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4奥丁之渊》第97章


路明非在脑海中勾勒着那个梳着油头、肌肉发达的男人,他穿着勾勒出肌肉线条的紧身T恤,游走在这个空间里,叼着雪茄烟捧着威士思,他靠在水池边冲洗相片,低音炮放着猫王1956年演唱的那首《伤心旅馆》。
旁边的工作台上还放着拆解开来的伯莱塔手枪,改造版成力加大,弹头上手工雕刻着十宇花,射进敌人体内立刻炸裂,雕刻子弹的小型机械就在旁边。
路明非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他终于找到了楚天骄。
最令路明非震惊的是那些红线,数不清的红线,在空中纵横交错。
红线上穿着照片、新闻剪报或者手写的纸片,每张纸片都是一个事件,有些红线相互平行,有些红线纠缠打结。
路明非沿着那些红线行走,逐一浏览那些事件,越读越是心惊胆战;1908年06月30日,通古斯大爆炸,爆炸中心升起蘑菇云,冲击波将650公里外的玻璃震碎,整个欧亚大陆的夜空呈暗红色,附近的人误以为太阳提前升起。
1900年08月30日,夏之哀悼,神秘古尸苏醒,汉堡附近的卡塞尔庄园被毁,秘党精锐狮心会全军覆没,唯一的幸存者是希尔伯特·让·昂热。
1991年12月25日夜,苏联解体之夜,北极圈内的冻土带,维尔霍扬斯克以北的冰封港口发生剧烈爆炸,前往侦察的战斗机群遇到神秘生物的攻击。官方封锁了相关资料并否认此亊的存在。
2002年11月07日,格陵兰海域,受神秘的心跳声吸引,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前往调査,在冰海深处通遇了疑似龙王的敌人,接近全军覆没,仅有一人半幸存。。。。。。。。。。。。
近两百年内,所有跟龙族有关的大事件都被悬挂在空中,有些是路明非知道的,有些是路明非不知道的,有些路明非知道,却不敢相信它们也跟龙族有关。
相关的事件用红线相连,有时候两三条线索交汇,产生了新的事件,也有些事件看起来跟其他事件完全没有关联,孤零零地用一根红线悬挂起来。
红线结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但最终,所有的红线汇成粗粗的一束,拴在混凝土墙上,旁边用墨笔写着古老的名字,“Nidhogg”。
手电筒的光照亮那个名字的时候,路明非觉得心脏被一只冰冷的利爪捏住了。
楚天骄真正在意的还不是上述那些事件,而是这些事件组成事件流,事件流如同万川归海,向着那个名字汇集而去——尼德霍格,那条象征着绝望和毁灭的黑龙。
它既是人类的敌人,也是龙族诸王的敌人。某些隐秘的历史说龙族诸王联手人类杀死了那至高无上的存在,但尼德霍格在流尽鲜血之前,宣誓说它必将归来。它归来的那一天,就是世界的末日。那之后再也没有关于尼德霍格的可信记载,但没人敢忘记它说的话,即使对龙族诸王而言,尼德霍格也是神祗一般的存在,它的话即为神谕,神谕即为命运。
那些红线就是神秘的“命运线”的具象化,命运己经开始流动,黑王即将苏醒……在无数个夜晚,楚天骄躺在这张铺设了绵羊皮的床上,仰望着空中的红线,思考着命运的流向……
没错,那是一个守望者,他守望着人类的命运。他在这座城市里是个异类,他为某个特殊的目的而来。他懂最好的雪茄和最好的烕士忌,爱听猫王好玩摄影,他应该去过很多地方,有过很多的经历。他天生是善于伪装的野兽,他可以在美国伪装成雅皮士,在欧洲伪装成浪荡子,在意大利伪装成黑手党,但他来了这座中国的普通城市,伪装成了一个爱吃卤大肠和辣鸡翅的司机。他错误地爱上了一个叫苏小妍的女人,那女人跳舞跳得很好,以楚天骄的本事追一个美且笨的女舞者太容易了,他们结了婚生下了孩子,一切都很美满,但楚天骄很清楚自己无法给妻儿平静的生活,他是那种刀头舔血的人,舔的是龙血,他那种人很难平安地死在一张软床上。
所以他跟苏小妍签了离婚协议,看着她带楚子航离开,嫁给另一个男人,那一家三口去游乐园去看电影享受家庭生活的时候,楚天骄躺在地下三层的床上,静静地看着那些红线,思索着人类命运这样的宏大主题。
“那才是真正的孤独吧?”路明非心想。
就像阿兰·德隆主演的那部名叫《独行杀手》的电影里说的,“世界上没有比武士更孤独的人了,也许丛林中的猛虎除外。”
时间有限,路明非来不及伤春悲秋,他只能尽快背下每张纸片上的内容,还有那些红线的走向,他无法从这个梦境里带走哪怕一张小纸片,只能带走记忆。
必须记下来,这些红线上悬挂的信息如果全部解析出来,就能解开龙族的究极秘密,黑王尼德霍格的归来,以及末日的降临方式。
十五分钟快到了,路明非觉得自己差不多都记下了,诺诺还在外面等他,他不能久留,虽然他很想在这间屋子里多待一会儿,好像隔着时空跟那个名叫楚天骄的男人对话。离开之前他经过了用来洗相片的水池,愣了一下又退步回去,洗相片的水池旁就是楚天骄的工作台,工作台前是一块软木板,木板上用图钉钉满了照片。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些照片全都是盗摄的,在游乐园,在商场,在餐馆,隔着草丛,隔着玻璃,隔着雨幕……照片中的人物无一例外是女人和孩子,年轻时的苏小妍和还是娃娃脸的楚子航。
照片上的苏小娇呈现出很多种样子,欢笑的、凝眸的、孤单的,像母亲、小女孩、妻子楚子航跟路明非说过,说我外婆说我娘是个毛头姑娘,什么叫毛头姑娘呢?就像毛头小子那样没心肝,吃饱了睡,喝饱了也睡,要漂亮,没心事。
可在楚天骄的镜头下,苏小妍是那么地变化多端,哪种变化都那么美。
那真是世界上最爱苏小妍的男人啊,唯有你那么地爱一个人,才能注意她的每个瞬间,把她拍得千姿百态地美。
至于楚子航,路明非相信楚天骄也是蛮爱这个儿子的,无奈少爷永远面无表情,看起来他这面瘫的毛病真不是心理创伤造成的,是天生的。
至于某位鹿姓企业家,他偶尔也会不小心入镜,洗相的时候楚天骄就会用不知什么手法把那家伙洗得很模糊,纯粹是一团光影。
原来即使是那么洒脱的男人也不是全然不介意的,他也很希望在妻儿对面的男人是他自己吧?在他自己拍摄的照片上另一个人取代了他的位置会让他很不舒服,所以他才这么做。
照片的边角用红笔标记着盗摄的年月日,还有类似这样的话,“这是你离开我的第一年,你看起来气色不错”“这是第二年了,拜托别那么憔悴”“第三年,你胖了”“第四年,想起你的时间变少了”“第五年,继续变少”“第六年,但还是想你”……
路明非想着那个男人叼着雪茄烟,用镊子从水池里捞出一张又一张的相片,用图钉把它们固定在木板上,然后坐在工作台前抽烟,看着它们慢慢地干透,那是曾经属于他的妻儿,现在只能呈现在他的取景框里,醉意上涌,他抽出红笔在照片的边缘写字,就当是跟那个取景框里的女人说话……
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路明非擦了擦,嘟囔着说叔叔你好牛逼,然后沿着铁杆爬了出去。
路明非从厂区返回的时候,诺诺仍在吃着坚果,那些梦魇般的黑影并未追杀过来,风吹着长草,雨哗哗地下。
路明非冲诺诺笑笑,发动引擎,迈巴赫沿着废弃工厂区的小路开了一段之后,重返高架路,片刻之后他们抵达了收费站,撞断栏杆之后,前方就是灯火通明的CBD区。
迈巴赫行驶在宽阔笔直的大路上,所有路灯都亮着,玻璃幕墙的大厦也都是明亮的,根据玻璃幕墙颜色的不同,它们像是金色、蓝色、绿色或者黑色的巨大宝石。
诺诺看着车窗外流过的景物,眼神有些迷蒙,尼伯龙根里的CBD区有着童话般的、神秘而静谧的美,就像空无一人的游乐园,木马旋转,摩天轮也旋转,彩灯化作霓虹。
“我一直想进尼伯龙根看看,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景象。”诺诺轻声说。
“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子?”“很扭曲,很恐怖,但没有这么美。”诺诺说,“确实很扭曲很恐怖,但是很美……我刚才大呼小叫的,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地蠢?你倒是比我镇定。”
“我不是第一次进尼伯龙根,师姐你是第一次。”路明非说,“第一次进尼伯龙根的时候,我有多屁滚尿流你是没看见。”
“楚子航看见了?”
“嗯,路明非点点头,那个楚子航跟你说了逃出这个尼伯龙根的办法么?我听说每个个尼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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