使、督军、督理。正文以“国家建军,原为御侮;自相残杀,中外同羞”开头,下分三段,第一段追叙民国九年以来,“无名之师屡起抗争愈烈、元气愈伤”云云,暗示直皖战争,第一次直奉战争,以及这一回第二次直奉战争,直系始终是内战的主角。
第二段是“玉祥等午夜彷徨,欲哭无泪,受良心之驱使,为弭战之主张”说明倒戈的原因,以及“另组中华民国国民军,誓将为国民所用”,如内战再不停止,“不恤执戈以相周旋”。
第三段表明“全军已悉数到京,负责维持地方秩序”;至于“一切政治善后问题,应请全国贤达急起直追,会商补救之方,共开更新之局。”这一点,冯玉祥与黄膺白早已达成共识,要奉迎孙总理北上,与段祺瑞共同主持今后的政局,借此达到全国和平统一的自的。
冯玉祥看完通电,表示同意首先签了各,以下列名的是国民军第二军军长胡景翼,第三军军长孙岳,热河都统米振标,以及国民军的旅长,大部分是冯玉祥部将的张之江、李鸣钟、鹿钟麟、刘郁芬、宋哲元、蒋鸿遇、孙连仲、孙良诚、岳维峻,有的亲署,有的代签。通电发出,冯玉祥的部队,后队改为先锋。一律臂缠白布,上书“爱国不扰民”五字,在熹微的晨光中,向北京正阳门前进。
其时吴佩孚在山海关的专车上,刚刚起身,吃罢蒸饺稀饭的早餐,全副戎装,带领参谋,赴九门口督战。出发不久,吴佩孚的日本顾问冈野增次郎,来找吴总部的政务处长白坚武,拿出两个已由日文译成中文的电报给他看;这两个电报,一个来自……北京日本守备队;一个来自……天津日本驻屯军司令部,内容大致相同,说“讨逆军第三军司令冯玉祥,于什三日下午六时,退出战场,未经枪战,即攻入北京,发动政变,曹锟总统已失自由,北京情况不明。”下面是一张发动政变人士的名单。
“这个消息可靠吗?”白坚武深表怀疑,像胡景翼,本来是受命监视冯玉祥的;他跟冯玉祥结怨已不止一天了。
冈野也不跟他争辩;只问:“吴总司令在那里?”
“他到九门口视察战况以后,中午会到秦皇岛。”
于是冈野坐上汽车,直驶秦皇岛;找到吴佩孚,出示电报。吴佩孚脸色大变,接着长叹一声:“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当初我本想撤换他的第三军司令,曹大总统替他求情,才没有动;如今曹大总统是自作自受了。”接下来又说:“最近这几天,我辗转反侧夜夜睡不着,转到左面,想到冯玉祥;转到右面,想到张作霖。现在事情已经出来了,我希望你们先保守秘密,免得动摇军心。”
接着,下令召集军事会议。其时直军靠两支部队,一支是彭寿宰的第十五师,担当山海关正面;一支是王维城指挥的第二十三师,及第九师,奉命出义院日,经乾沟镇,直攻东面的绥中;此地在明朝称为“中后所”,是出山海关第一个屯兵要地,如果攻了下来,足以截断奉军归路,但就在距绥中数十里,不难一鼓而下之际,王维城接到冯王祥倒戈,吴佩孚召集会议的电报,不能不下令,暂停进攻,以待后命。
“你们将各地守好!我回去杀冯玉祥;等我。回来,再直捣黄龙。”吴佩孚接着宣布,由张福来代理总司令。
“大帅回去杀冯玉祥,预备抽调那些部队带去?”讨逆军参谋长张方严问。
“有什么现成的队伍可用?”
“这里有前线撤下来的第一混成旅;天津附近还有曹七爷的一个旅。”张方严率直说道:“这两个旅不怎么能打。”
“不要紧!我一带就能打了。”吴佩孚这话,倒不尽是吹牛;他一到前线,直军的士气顿时不同,便是一个证明。
但冯玉祥的倒戈,已将他提升起来的土气,抵消有余;相对地奉军士气则大为高昂,在石门寨的张学良、姜登选与韩麟春,决定集中力量,直线南下,攻占秦皇岛,截断直军后路。
山海关正面的直军既在后撤,奉军就不必再摆那么多人在那里;张学良与姜、韩二人商量,决定调郭松龄到石门寨来指挥出击。这倒是一番好意郭松龄对上“刺儿彭”,奉军的大炮轰不垮直军的上盖钢板的战壕,郭松龄师老无功,脸上无光,这回给他一个其势必胜的任务,等于推功相让。
电令下达后,郭松龄决定抽调四个团助攻。他自己先骑了马到石门寨,当时由张学良说明当前情况作战计划,郭松龄也很兴奋,不想韩麟春多了一句嘴。
“这一来,也好让你露露脸,大家都能立功。”
郭松龄争强好胜,气量极小,张学良常受他的气,但“平生风义兼师友”,百般忍耐,此时只见郭松龄脸色大变,忿然答道:“我从来不沾人家的光;我还是从山海关打过去。一说完,头也不口地往外直冲,跃马两回。
张、姜、韩三人面面相觑,好半天说不出话;很好的作战计划,因此而无法实现,怎么办?
“哼!”姜登选用京戏中白口的腔调说道:“如此将领,该当何罪?”
张学良愣了一下说道:“我把他找回来!”抓起军帽,唱了一句“萧何追韩信。”
当天晚上,张学良追到九门口,劝了一整夜,“千不念,万不念,念在我的薄面。”
一个执意不回,一个声泪俱下;不过百链钢终于化作绕指柔,还是把郭松龄功了回去,照原计划行事;不过出击的日子耽误了两三天。
这一耽误,便宜了张宗昌,平地一声雷,成了个暴发户。
原来直军董政国所指挥的第九师与第什师的阵线动摇以后,张宗昌带着蔡平本的廿五旅,跟踪进入冷口,他的部队既杂且乱,白俄以外,还有日本人、朝鲜人,甚至还有参加过欧战的法国人,这个“外籍兵团”是骑兵,指挥官是日本骑兵少佐名叫是永,当前锋直冲深州;张宗昌则在入冷口第一站的建昌营以后,与胡景翼取得联络,十月廿七日占领深州,将直军截成两段。吴佩孚幸而在前一天已过滦州,否则可能会被张宗昌活捉。
这时的直军,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团长以上的高级将领,纷纷逃亡,士兵无路可逃,只有弃械束手;东起昌黎,西至唐山,这一带的直军不下六、七万之众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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