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棍》第67章


瑶光听罢,如稚儿一般嚎啕大哭,说不出话来。天枢又道:“如今我七兄妹只剩我与你二人,你若去了,留大哥一人孤苦伶仃,活着又有何乐趣?你虽然容颜绝世,跟这我兄弟这些年也只是操劳,不曾与寻常女子一般过过几天安生日子。如今北斗神教已灭,大哥只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
说话间,天枢看了哲鹏一眼,手一指,对瑶光接着道:“我看这少年为了你倒是奋不顾身,比那些巧言令色之徒强上万倍。你随长了他数岁,但他为你致了残疾,可见对你真心一片,你二人若是相互均是有意,皆为夫妇又有何不可?何兄,他是你的弟子吧,你意下如何?”说罢,天枢转头看向何正道。
何正道方才给哲鹏包扎好伤口,闻言,捋了捋胡子,笑道:“我这些徒儿便如我骨肉一般,只需得他们与意中人情投意合,我自然赞成。如今北斗神教不再,只要瑶光日后莫再做恶,如何不能做我徒儿之妻?我等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哪来这么多条条框框?鹏儿,我且问你,你可愿取瑶光为妻?”
哲鹏脸刷一下红了,低声道:“师父,徒儿与瑶光姑娘虽无夫妻名分,却有夫妻之实,徒儿玷污了她的清白,铸成大错。只要瑶光姑娘不嫌弃,徒儿自然愿意终生守候左右。”
天枢闻言,转头对瑶光道:“七妹,你又是个什么说法?这小子竟敢辱你清白!你若是气恼,大哥为你做主,取了他性命!”
瑶光听得天枢此话,心中大惊,一把拉住天枢手臂,大声道:“大哥不可!那日花丛生要侮辱小妹,他为了救我杀了花丛生,只是我二人中了花丛生迷药,才会做出那羞耻之事,非他之过。我若是想要杀他,早便杀了。至于婚嫁,全凭大哥做主。”说着说着,瑶光脸上已是羞红的如同晚霞一般。
天枢见状,哈哈大笑,拉着何正道的手,道:“何兄,既如此,我二人便定下这门亲事,做个亲家,如何?”何正道亦是欢喜,点头应道:“如此最好。”
众人闻言,纷纷开始起哄。哲鹏与瑶光二人早已羞的抬不起头来,只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李岩见哲鹏与瑶光羞燥的不行,赶忙出来打圆场,道:“诸位暂歇,且听我一句。如今华山一带仍有鞑子兵驻守,我登先退回衡山,再做计较,可好?”萧万里也道:“李公子所说甚是,此处非久留之地,若是让鞑子见到多铎死了,大军围困我等,那便不妙了。”
众人也是明事理之人,闻言纷纷称是,遂收起玩闹之心,一起朝着衡山而去。
黄铎一行人穿过巴渝,进入湘地,却说此处为川地战乱所累,亦是遍地狼藉,哭嚎遍野,众人看的不禁潸然泪下。
一行俱是习武之人,不过几日便来到衡阳附近,忽然不远处传来打斗之声。众人都是江湖儿女,听到这刀兵相接的声音自然是起了好奇之心,均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众人走不多远,只见得前方有百余名南明兵卒正舞着刀枪将几人团团围住,被围的那几人虽然功夫不弱,奈何抵敌不过官兵人数众多,早已是遍体鳞伤,浑身血污。
龙青云奇道:“衡阳境内向来由衡山派守护,从未听说有匪人,莫不是有流寇到此,被官兵撞见,围住厮杀?”
黄铎看着那被围的五人虽浑身是血,却有几分眼熟。黄铎猛然想起几个人来,对着那几人大声道:“前面的几位朋友可是五丁神?”
只见其中一个挥着刀的汉子大声唤道:“正是我五个兄弟,朋友相救则个!”正是:官兵围困血战处,原道流寇是好汉。却说五丁神为何被困至此,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三回 心灰徒欲避纷争 意冷只想觅桃源
萧万里见状,大喝一声道:“住手!”直震的士卒耳朵嗡嗡作响,不由得纷纷放下手中兵刃,朝着萧万里看去。
五丁神见状,趁着兵卒分神之际,连忙拉着一个女子朝着黄铎等人跑去。待得几人跑到近前,那女子看见李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紧紧搂住李岩。李岩亦是大惊,搂着女子,急声道:“碧儿,你怎么会到了此处?怎么与五丁神被官兵为攻?”
那女子正是李岩妻子陈碧,一时受了惊吓,伏在李岩肩头只是哭泣。五丁神一眼便认出了黄铎等人,为首一人拱了拱手道:“在下龚望,见过几位前辈与朋友。我五人自师父华山战死之后,分外悲伤,这两日便想去华山寻找师父遗体入殓。来到此处便见此女被官兵所追,我们本以为她做了甚不法之事,便要将她擒拿。她却说自己是李盟主之妻,来到此地却被这帮官兵看上了钱财姿色,想要劫财劫色。我等听了自然是心头火起,便护着她与官兵厮杀。幸得列位及时赶到,方才逃得一命!”
众人听了这席话,均是气炸了顶梁门,李岩指着那百余官兵大喝道:“你等是何人所属!我乃鄱阳水军副将李岩,尔等劫掠良民,妄图图财害命,按军令当斩!”
众士卒听得李岩这声大吼,皆是一愣,一个带头的兵将走了出来,看见不过李岩这一行不过寥寥数人,亦不是什么精壮,冷笑道:“鄱阳水寨已被鞑子攻破,陈子龙与李岩均已战死,你是哪儿冒出来的歹人?兄弟们,这伙人必是附近的贼人,一起宰了他们,拿他们人头回去请功!”
说话间,那兵将瞧见了哲鹏身边的瑶光,直看的眼睛发直,哈喇子都流出了嘴角。只见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指着瑶光,淫笑道:“莫要伤了这个女匪,我等将她捉拿,另行拷问!”
众人闻言,更是大怒,眼看着那百余名士卒团团围了过来,天枢冷笑一声,长袖一拂,登时最前面几个士卒便朝后飞了出去。黄铎等人亦是施展开拳脚,片刻时间,那百余个士卒便被打的屁滚尿流。索性黄铎等人见他们是南明官兵,方才未下杀手。
何正道看着那些士卒哀嚎不止,眼中露出鄙夷之色,大喝道:“还不快滚!”那些士卒听了入蒙大赦,纷纷抱头鼠窜。
李岩扶住陈碧,急声问道:“碧儿,那些士卒说道水寨被鞑子所破,岳父已经战死,此话可是属实?”
陈碧心神终于定了几分,哽咽道:“正是,那日鳌拜率大军围剿水寨,父亲寡不敌众,危急之际,命几个亲兵护着我赶来衡山寻你。却不想这一路躲过了清兵屠刀,反被沿路匪盗和南明官兵所劫,竟然亲兵皆尽遇害,我到了衡阳又遇到这百余官兵,若不是这五位壮士相护,我怕是早已遭遇不测,再也见不到岩哥你了!”说罢,陈碧又呜呜的哭啼起来。
众人听罢,只觉得心头升起一股无名业火,黄铎大喝道:“他们如此放肆,朝廷难道不管么?”
只听一旁边苍老嘶哑的声音道:“管?朝廷那帮狗官只管争权夺利,谁管百姓死活?依我看,这狗朝早该亡了!”众人扭头看去,却是一老妪跪坐在一具女尸旁,一双婆娑泪眼带着无比恨意,说话的正是着老妪。
李岩闻言,辩道:“这位婆婆所言差矣,朝纲混乱,外虏进犯,所以我等才更应该尽忠报国,匡扶社稷。”
那老妪闻言,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大声道:“老婆子有两个儿子,一个给崇祯皇帝当兵打鞑子,死在疆场;二儿子给弘历皇帝当兵,前几个月也死了。我两个儿子都为朝廷而死,却不见狗朝廷有什么怜悯之心,维持老妇人则个,就连那抚恤的银两也被县衙狗官吞了!”
那老妪越说神色越是激动,指着身前女尸,瞪着李岩喝到:“可怜我这二儿媳,自从嫁到我家中,未过上半天好日子。昨日那官兵到了,见我这儿媳有几分姿色,竟将她玷污至死,这狗朝廷,狗官兵,比那鞑子禽兽还要额度几分!听你刚才言语,你也是个官兵,老婆子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都下十八层地狱!”
说罢,老妪抄起身边石块朝着李岩砸去。李岩被老妪一席话说得目瞪口呆,饶他是才智过人,却也不知如何辩驳。分神之间,李岩不及闪避,额角登时被砸出一个血窟窿来,鲜血涌出盖住了李岩半边面庞。
众人均是怜悯那老妪,也不与她计较,护着李岩朝后走出几十步,那老妪却也不来追赶,只是趴在女尸身上不住嚎哭。
众人看着那老妪,心中均是升起凄凉之情,一时间沉默无言。龚望叹道:“如今外虏未退,内纲却乱,兵无军纪,大明怕是没什么指望了。既然李夫人依然平安,我等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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